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不了轻辞。”
“他不会希望看见这样的你,他只是想你记住他,却一点也不想你痛苦,不想你难过,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否则,又怎么会以命救你呢?”
说完,他转身离去。
我在屋顶,喝着酒,缸里的酒,似乎怎么也喝不完,于是我就这么一口一口,忍着辣嗓的痛,拼命灌下。
对自己好一点?
怎么样算是对自己好一点?
昆仑山离天那么近,近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可是我和轻辞,就像这样一个距离,明明是触手可及,却永远横着不可跨越的隔阂。
我与苏慕水,就如同云与泥的距离。
一个擦肩错身,便是一世。
这一觉,一直到三天后才醒来。
一张眼,看见码得整齐的竹捆,窗门是半开着,透入清爽的林风。
我揉揉发痛的额角,“燕知……”
没人答我。
难道不在吗?
我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完,看见竹桌上有一封信,拆开,是燕知和小妖侍童们的字迹。
燕知:“姐姐,我们走了。”
巫师师:“姐姐保重!”
流碧:“记得,请对自己好一点。”
……
有些莫名,为什么要留下一封类似于诀别信的东西?
指尖拈着薄薄一张信纸,对着雪亮的天光,我狐疑眯起眼,继续看去。
——燕非,虽然你不漂亮、不可爱、不聪明、也不善解人意……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燕非,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又多温暖……
——若我能逃过此劫,我还要在昆仑山上,和大家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生死与共,荣辱与共……
……
语气越来越沉重,像生死诀别似的。
我喝着水,正好笑的时候,骤然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巫师师和燕知新婚的第二天,若没有意外,那是天劫的日子。 妖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