我动了动身子,想要听的真切些。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看到这个人那就明了了,因为毕竟声音相像的人很多,加之我也只是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而已。
钱磊又说:“我是没什么能力,但是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这话还算你识相。”
“那是那是,您可真的有什么吩咐?”
那男人似乎低下头开始和钱磊耳语,因为他们的声音我听不清楚了。
我想这正是好时机,我可以快速扫一眼他们。我提着一口气刚要查看……
这时只听“喵——”一声,一只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正好掉在了我的脚边,我小时候被猫抓伤过,倒不是从此害怕了,只是这猫一出现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我把身体一退,踢到了脚边的易拉罐,顿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谁!”
这样的动静任谁也会听得清楚,我本来还想一探究竟,现在也只有走为上策了。
……
回到事务所以后,我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在我心里,我在乎的是王晓玲,这个钱磊怎么样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和他交谈的那个人,声音真的有些熟悉,无奈我没看见脸。什么也不能确定了。
我坐在我的工位开始仔细查看穆迟给我的草案,原来穆氏想要打开日本的市场,由于日本人注重环保与科技,而且十分看重企业形象,所以穆迟要和日本一家科技公司合作,在东京盖一个高科技,富含多种离子的生态公园。
看到这点,我不得不佩服穆迟的想法,新颖而且富有诚意。
但是下一页,当我看到这公园的名字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恒惜公园。
这个名字奇怪不说,而且也完全不符合日本人的审美和认知,想要打开日本市场,总要起一个本土化的名字才是明智之举。
而这个“惜”字,让我不得不多想。
我和穆迟一年多未见,我以为我在他心里已经如过眼云烟,再见面不过是朋友而已。
可是我错了,现在的穆迟比当年更主动,更直白,哪怕在知道我和厉若承并没有分开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改变心意。
这样的一份感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尹惜,穆律师喊你进去。”苏菲喊了我一声。
我一听便把草案合上,然后去了穆剑锋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穆剑锋正在看文件,见我来了,也没抬眼皮便问:“去完穆氏了?”
我点点头,回答:“已经拿到草案,刚才粗略看了一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还要仔细研究一下。”
穆剑锋“嗯”了一声,随后说:“不过你没多长时间了,穆迟来电话说日本那边的总裁很快要去美国洽谈一笔重要的生意,所以和穆氏的合作必须在这几天敲定。”
说着,他合上手里文件,然后看向我道:“护照有吧?晚上不到七点飞机,去东京。”
“今晚就走?”
“对,估计你们要在东京待上两三天。下午你回家收拾东西吧,算你出差。”
穆剑锋已经都安排好了一切,还把公司的印章交给了,嘱咐道:“看清楚了再盖章。”
我接过印章。第一次感觉到穆剑锋对我的信任与认可,或许苏菲说的真的没错,穆剑锋拿我当关门弟子。
我问了句:“您会收我为徒吗?”
这话一出口,穆剑锋愣了,我也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太莽撞了,怎会问这种话呢?
可是穆剑锋的神色在怔愣了片刻后,竟变得有些悲伤,不知道是不是回忆到了什么。
我见他不再说话,便准备离开,可这时穆剑锋又说:“收徒弟总要有个拜师的仪式吧。否则我这么大的名师岂不是便宜了你这个无名小卒?”
这次换我愣住了。
我不过是不经过大脑的说出了内心的一个愿望。穆剑锋竟就答应了!
据我所知,穆剑锋从来没有过徒弟。
我转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问:“您不会是……随便一……”
“完成好这次任务,你就是我穆剑锋的徒弟。”他说的肯定,脸上带着的笑容想让我看到了我上学那时对我十分器重的夏教授。
没再多说什么,我点点头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穆剑锋把下午的时间都给了我,我回到家准备好自己的东西,剩下的时间便就都富余了出来。
我本想给厉若承打个电话说我要去日本出差两天,可是拨电话时。我想到早晨厉若承说袁清舒后天会回美国。
虽然我和袁清舒之间并不愉快,但她是长辈,马上要长途跋涉,我也该有所表示。
我想了想,她离开那天我还在日本,不可能送她,不如就今天和她道个别。
打了个车,我特意到上次的那个蛋挞店给她买了蛋挞,然后去了清凝别馆,这次事事顺利,我到达的时候,蛋挞还热极了。
我用钥匙打开了门,感觉别馆里好像没有人。
看了眼时间,刘婶在这个时候可能去超市买东西了,而袁清舒……难道和江蓉蓉出去了?
我把蛋挞放在了恒温箱里,心想是不是该留个纸条,还是再等上一会儿?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我听到楼上传来了动静,莫非袁清舒没走,而是在楼上做什么了吗?
我上楼查看。才发现有动静的地方原来是厉若承的书房。
他和袁清舒都在,门没有关严,透露出一点缝隙,透过缝隙我可以看到袁清舒的表情,似乎十分生气。
她说:“承承。你应该明白这次我为什么回来吧?”
“因为厌烦了美国的生活。”厉若承的语气十分淡漠。
“你嘴硬?那我问你上月的二十六号,你人在哪儿?”
我皱了皱眉,心想上个月的话,厉若承应该在霖城和我在一起。
可厉若承说:“在东城。”
我一顿,忽然又想到他在霖城的时候确实有两天消失了。说是回东城办事。
袁清舒又问:“那你是否见过蓉蓉?”
厉若承很坦然的回答:“见过。”
“好。”袁清舒点点头,“既然你也承认了,咱们就把话通通说开了。”
“二十六号那天我接到蓉蓉的电话,电话里的她又哭又笑的,我问了半天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我提到你了你,她才告诉我她已经成了你的女人,你该不会真像我来时说的那样始乱终弃吧?”
我的脑子像是被晴天霹雳的响雷给劈中了。
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我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厉若承怎么会真的和江蓉蓉上过床?还是在霖城挽回我们感情的时候?
这时,厉若承又开了口,语气依旧冷淡。
他问:“我为什么要负责?”
袁清舒立刻皱紧了眉头,指着厉若承说:“是男人就该有担当,尤其是对女人。你和蓉蓉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就要对她负责。”
厉若承默了一会儿,随后颇为隐忍道:“我担负的责任还不够多吗?还想我怎样?”
袁清舒听到这里,似乎是难以置信,她问:“难道你要蓉蓉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吗?”
厉若承没有说话,看起来像是默认了。
听到这里,原本捂着我嘴巴的手被我渐渐松开。
我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出大门的时候,我撞见了刘婶,她笑着问我是不是回家了,而我就像个幽魂立刻逃离了清凝别馆。
……
计程车上,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
我明白为什么厉若承眼见着袁清舒误会我,而让我选择不解释,只是保持疏远等待袁清舒回美国,因为他是害怕我和袁清舒接触太多,而让我知道他和江蓉蓉的关系;
我也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在乎江蓉蓉的存在,厉若承却从来不愿意和我解释一句。他除了和我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外,一点儿实质性的事情也做不出来,因为他不忍心,因为江蓉蓉也成了他的女人。
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自己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盯着我和厉若承早晨一起吃饭的桌子。
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是安静的坐着,直到穆迟来敲门说接我去机场。
我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两个厉若承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等我。
突然。我就笑了出来。
我就像个被包养的情妇缩在一个角落,等着他的临幸。
在外人眼里,我可能是他的女朋友,他爱的女人,可是他也爱江蓉蓉,也舍不得她。
昨天,当江蓉蓉和我说她和厉若承有关系的时候,我还觉得她是在激怒我,现在想来她不一定该如何嘲笑我的天真和幼稚。
“尹惜,你在吗?”穆迟见我一直没有动静。便喊了我一声。
我抬头看向昨天还放着火红郁金香的那个花瓶,已经彻底空了,因为花被厉若承都给扔了。
他告诉我花不可以随便收,他要我永远记得自己是谁的女人。
而他呢?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嗡嗡嗡——”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是厉若承。
我把电话按断。回了穆迟一句:“我准备好了,咱们这就走。” 爱在心痛蔓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