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奇是被护卫给背进门的,锦华满脸苍白,眼中是强忍的怒意,夹杂着担忧和不安。锦甯连忙跑了过去,也来不及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急急的叫道:“快把人背到厢房里去,太医还没走,赶紧让人叫回来!”
那跟在她身后的太医无语了,这小姑娘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在他身后吧?连忙轻咳了一声:“明慧郡主,微臣就在这儿呢!”
“那还等什么,快给我二哥看看啊!”锦甯一回头,就看见太医满脸无奈的模样,此时也顾不得尴尬什么的,连忙催促道。
太医知道她这是关心则乱,也没跟她计较,点了头便上去看锦奇的伤势。
护卫也不敢将锦奇放下来,便半蹲着让太医在他背上查看主子的伤势,他个头高,太医则矮了些,不一会腿便酸的不行,只不过还是强忍着。
见太医上前了,锦甯这才环顾起四周来,锦华只是脸色难看,看样子并没有受伤,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附近也没有血滴的痕迹,应该他们在路上已经给锦华止过血了,有几个护卫的身上也沾了一些血,显得有些狼狈,锦甯问过之后,知道没有人受伤,就打发他们先去休息了,好歹把这一身狼狈给清理了去,免得吓着了王氏她们。
锦奇的伤在背上,太医先粗略的查看了一遍,便道:“如果没有别的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赶紧送到厢房去,小人需要替蓝二少爷仔细查验一下伤势。”
“就依太医所言。”锦甯连忙冲那个侍卫点点头,他便立刻起来一马当先的走向厢房。
锦华和锦甯跟在后边,锦甯方才开口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打猎的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哥怎么会受重伤?”刚才虽然如琴她们有意挡着她的视线,不过以她的眼力,还是将蓝锦奇背上的伤口瞧的一清二楚。显然不似太医说的那般轻松,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割破了,露出一条二寸长的伤口,狰狞的将锦奇的后背拉出一条血槽来,哪怕是上了金疮药止了血的,看起来还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颇为可怖。
这可不是什么小伤,在这医疗条件如此低下的古代,一点小伤寒都能要人性命,如果处理不当伤口发炎引发什么并发症,锦奇的小命留不留得住还是个问题。
此时此刻她也只能祈祷自己曾经输给锦奇那点微末的先天鬼气如今还能起作用,只要人在,调养什么的,她一应都能包办了。
锦华含糊道:“是遇上了一伙歹人,没什么事,护卫们都还有些本事……”
普通的歹人能将锦奇伤成这样?打死她都是不信的,可看锦华一副吞吞吐吐的为难样,也不知道是他不愿让自己担心,还是真的不好说。锦甯也好不追问,她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她亲哥,只是道:“还有谁……也受伤了么?”
锦华摇摇头:“只有六皇子受了些轻伤,靖王世子已经送他回宫去了,顺便回报这事……”
只有六皇子受伤?那些皇宫侍卫都是吃干饭的?主子们都受伤了,他们竟都毫发无伤?摆明了所谓的“歹人”是冲着六皇子去的,否则也不可能在重重守卫下只伤了他一人!
“二哥是为了救六皇子才受的伤吧?”锦甯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明了,那了然的目光让锦华都不敢直视:“他最好祈祷二哥没事,不然……”
她当然不会以为那些人是冲着锦奇去的,锦华都没事,锦奇这个万年老二就更不可能有人冲着他去,他虽然在京畿也有几个不对付的人,但那些人还没有胆子敢在京畿附近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固国公府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小看的。
“锦甯,你可别胡来,锦奇只是不小心……”锦华说了一半话又吞了回去,他何尝有不埋怨的?若非六皇子提议大家一起去狩猎,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虽说锦奇是响应的飞快,并非没有责任,但他如果不提,锦奇又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大哥,你先回去看看嫂子吧,这儿我来守着。”锦甯点点头,说道。
“微绮她怎么了?”锦华一怔,顿时才想起来,前头刚听了个好消息,不由焦急的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担心你。”锦甯也没说梁微绮动了胎气的事情:“你收拾好了过去,也好叫嫂嫂宽心,快过去吧,一会再过来就是了。”
锦华看了一眼厢房里的锦奇,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去就来。”便抬脚走了。
而此时宫中的宸帝听说六皇子带伤回来,也跟锦甯有相同的想法,咆哮着:“侍卫们是吃干饭的?一个个都死到哪里去了?”骇的一干人等都纷纷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梁乐桓坐在椅子上让太医给自己包扎手臂上的伤口,见宸帝如此震怒,忙道:“父皇,此时也怨不得他们,儿臣当时追着一只兔子跑的远了,他们都没能跟上,是儿臣贪玩,请父皇责罚。”说着便要跪下来,还使了个眼色给一旁冷着脸的靖王世子,可惜人家半点反应都没有,面无表情的模样真真叫人心寒。却听太医道:“六皇子,您还是先不要动的好。”
“别跪来跪去的,先让太医给你治伤吧!”宸帝点点头,收敛了怒意,可底下跪着的皇宫侍卫也不敢起来,那姓庞侍卫队长更是叩头道:“都是微臣没有跟紧六皇子,才让殿下受如此惊吓,还受了伤,请皇上责罚!”
“罢了罢了,皇儿都那么说了,朕要是重罚你们,只怕他心里不高兴呢!”宸帝淡淡的道,梁乐桓却是一惊,也顾不得太医了,连忙跪在宸帝跟前道:“儿臣不敢!”
“行了,朕没有旁的意思,起来吧!”宸帝深深的看着他,半晌方才淡淡的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护主不力这一条你们都得领受着,这样吧,每人罚去半年俸禄,再各领十廷杖,庞守静,你领二十,可有异议?”
庞队长立刻如蒙大赦,一点不受罚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们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廷杖吓吓文官是足够了,但对他们这种行伍出身的人而言,不过是小意思毛毛雨,就是二十廷杖也没什么大不了,躺个三五天,自然也就好了。
赶紧叩了头谢了恩,一群护卫便排着队领罚去了,心中对六皇子的开口维护也有几分感激,若非他出言相帮,只怕这回没那么容易过关。
六皇子只是几个小伤口,太医没费多大功夫便处理好了,退出了殿中。
“皇儿,下次切不可如此鲁莽了,这回还好巧遇了乐祥和蓝家的人,不然安还有命回来?”宸帝严肃的望着自己的六儿子,望向梁乐祥时却是一副冰雪初融的柔和神情:“乐祥侄儿,你可有受了什么伤?”
“回皇上,侄儿无事。”阿常抬头看了眼这具身体亲生父亲,这个男人对他总是莫名的好,是知道他是他的儿子所以有心补偿,还是纯粹的只是关爱兄弟手足的子嗣?
他脸上的冷淡太过明显,不由让宸帝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一想到这孩子从小便是如此,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既然如此,你就早些回去吧,别让你母妃担心。”
“是,乐祥告退。”他起身敷衍的行了个礼,便要离去。
只听六皇子道:“乐祥表弟,你常去固国公府的,还劳烦你帮着去看看锦奇,若是他无事,替我谢他的救命之恩。”
梁乐祥道:“我知道了。”便甩袖而走。
真是多事的人,他常去固国公府,宸帝会不知道么?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如今六皇子巴巴的说了出来是个什么意思?听着这话像是感激蓝锦奇,实则是暗示宸帝他与固国公府交好,那又如何?他和蓝锦甯的事情,还不劳旁人插手!
特别是六皇子这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这人的性子还真是别扭,六皇子看着梁乐祥的背影心中暗道。他却没有看见阿常背身离去之时,脸上的那一抹讥讽之色。
宸帝见阿常走了,才又板着脸道:“靖王府和固国公府两家的事情,你不要去多管!这几个月就在宫里好好休养着,都要娶亲的人了,别那么坐不住!这件事情朕会调查的,你就不要管了。至于蓝锦奇,朕自会有封赏给他,你这就回去吧,记住,别人的闲事,你最好少插手!”
梁乐桓点头应了声,便也退出了殿中。
他和周家小姐的亲事,因为南疆的战事而拖沓了一两年的时间,如今再拖下去已是不能。那位周小姐性子倒是个好的,只要她安分不生事,让她占着皇子妃的位置也无所谓。
谈不上喜不喜欢,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他能见着周家小姐几次?
而且,他的心中,只怕再也塞不进旁人了。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想起他带进宫中的那个女子,初始的惊艳褪去,却发觉她不过是外貌上与她有九分的相似,可性子却全然不同。那股子冲动褪去,他已然开始觉得不对。
他出宫这事极其隐秘,那些刺客是怎么知道的?更别提准确的找到他们的位置了。
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但愿,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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