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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婠和越乐这对夫妻,对孩子的管教其实并不严格。
赵婠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大先生所谓的“饿其体肤”之类的磨砺就不说了,关键是被填鸭式灌输的机关术和断魂关的那些知识,让赵婠的童年基本上就没有“玩乐”这两个字。所以,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并不是当真要压着孩子学这学那,全看孩子自己的兴趣。
越乐呢,他出生在王族,也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逼着接受一系列的教育。他作为王国的继承人,只会比赵婠学的东西多,不会比她少,他的童年对孩子这一身份而言也是乏善可陈。越乐深受被学习的苦楚,又比赵婠更溺爱这对儿女,故而根本舍不得让孩子们去学那些乏味的东西。
之所以大发雷霆,还是父母这颗担忧的拳拳爱心作祟。两个人不反对孩子们深入地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但是超过年龄所能承受的危险这就要考虑考虑。
大抵天下的父母都是如此,自己小时候不管吃过多大的苦头,曾经经受过多严峻的考验和磨难,长大成人之后想一想,也许会觉得不过如此。但是这种考验、磨难与危险被自己的孩子面临,父母们往往又会觉得——实在太可怕了!必须要敬而远之。
小婴和半城这对姐弟因为接触了高危生物而被勒令禁足,被强制在家中方圆不许超过一里的范围内活动,期限为十天。这对半城来说没什么,这孩子天生就懒得动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更喜欢动脑子。
小婴就难以忍耐了,她哪里是静得下来的性子,只忍了三天就浑身上下不自在。她成天在赵婠身边磨磨唧唧,给老娘捏肩捶腿、端茶送水,却不曾出言恳求,甚至也没说让大先生和老爹去求情。
大先生瞧得心疼,老头儿自己去找赵婠说理,还拿出赵婠小时候和狼崽子斗的光辉往事以为佐证。结果,赵婠一瞪眼,毫不客气地把大先生噎了回去。
她说,您那是带孩子吗?那回我的喉咙都差点被狼给咬破了。我爹说过,您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可惜就是不会养孩子!
大先生蔫头搭脑地溜边,爱莫能助啊。小婴见太爷爷在彪悍老娘那儿吃了瘪,便熄了心思。见娘亲挺着大肚皮行动不便,她到底懂事,当真像模像样地帮着操持起家务。一边干活,一边给赵婠讲南荒的趣事儿。
无外乎是上回看见了什么新奇妖兽,又有什么古怪植物有什么古怪效用,或者去蛮寨参加了蛮族人的什么节日等等。
另外,小婴讲到了如今矗立在南荒内外围交界处一座高山上的石头大城。说是这座城可好玩了,百种花样能让人玩个七日七夜不带重样的。并且,它的城主是一位享誉天下的女中豪杰,管理这般大的城池就没有人敢闹事的。
小婴眼里泛着仰慕的星光,向往地说,娘,小婴好想见见那位女城主哇!她实在太了不起了!
赵婠哼着小调享受女儿的贴心服侍,听着女儿这番童言稚语,胡乱点着头。心里想着,永英公主还真是能人,这么短的时间就在南荒又建起了一座以商贸立足于天下的城市。
女儿如此殷勤小意地服侍自己,赵婠心里很滋润。尽管如此,她还是闭紧了嘴巴。笑话,朝令夕改,以后说话孩子还会当一回事么?
就这样,小婴当了几日小女仆,终于熬过了禁足期,重新被获准可以外出游玩。这只放出了笼的小鸟儿那欢畅之心就别提了,一大清早她就趴到大先生床边,调皮地卷起老头儿的雪白胡须往他鼻子里伸。
大先生假装被重孙女儿逗醒,抱着小女娃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嘻嘻哈哈互相取笑了一番。一老一少吃罢了早饭,神清气爽地出门去也。大先生更是宣布会带着小婴在南荒玩够十天,以为弥补。
以前,这一老一少最多也就三五天不着家,十天么有点长。但越乐也知道这是被压制得久了,并且大先生越活越小,闹起老小孩子脾气来,夫妻俩都只能干瞪眼,对他老人家实在没办法规劝。
赵婠听了差点气歪了鼻子,爷爷这么干不是和自己做对?以后小混蛋们闯了祸,可以罚,不过事后有弥补,这算怎么回事儿?这里刚要狮吼一声,那儿大先生带着小婴和大仙儿已经溜得远了,留下一长串得意的大笑。
离了家好远,小婴问大先生,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大先生拈着胡须一阵怪笑:“你不是想去见见那位女城主?太爷爷这就带你去!”
小婴听了大喜,连连拍手,兴奋得小脸儿通红。大仙儿挂在小婴背上,鄙视地拿尾巴轻轻地抽了抽丫头的小屁股。
大先生转了转眼珠子,问:“你知不知道你爹和你娘叫什么名字?”
小婴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父亲大人尊讳上越下乐,母亲大人尊讳上赵下婠。不过,父亲大人还有另一个名字。”她丢了个“你也懂”的眼神给大先生,并且又紧接着说道,“太爷爷的尊讳小婴也记在心里呢。”一副咱们最要好的卖乖小模样。
大先生果然乐开了怀,笑道:“进了那座城,你只记住一点。无论听到什么与你爹娘的名字有关的事情都不许激动,只当作是听别人的故事。有人要是问起来,你也不要告诉人家你爹娘是谁。”
小婴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大先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爹娘当年行走江湖,结下了许多仇家。要是你告诉了你是他们的女儿,也许会被人家报复!”
小婴惊吓得瞪大眼睛,但是摇摇头说:“我不怕!娘对我说过,事情不会因为你害怕就会变好。小婴是有骨气的孩子,人家要是问我爹娘的名讳,我会大声地告诉他们!小婴不要当爹娘的名字都不敢对别人讲的胆小鬼!”
大先生笑得老脸皱成了花,对小婴一挑大拇指,笑道:“小婴是好样的。不过,现在你只是一个小娃娃,很有可能因为一句话,你就命丧别人的手里。你来说说,相比起胆小鬼的骂名,你爹娘是不是更难接受你因为一时之勇就枉送了性命?”
小婴有些迷糊了。娘说的没错,可是太爷爷说的也有道理。爹娘这么疼小婴,要是小婴死了……她打了个寒噤,面对大先生的戏谑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大先生刮刮小婴的俏鼻梁,很难得的正色说道:“小婴,血气和胆色是要的,但你也要懂得‘忍辱负重’这四个字的意思。暂时的屈服、隐忍、承受委屈并不是怯懦无能的表现,反而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用后退一步换取未来的海阔天空,这才是大勇敢、大智慧!”
小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个对孩子来说很是沉闷的话题很快就被一老一少给抛开,小婴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见到那位声名赫赫的女中豪杰便心花怒放。她还特意央求大先生留意路上有没有珍贵一点的妖兽,好顺手逮了当见面礼。
于是,来到这座名为望乡的石头大城门口时,小婴手里拎着的这只锦枭就格外引人瞩目。不时有人扬着笑脸试图上前打听打听这只四品妖兽从哪儿来的。看这一老一少,老的发须皆白,小的天真童稚,应该不难接近罢?
没想到,还不曾靠近,那些敏锐之人就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故而下意识犹豫徬徨,只敢远远地跟着。
小婴去过很多地方,她对尚嫌粗陋的望乡城的热情只不过基于那位女城主和花样百出的玩乐项目。扬着小脑袋东瞧西看了一阵子,便问大先生:“太爷爷,咱们先去拜访城主大人……”
“等等!”大先生瞪着小婴,“大人?你说谁是大人?”
“城主啊?方才那些人不都是这样称呼她吗?”小婴迷惑不解,见太爷爷的胡须眉毛抖成一团,看上去像是生气了。
大先生摸着小婴的脑袋瓜,对她说道:“你要记住,这个天下没有任何人能让你叫‘大人’!就算在你实力低下时不得不隐忍示弱,你心里也绝对不能让自己变得真正的低人一等。”环顾街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大先生和声问,“看看这些人,告诉太爷爷,你看见了什么?”
小婴晃着小脑袋,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巡城的卫兵、做生意的商人、江湖豪客、儒生文士、到这儿来玩耍取乐的有钱人,还有乞丐小偷。”
旁边路过的人们听着一句半句,不禁讶异地看了这粉嫩的女童数眼。这么点年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这可不多见。
大先生笑得古怪,问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小婴说:“这还用问,当然是他们的衣着打扮了。嗯……”她想了想,又说,“还有他们的语气、神情和动作!”
大先生蹲下身子看着小婴,老眼湛亮。在小婴满含希翼的目光中,他却摇了摇头,说:“可是太爷爷看见的,不过是一个头颅、两只胳膊、两条腿而已。”
“剥去身上的外皮,街上来来去去的都是同一个‘人’。没有谁比谁多生一只胳膊,多长一条腿,或者屁股后面伸出一根尾巴。大家都一样,都是从娘胎里爬出来的人!”大先生语重心长地说,“所以,小婴,没有人是别人的‘大人’!哪怕是你娘和你爹,也不过比旁人运气好些。这座城的城主,你那么仰慕她,但你可知道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她也会哭,当然也会笑,会烦恼、会生气、会郁郁寡欢。”
小婴咬着嘴唇,垂下小脑袋,费力地咀嚼这些话语。太爷爷的意思她懂,人当然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那是妖怪。但是,这满街形形色色的过客,又哪里一样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