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其实本不应该是由她来照顾醉酒的二少爷的,只是她刚好过去了林氏那边,林氏一向都是喜欢她的,又一直想让她成为二少爷的妾室,所以便特意让她将有些醉了的二少爷扶去了一旁的耳房当中,其实她那时候心中确实是抱着那么些幻想的,希望二少爷能趁着酒意要了他,可二少爷虽然已经有了八九分醉意,却仍然是清醒的,不仅看都没看她一眼,自己将他放到床上之后,她便立马睡着了,再也没有理过她。
当时她自然是很失望的,她一直对自己的姿色很些有信,但这些在二少爷眼里,似乎便什么都不是了,他好像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或许这也是她为何一直不放弃的原因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她沮丧地离开耳房的时候,关上门的时候,却是正巧看见摇摇晃晃解手回来的表三少爷,自然是立刻让到一边,想让那表三少爷先过去,谁曾想,当时他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一看到她,便露出了色咪咪的表情,拉着她怎样都不让她离开,后来还将她拉扯进了房间。
当时她的脑子真的很乱,她心中是一直叫嚣着要推开眼前这个男人的,但脑子里又闪过许多的可能,或许,这会是她的一个机会也不一定,这般想着,她便也让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为所欲为了,她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下贱,但那又怎样呢,她不想再继续做一个丫鬟了,她想成为人上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既然她没有很好的出身,那么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她只有靠自己的一双手去争,去抢,不管用尽多少卑劣的手段!
但采菱从来没想过她竟然会怀上表三少爷的孩子,当发现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她本来只是以为,既然那表三少爷会与自己那样,那就定是喜欢自己的,或许会开口与林氏要了自己也不一定,她是林氏这里的人,到时候总能捞到一个妾室的身份的,可她还是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与表三少爷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相府了,她这才明白,他不过只是想玩玩自己罢了,玩过之后就算了,但之于她,决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这才会有了她后来的所有计划,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最好的筹码。
但此刻她却已经不知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了,若是生下来,只要一滴血认亲,那定会知晓这孩子不是二少爷的骨肉,那她一定会被赶出相府的,而她虽然知道这个孩子是表三少爷,但他会认这个孩子呢,她的夫人会容得下她吗,采菱不能让自己冒险,所以,她或许只有一个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采菱放在肚子上的手紧了紧,眼中流过一抹哀伤,心中默默低吟,孩子,娘亲对不起你,你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世上的,请你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吧……
采菱躺在床上静静等着大夫过来,她其实就是想从大夫的口中知晓,怎样才能将身体伤害到最小的堕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滑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但采菱万万没料到的是,她等来的竟不是大夫,而是王蓉婳身边的丫鬟,白芷。
采菱看着白芷跟在茱萸身后走进来,眼睛惊讶地睁大了一些,心中却是闪过一丝绝望,这又是二奶奶的后手吗,派一个丫鬟过来看住自己,让她没有任何做小动作的机会。但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艰难地从床上做起来,装着疑惑的模样,开口问道:“茱萸,我不是让你去请大夫了吗,你将白芷妹妹带过来干嘛,她不是要在二奶奶身边伺候的吗?”
茱萸快步上前,将采菱扶好,这才开口回道:“正赶巧了,我正走出门去请大夫的时候,却刚巧碰上了白芷姐姐,她说她是二奶奶派来特意来看你的,因为怕你的身子有什么问题,而白芷姐姐刚好又是懂医理的,正巧可以帮你看看呢!”
采菱皱了皱眉头,面上浮现出些许忧郁的神色,“不是我不相信白芷妹妹,只是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大夫,会不会……”
“这点你不必担心,我的医术虽然不能和那些个坐堂的大夫比,但是怀孕也不是什么大病,我是绝对应付的来的,看你脸色不太好,我先来帮你把把脉吧。”白芷是受了王蓉婳的吩咐来的,自然是不完成任务不能回去的,拉过采菱有些冰冷的手腕,就把起脉来,静静诊了一会儿,这才放开手对她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今儿有些累着了,等会儿好好吃点东西,再吃上几幅安胎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茱萸:“赶快给采菱姐姐弄写吃食过来吧,上次大夫开的安胎药还有吧,也一起煎上了,二奶奶可是特特嘱咐了,一定要让采菱姐姐的身子稳妥了,才能上路呢。”
茱萸频频地点着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而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去给采菱准备吃食和煎药了。
采菱的看了看对着她微笑的白芷,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很是勉强地牵起一抹笑容,对白芷说道:“二奶奶可真是细心啊,还让妹妹您特地跑一趟,真是太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让二奶奶这般记挂呢?”
白芷又是莞尔一笑,柔声说道:“二奶奶说了,只要你还在这相府,就决不能让你有一点闪失,不管是你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出了这相府,她可就管不着,也不关她什么事了,所以,采菱姐姐,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让二奶奶为难哦。”
采菱看着白芷那诡异的笑容,忽然觉得浑身发寒,放在被子里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她终于开始害怕了,本来她以为,她足够聪明,凭着她的聪明,即使做了那么多会让她万劫不复的事情,她依然可以顺利脱身,但现在她却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她的打算竟都在二奶奶的掌控之中,或许,这一次出府,她也许再也回不来了,“不得善终”这是最后定格在采菱脑海中的四个字,直到白芷离开了,她都依然惶惶然地望着前方,双眼无神,脸色越发地苍白了,如纸一般……
白芷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便看到王蓉婳形容闲适的与顾惜言在院中的紫藤花下下着棋,冬日里难得的曜日高照,泛着些金色的阳光透过朵朵紫藤倾泻在她二人身上,形成片片斑驳的光影,阳光折射在手指之上,似乎连那指尖的黑白棋子,都微微散发着不真实的光亮。
王蓉婳的手指上执着一枚白子,眉头轻轻蹙着,粉嫩的嘴唇微嘟,似乎想落下,但犹豫了许久,却是又不知该放在哪儿。
“不来了,你明摆着欺负人,明明知道我不怎么会下围棋的!”王蓉婳有些气恼地将手中那枚白子扔回了自己的棋篓中,颇有些赌气地说道。
“说要下棋的是你,现在说我欺负人的也是你,你倒是说说,要我怎么办?”顾惜言单手托腮,很是无奈地斜睨着王蓉婳,语中带笑。
“谁知道你跟我较真啊,明知道我棋艺不高,就不知道让让我的吗!”王蓉婳难得有些小孩子脾气,很有些委屈地埋怨着。
顾惜言闷闷地笑了起来,而后也是一脸委屈地回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已经让着夫人你许多了吗,只是为夫没想到……你的棋下得烂到出乎我的意料,夫君我着实是甘拜下风!”
王蓉婳被顾惜言这般一说,立马气得涨红了脸,偏过头去,不去理她,但心中也是有些心虚,虽然自己的棋艺是差了一些,但也没他说的这般夸张吧,她这一偏头,倒是正巧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芷,面上顿时一喜,心想着白芷这丫头回来的可真及时,刚好她不知晓该找什么台阶下呢!
王蓉婳对她着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白芷也正在那边踌躇,不知该不该过去呢,此刻看到王蓉婳与她招手,立马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怎样?事情都办妥了吗?”王蓉婳微眯着眼,如一只狐狸般狡黠地问道。
白芷微微拂了下身,回道:“二奶奶料事如神,那采菱果然叫茱萸去请了大夫,只是正巧碰上了奴婢,倒是也没能让她见着大夫。”
王蓉婳依然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依旧帮我去盯着,既然她的身体已经无大碍了,那便尽快将她送到城郊的庄子上去,你陪着她们一同上路,免得咱们夜长梦多,再出什么纰漏。”
白芷恭谨地应了,便又忙忙退下去准备了,王蓉婳烦恼纠结了这些时日,今日总算是舒畅了一些,抬头看了看那有些灼目的阳光,轻声感叹道:“今儿真是个不错的日子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