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四这么说,连白茯苓都意外了。不过能让济困堂的长老恬着脸求上门来的,当然不是什么简单好办的事情。
白丑笑道:“四长老言重了,济困堂都办不成的事,在下小小一介商贾又怎么可能帮得上这个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丑眼也不眨地就先把门窗统统关紧。
岳老四仗着脸皮厚,只当听不懂他话里的拒绝,嘿嘿干笑两声道:“白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这忙别人不一定能帮上,白先生却一定帮得上的。”
白茯苓见他一副不达目的就不肯罢休的德行,心中有气,这样的家伙就不能跟他客气!于是笑笑直言道:“先不说济困堂都办不成的大事我们家有没有能力办,就算能,这事也肯定不好办。我家是生意人,没好处的事情从来不干。我家与济困堂往日从无交情,四长老今日初次登门便要支使我们做这个做那个,天下间有这个道理吗?”
她偏偏就不给这老乞丐说他的目的,只是不断挤兑他,其实他不说,白家三口子也能猜到他的心思,他们家现在能让人盘算的不外乎就是钱而已。
只是不知道岳老四上门来要钱是海浮石授意的,还是这老家伙自己的意思。之前也曾听闻因为宁安河泛滥,武林中不少门派都被惊动,其中就包括这济困堂。
平常武林中人根本不会去关心洪灾这种事,他们大部分地盘都在名山之上,洪灾虽然会让他们的产业受到一些损失,但不会触及根本,对他们伤害也有限,有那个金钱时间救灾还不如想想怎么从别的门派手上多抢些地盘来得实在。
大部分门派会掺合到这次赈灾之事中,是受他们身后的朝廷派系势力指使,这才勉力而为。祁国朝廷多年积弊,剩下的不过是个风光的壳子,想要赈灾也是有心无力,而由洪灾引发的流民叛乱也接二连三地不断爆发,军队疲于奔命,再这么下去不必等别国来攻也定然江山不保。
无奈之下,皇帝不得不暗下授意,谁能够解决赈灾问题,过后必然论功行赏,更直白点说,如果有人能够摆平此事,接下来必然会在朝廷中瓜分到最大的势力地盘。
旁人还算了,这对于大皇子与二皇子而言,简直称得上是千载难逢彻底扑倒对方的良机。所以两方势力均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力量,希望能够一举上位,成为太子。
而济困堂与其他武林门派不同,他们在朝中并未有明显依附的派系,可他们发展的成员都是祁国贫苦百姓,他们急于筹款赈灾一是真心行善,二就是想趁此机会进一步壮大声势,加深在百姓之中的影响。
不过,他们要搞什么是他们的事,出钱出力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傻事,白茯苓是绝对不会干的。做自己的善事,让别人蹦跶去吧!她只对完成自己救助万人的任务有兴趣。
前些天收到宁安河两岸受灾的消息,白茯苓早已经派人前去买人,她现在还差着一千多个救助名额,这次打算第一批先收购三百口人,尽量挑选人口简单,有一技之长又或是以青壮为主的家庭整家买下。太多了惹人注目,而且他们一时间也消化不了,过段时间再视情况是否继续收购第二批。
因为这个意外,今年预备好行善救人的钱财已经用得差不多,白茯苓暂时没打算改变计划抽调更多的钱出来买人救人,更不打算把钱交到其他人手上让他们代为分派。
当然,这些她不认为有必要向岳老四解释,直接拒绝他们就是了,济困堂爱惜羽毛,总不能翻脸硬抢。
岳老四自知要从白家手上要到钱绝不容易,早拼着不要皮不要脸了,他抓住白茯苓的话柄问道:“不知白小姐想要什么好处?说出来说不定老夫能办到。”
他原本只是意外偶遇海浮石受托顺道打探一下白家的底细,他一个人轻功了得,几下子就赶到了白家车队前头,一看白家那阵仗,他就知道这家人有钱,而且不是普通的有钱,当下便忍不住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济困堂为了赈灾筹款之事,七位长老各有任务,每人至少要弄到二万两银子又或是等值的冬衣粮食,他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前些天才开始筹集款项,结果登门拜访了不少平日交情不错的世家名门都是一无所获——人家也有任务要交,紧要关头谁还顾得上那点交情?
而且朝廷虽然怕流民造反但也怕济困堂趁机坐大,不愿他们在这件事上出风头,如此一来,那些朝中有人的名门大派们,在这件事上都隐然与济困堂成了对手,本来有个别人与岳老四交好,想私下相助的也被门派家族严令制止。
岳老四到处碰壁,东拼西凑的现在才不过弄到几千两银子,济困堂各个长老为表公心,私人都没有置办产业,他就算把全副献出去,也凑不满一万两银子。
虽然他筹不到足够的银钱物资也不会怎样,但是他在济困堂中身份极高,又是当众应承下此事,这个脸就算皮再厚也丢不起,而且七位长老中的老三与老七向来与他不和,拿这个事情笑话他一辈子都有可能。
白茯苓被他一提,还真想到一件事可以让他们帮忙办的——鬼面蛊的蛊母!济困堂传承数百年,比当今祁国朝廷还要历史悠久,人多势众路子也多,说不定可以虎口夺食,从魔教教主手里弄到鬼面蛊的蛊母!
如果他们真的办成这件事,她不介意给他们大笔钱物去充好人。可是现在父母都在,她不好明说这事,她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没想好有什么事可以托你办的,不如这样,我这几天好好想想,然后派人通知你如何?”
岳老四哪里想得到她心里这么许多的弯弯曲曲?他只以为白茯苓是想拖延敷衍,随便打发了他了事,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户大财主,那肯轻易放过,盘算一阵,一咬牙一跺脚道:“不如这样吧,白小姐筋骨清奇,也是学武的绝佳材料,如果今日白家愿意慷慨解囊,老夫就传你本门的独门内功,日后你若是修炼有成,便入我门墙当老夫的衣钵传人如何?”
白家三口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白茯苓疑惑的看着岳老四,见他神情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搞什么啊!这个老乞丐是不是接着就想说“以后维护社会正义、世界和平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她这样的反应,岳老四完全始料不及,不止他,连白茯苓的父母都不太明白女儿为何发笑。
当济困堂四长老的衣钵传人,也就是说将会成为济困堂下一代的长老!这个诱惑对天下间绝大多数人而言简直大得无法抗拒!这等于拥有了调动济困堂十万帮众的权力!
济困堂现在七位长老中也只有这个岳老四还未收徒,武林中想成为他徒弟的人绝对可以绕着京城围上十圈八圈。
就算白茯苓日后修炼未能达标,不能成为岳老四的正式弟子,能够修习济困堂长老独门内功的,在济困堂中地位也低不到哪里去!平白得到这么大的权势,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当朝皇子也趋之若慕。
旁边一直微笑着听师伯与白家人讨价还价的紫草一听这话也变了脸色,济困堂的人最重承诺,话已出口便无可挽回,她压根没想到师伯为了那二万两银子竟然舍得下这样的血本。
岳老四其实并非顺口胡谄,他是真的觉得白茯苓的筋骨极好难得一见,只是昨天被她“蹂躏”得太狠,所以没有提及此节。可是他千想万想没想到,自己提出如此优厚的条件,竟然换来对方的嬉笑以对!他的脸当场黑得像墨汁一般。
白茯苓不想得罪他太过,敛起笑容,客客气气道:“失礼了!我一个凡俗女子,怕苦怕累不爱学武,志不在救困扶危做一番大事业,要辜负四长老美意了。”
原来是不喜欢学武,也没兴趣在济困堂管事吗?岳老四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也对!对方是个富家小姐,怎么可能对打打杀杀的事情感兴趣?!
但他现在静下心来,越看越觉得白茯苓的筋骨基础极好,甚至胜过了其余几位长老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弟子,于是转向白氏夫妇道:“令千金这样绝佳的筋骨若不练武,实在是浪费啊!”
白丑夫妇当年也是高手,哪里会看不出来自己女儿的筋骨好,只是女儿不愿意练,他们也不想勉强。
白茯苓见岳老四不死心地还要再劝,叹口气道:“四长老昨日与我家护卫白阿五、白阿六交过手,觉得他们功夫如何?”
“不错,这样的年纪有此等武功,十分不易,不过真要与老夫交手,他们二人联手也过不了百招!”岳老四这话说得实事求是,没有任何水分。
白茯苓点点头道:“如果有二十个这样的人围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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