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边的敏君,忽而听到这个,虽说这些日子以来也算是听得多了,颇有些见怪不怪的心思了。可再一想事儿,瞧一瞧眼下苏瑾那一双熠熠生辉的黑眸,她心里就是像踹了一头小鹿一般,说不出来的紧张。
孟氏见着她如此,倒是笑了笑,也没有再在这上面提什么,只心下一转,就是将话头转到别个身上去了。这徐允谦、苏瑾自然也不是那等没眼色的人,略略笑了笑,也便不再理会那些个事。只有繁君一人,瞅着孟氏、徐允谦两人笑得和蔼可亲,苏瑾眉眼柔和,虽说她也晓得这事儿没什么可以争执的,可心底那种酸楚,还是经不住冒出了一点。
到底,这嫡亲的女儿,还是与庶出的女儿不同。纵然平日里待自个也是好的,可真是到了时候,千好万好的仍旧是自己亲生女儿。就是爹爹,那句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俗话,粗是粗了,可理儿却是不俗,这枕头风不正是应了这话……
不过,出身这事儿说不得什么,谁让自个是庶出的?繁君如此一想,那心气倒也渐渐有些平和下来。
另外一边的苏瑾看着眼前的景象,只是微微一笑,就随口说些闲碎话,不过是随常的大小事儿,离不开吃穿衣着等细物。这些虽不能十分讨巧,但在人多的地方,说个谁都能接上来的话题,反而更好,更何况,孟氏、敏君、繁君都是女子,在这些细物上头更是经心。
果然,这话头一提,大部分的人都是随意搭上了几句,你一句,我一言,唧唧喳喳,倒是让场面闹腾了许多。只是孟氏听得苏瑾所提之事多半是些小事细物,心里头将那念头转了一转,便笑着道:“说了半日,笑了半日,才恍惚想起这些事儿多半是小事儿,难得瑾官一个男子汉,也是晓得许多的。说起来,竟是比我们这些女子知道的更多一些呢。”
“孟姨见笑,说实在的,这些事几个月前侄儿还是丝毫不知的。只是一来,敏君曾是提及过,心中不知,便特特寻了些书册并几个老人问了问;二来,这京中府里,只与兄长两人共居,也是无人打理张罗家务细事,虽说人口简单,但也有好些事,这迫不得已便学了一点支应。,”苏瑾一脸笑容,并没有说太多,只三四句话,就是将这问题含糊过去了。
可越是如此,孟氏心里头越是满意,她在心底细细斟酌了半晌,对于这件事确是真真没了别的挑剔。固然,苏瑾先前说及婚事,只道是立业方可成家,意欲自个有了些本钱事业,方能迎娶。但这里头有些缘故,孟氏却不能不考虑,一来,苏瑾家世极好,品貌俱佳,虽说敏君也是极好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出了点什么岔子,让这一段姻缘错过,岂不可惜?二来,苏瑾考虑周到,为自个女儿着想,可那冯氏却指不定为此在心底有什么想法,若是她觉得敏君只可同甘不可共苦,或者还有些别的念头,这也是要防着点的。
最后,自己这一撮事儿,虽说徐允谦知道了十之八九,但日后若是再闹腾点什么出来,自己在家中立身不稳,敏君的事也就难说了,倒不如现在给定下来,留个三五年,也就是了。纵然真的闹腾出些什么来,看在这婆家的份上,她也总归好过些。
也是这般想头后,孟氏越发的经心,细细问了好些问题,直到徐允谦开口打断,请苏瑾到自个书房里头坐一坐,她方才罢手。
苏瑾与敏君都是心思机敏的,如何看不出这孟氏与徐允谦的举动言行里头透出的意味?敏君倒还罢了,瞅着他们两个都没有细说,也就当没看过一般,顾自抿了抿唇角,就是撇过头去吃茶,一丝儿话也没有说。
而苏瑾却是想了半日,方将言辞中些许推拒的意思稍稍放软和了些。他倒是没有想到别的,只是记起自己先前曾是以敏君未婚夫婿的名头说了一阵子话。想来孟氏、徐允谦也是看在这上面,有了什么想法。
由此,他便应承下来:“这般却是打搅徐叔、孟姨了。说来,先前也曾得了一些上好的新茶,说是贡茶,尝着味道倒是轻浮,想着徐叔一家素来是爱这一道的,便特特带了一些过来。如今正是合适的时候,不若先尝尝那茶叶的滋味如何?”
“这却也罢了。”那徐允谦见着苏瑾如此说来,心里转了转念头,正是预备说些什么,谁知就是瞧见了苏瑾正是含笑凝视着敏君,目光柔和,神情温柔,倒是一派女儿情长的味道。他虽说也是儒家子弟,但在这上头却是外紧内松,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便乐意遂了女儿心思的人。
因此,他只是一笑,就顺着苏瑾的意思重头坐了下来,预备遂了这苏瑾的意思,成全了他那一点小心思。
“那女儿过去烹茶吧。”这苏瑾瞧着自己,孟氏看着自己,后头徐允谦也是一般。敏君自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当即抿了抿唇角,就是匆匆站起身来道。
孟氏听了这话,虽说也是晓得她的心思,但看着苏瑾的眼神,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是舒服,也不像驳了这苏瑾的心意,竟是开口讲敏君拦了下来:“罢了,没得糟蹋好茶叶。你那毛毛躁躁的手艺,如何能烹出好茶来?什么时候能做到苏娴一般,我便顺了你的意思,乐得让你烹茶,显一显女儿家的能耐。可偏生你有没那等能耐,没得倒是打了自个的脸。”
“娘,怎么这么说女儿的,旁的不说,苏姐姐可也称赞过女儿的手艺的。”那边敏君才是略微羞红了脸,轻声埋怨了两句,外头忽而就是有婆子回话道:“三爷,奶奶,姑娘,这外头来了个苏家的公子,说是瑾少爷的兄长。老奴做不得主,只得赶回来回话儿。这事该是如何应承,还得三爷奶奶发个话,做个准数儿。”
这话一说,屋子里的人都是有些愣住,半晌后他们都是看向苏瑾。孟氏更是道:“瑾官儿,令兄怎么忽而就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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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言而肥的某人拜上,半夜起身码了一些,别的日后补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锦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