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这一次的马蹄声,气势十分浩大,烟尘高举,弥而不散,少说也有四五千人。
转眼间,那队伍出现在眼前,望着那支飘扬着狼头的旗帜,几十个汉人同时叫道:“胡族——”
只是两字,恐惧之情毕露。
就在这时,那千人队中,发了一阵干嘎的笑声,一个人操着怪异的汉族人口音大叫道:“汉族人,好多的汉族士人。哇哈哈哈。”
笑声无比张狂。
嗖嗖嗖,不知不觉中,所有的士族都转过头看向冉闵,表情又是慌乱又是不安,更多的,还是绝望。他们知道,拥有五千精骑的胡族意味着什么!冉闵的士卒只有区区八百啊,他怎么可能是对方的敌手!别说是他,五千精骑,就算是十万晋国士兵遇上,也通通是溃败收场!
在众人地注目中,冉闵神色淡淡,一双黑而晶亮的眸子,闪动着冷漠的光芒。他好整以暇地朝那方向望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转过头,继续策马前行。
这片刻功夫,那数千人的队伍已冲到了车队五百步内。
在众人地期待中,再一次,众士卒弯弓搭箭,箭指长空!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士卒中传来,“放!”
“嗖嗖嗖嗖——”
破空声不绝于耳,转眼,又是数百支长箭如筷子一样,寒森森地杵在那些胡人马蹄前。
众胡人骑术高超,他们同时一勒马绳,在令得群马发出一声长嘶后,停了下来。
一个头戴面具的青年胡人策马冲出,喝道:“尔等何人?”
他问的,自然是护送氏族们的士卒。
再一次,几十个士卒同时回道:“我家将军,石闵是也!”
那戴着面具的胡人明显一惊,他勒着马人立而起,叫道:“天王石闵?”
“正是——”
那胡人闻言,皱起了眉头。以他的眼力,一眼可以看出,护送这支士族队伍的,只有一千不到的士卒,可他的身后,却有五千精骑!
看到这胡人迟疑,众士族完全慌乱了,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眼巴巴地看向冉闵。
他们看到的,同冉闵的背影,他还在不紧不慢地驱着马向前驶去,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是了,他当然不在意了,就算真地拼斗起来,他大可丢了我们离开。众氏族子弟闪过这个念头,心中惊惶更甚。
这时,胡人后面一个青年策马上前,低声说道:“四哥,何必犹豫?你看这么多马车,这里面都是财宝啊。不过是些愚笨如羊的晋奴,有甚么可怕?”
戴着面具的青年冷冷地回道:“他是天王石闵!”
说出这句话后,那面具青年朝着石闵的方向双手一拱,朗声说道:“原来是天王在此,冒犯勿怪!撤——”
丢出这句话后,那支精骑前队转后队,开始缓慢的,极有条理地向后退去。
一直到那支队伍退去了二三里路,直到他们激起的烟尘越来越不可见,众士族才齐刷刷地转头,再次看向冉闵。
冉闵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那夹着大红骏马的双腿,还一晃一晃的,显得十分悠闲。
安静中,王卓低低地说道:“这冉闵,竟能让胡人惊惧如此?”声音中,尽是不敢置信。
事实上,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地瞪着冉闵。过了好一会,一阵压低地议论声四面而起。
不过,经过这么一下,众人明显放松了:只带着八百人,便不把胡人五千精骑放在眼中,有这样的人护送,他们还怕什么?
队伍还在不紧不慢的前进,这时,一个俊俏之极的少年策马冲到了冉闵的身边,与他说起话来。
这个少年,王氏和瘐氏众人是识得的,他是那个一直与陈氏阿容同行的孙家小郎。也不知这小郎在与冉闵说些什么?
众人大是好奇,频频向两人张望。
过不了一会,众人便看到孙家小郎策马退到了冉闵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经过了两波胡人后,路中明显清静了。
如此走了两日,第三天,车队已离开黄河岸近百里。
这时,一阵哄闹声传来,闹声中,王五郎大叫道:“陈氏阿容,快快出来,快快出来,你的族人到了!”
族人?
是了,是应该这个时候到的!
陈容淡淡一笑,掀开了车帘。
车帘外,王五郎显得十分欢喜,他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陈容,笑道:“是你本族的一支哦,这下好了。”
好了,为什么好了?
王五郎见陈容神色不动,转头向尚叟喝道:“快领着女郎去见过亲人。”
“是。”
陈容的马车驶去了,挤开人群,向着前方一支刚刚加入的队伍赶去。
此时,那支队伍中的几个长者正围着冉闵。在离他们五十步处,一个美丽文弱,与陈容差不多大小的少女,正仰着头痴痴地望着冉闵,眼睛中闪动着欢喜,痴慕,以及渴望的光芒。
看到这情景,陈容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与陈容同一辆马车的平妪一边瞅着王五郎,一边欢喜地朝陈容说道:“女郎,我看这王家五郎是真喜欢上你了。现在看到你的族伯来了,竟是那么欢喜。嗯,说不定今天晚上他便会求娶于你。” 媚公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