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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礼直睡到自然醒,懒懒地醒来,一撩开帐子,就瞧见芷莲正坐在床旁绣墩上绣香囊。
“奶奶,您醒了!”芷莲瞧见苏礼起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伺候,她近段日子被半夏调教的性子爽朗了许多,偶尔还能跟着苏礼回娘家去看娘和弟弟,人也不似以前那样一副受气的模样,瞧着倒是更加明艳动人了。
“这是什么时辰了?”苏礼瞧着外面大亮便问。
“回奶奶的话,这会儿怕是巳正时分了。”芷莲挂好帐子道,“爷早早地起了,打发半夏姐姐去姨奶奶和大太太那边告病,又说学里有事,让奴婢们不要吵您睡觉,便先走了。”
苏礼微微一动身子,就觉得浑身酸痛,忍不住蹙眉轻哼,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被子底下竟还是光溜溜的,不禁有些面颊泛红,干脆躺着不动又问:“半夏和锦之呢?”
“二位姐姐在准备明个儿去参加洗三礼的物件儿,正在前头忙呢!”芷莲见苏礼不起身,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站在一旁候着。
“我身上不舒服再躺会儿,你不用在这儿守着了,出去瞧瞧厨下有什么吃食,再把半夏叫来。”苏礼从没让芷莲贴身服侍过,也不知自己是在别扭什么,不过还是先把她打发了出去。
芷莲出去不过片刻,半夏就快步进屋,瞧见苏礼的模样,便站在两步远的地方抿嘴笑,俯身行了个礼道:“奴婢给奶奶道喜!”
“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取笑我,看我哪天给你找个人配出去。”苏礼脸红地嗔道。
半夏知道她是说笑,俏脸微红,但也不多说,开箱找了干净的衣服过来伺候苏礼。瞧着她身上点点瘢痕,忍不住又有些脸红,不过却也有些担心地问:“奶奶,奴婢拿些化瘀膏给您揉揉?”
“嗯,那也好!”苏礼也是觉得身上酸楚,又寻思着明个儿还要出门见人,若是被人瞧见了不好。
半夏去柜上取了化瘀膏的小瓷盒,少挑了些在手掌搓匀,便力道适中地给苏礼揉捏起来。
“听芷莲说你和锦之在收拾东西?”
“嗯,瞧着今个儿天好,把些大毛穿不着的拿出去拍打晾晒,而后便在准备明个儿去参加洗三礼该预备的物件,已经弄得七七八八,奶奶就不用操心了。”
“你们两个的确是用得顺手,可也都年纪不小了,早晚是要配出去的,下面的小丫头们,你们也该多用点儿心留意,品行好的就多教些个,最好能挑出几个能顶用的来。”苏礼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别人家丫头十五六岁,不是开了脸就是配了人,我光顾着自己用着顺手,反倒是耽搁了你们。”
“奶奶快别这样说,奴婢倒宁愿在奶奶身边儿伺候一辈子,比出去配个臭男人强几百倍。”半夏跟着苏礼的年头最多,私下里说话也就随意的很。
“这话说的,真是个傻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就你还例外了去。”苏礼微微侧身又道,“光靠我留意也不是个事儿,你和锦之年岁最长,你们平日里也该自己注意些,哪个瞧着顺眼便跟我说,我也好帮你们谋划。”
“奶奶这是瞧着奴婢瞧厌了,想要赶紧撵出去罢!”半夏呗苏礼说得面红耳赤,忙玩笑着岔开话题,“奴婢瞧着芷莲这孩子不错,虽说腼腆胆小了些,但是性子纯良忠心,人也聪明剔透,什么东西都是一说就通,都不用说第二次。”
“芷莲那丫头,人是个不错的,只是这容貌……”苏礼想着刚才瞧那芷莲绣花的侧脸,连自己这个女人瞧着都觉得精致漂亮,连点子嫉妒之心都生不出来,只觉得像是在看个精美的工艺品,她微微叹气道,“你也瞧见了,越出落越是漂亮,这般的容貌,无论是生在什么人家,怕都是个引祸的根源。唉,无论如何,既然是我收了进来的,我就定然会好生为她打算,给谋个好去处便是了。”
“奶奶说的是,模样美成芷莲那样,即便自己是个好的,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半夏深以为然地说,“如今有奶奶护着,还招惹得二爷时常来纠缠,若是放在别人家,怕是早就给糟蹋了去。”
将身上的淤痕全都揉化开来,半夏才伺候着苏礼穿好衣裳,芷莲进来回了厨下都有什么吃食,苏礼皱眉听了半晌,觉得什么都没胃口,便吩咐去煮了稠稠的小米粥,配着酱菜和小面点倒是吃了不少。
大致查看了一番准备好的物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对半夏和锦之赞赏了几句,正好庄子上派人来回事儿,便又将几个庄子的收支账目算了个清楚,各自立了账本让半夏收着。
这些事情一忙,便也到了下午,沈青昊从外头回来的时候,苏礼正在廊下看书,听到丫头见礼的声音才抬头瞧见,见他满脸不高兴地进来,也不叫起,径直地朝屋里走。
“这是怎么了,谁招惹你生气了?”苏礼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迎上前去问。
沈青昊本没瞧见她坐在这儿,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强撑出个笑容,却也没见有多少开心,揽着苏礼朝屋里走,依旧是满脸的阴沉。
他进屋后便坐在榻上直喘气,苏礼将丫头们都打发下去,拧了帕子来给他擦脸,又问:“到底是怎么了?可是那案子还没查清楚?”
沈青昊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把脸,摇摇头道:“那案子已经审清除了,虽说牵涉较广不能犯案,但至少也是真相大白,左右与爹无关,便也没咱们的事情。圣上给我安置去兵部当差,本来是极好的事情,谁知今个儿刚去便被人挑拨刁难。”
苏礼奇道:“你素日不是个这般系怒形于色的,你好端端的也没什么功绩,便直接被安置去兵部,有人不服岂不是正常,何须这般动怒。”
“你可听说过兵部尚书郑奕平那人?”沈青昊反问苏礼道。
“兵部尚书郑奕平?”苏礼想着他这样问,肯定不是关于本事上的,只朝那写个八卦传闻上去想,半晌后不确定地说,“是那个家里几十个妾侍,还很喜欢给下属送女人的那个?”
“可不就是那个,原本我寻思他家里多少女人又与我无关,他在处理事情上的确有些独到之处,跟人家学些本事也是好的,谁知中午去报道,刚去就被他手下的一个知事挤兑,说什么新婚燕尔,洁身自好之类的话,本都是好话,可在那会儿说出来便是大大的不妙,郑大人当即便说要送两个丫头过来,还说什么衙门里每人他都有送,我也不好不收,只得强忍着应了。”
“哎,我还倒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两个丫头,还值得你一回来就沉着脸,吓了我一跳。”苏礼闻言反倒没恼,只笑着上前帮他换了外衣。
沈青昊奇怪地看着她问:“昨个儿跟我说话还一脸吃醋的小模样,怎么这会儿忽然大方起来?”
“昨晚谁吃醋了!”苏礼先嗔道,而后又说,“郑大人不过说的是送两个丫头过来,又不是给你送两个老婆,咱们只留着用不就是了,哪怕就是个蠢笨不顶用的,咱家难道还养不起两个吃白饭的丫头不成!”
沈青昊这才回过神来,还是苏礼言之有理,因为那郑大人最喜送人丫头,底下的人大多都是开脸收房的,自己倒是直接就朝那个方面去想了。
想到这儿他搂住苏礼的腰,探身在唇上偷了个香道:“还是我老婆聪明。”
“估计用不了多久,我这雌老虎的大名,就要在你们衙门里传开了,兵部的沈青昊碍于家里夫人的泼辣不敢纳妾!”苏礼开始是板着脸说的,说到最后自己先撑不住笑起来。
沈青昊却正色道:“咱家不纳妾,我只要你一个便够了。这跟你泼辣不泼辣却是没关系,我老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当初爹出征,每次回来就带个女人回来,我就是在我娘的担心和泪水中长大的,我也几次险些丧命。我不能改变自己日后要去沙场拼杀的命运,可我能给你和以后咱们的孩子一个安全的家。”
苏礼平时也留意过,自己带来的丫头里也有模样不错的,尤其是芷莲,更是让人看见便错不开眼,可沈青昊全都根本不留心。如今感受到他的手臂收紧,便也回抱住他道:“嗯,这儿是咱们的家,咱们一起保护这个家。”
两个人又交心了几句话,觉得彼此贴近了不少,虽说成婚已经三个多月,可直到今日才觉得,的确是一家人了。正在屋里说话,半夏忽然来报:“爷、奶奶,外头有人拿拜帖来,说是兵部尚书郑大人家的,说来给爷送东西。”
沈青昊闻言松开抱着苏礼的手,起身刚要朝外走,却被苏礼拉住了手,疑惑地回头去瞧,只见她笑着道:“咱们一道去,你等会儿不许给人家脸色看,左右只要一个唱黑脸就是了,我倒是不介意被人唤做河东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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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女仆——墨染西陵——腹黑男巫笨女仆 名福妻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