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慢慢走在路上,后面却不知何时赶过来一队马车,当先一辆是杉木制成的中型马车,石青棉纸糊的车窗。后面紧跟着的马车则是完全由黄花梨木制成的豪华大马车,两匹脖子上挂了金铃的白马拉着,上等云锦糊了车窗,马车行驶间,金铃清脆的响声扬起在官道上。后面三辆则都是和第一辆同样大小的马车,五辆马车的车辕上都分别坐了两名彪形大汉,驾车间时不时的巡视一遍路边的树林岔路,眼睛开阖间满是精光闪烁,让人一见就知这队马车不是普通路人。
当先马车上的大汉,看见前面一辆小马车在路中间晃悠,就皱了眉头,狠狠甩了两下鞭子,鞭梢儿带出两声脆响,示意让路。
丁三回身看了两眼,见到是个车队,似乎急着赶路的样子,就冲着孔喜,低声喊道,“队长,后面来车队了,咱们让一让吧。”
孔喜刚回过神来,听见他的话,就拽了缰绳,要往右边让路,可是,前面五六米远处却有个两三尺宽的,他就抬高鞭子也甩了个鞭梢儿。常年赶车的车夫们都知道,两响鞭梢表示行路急,请同行们让让路,一响回应就表示,稍等片刻。
他驾了马车刚到深坑边上,没想到,后面的马车已经蛮横的挤了过来,官道本身就是只容两车并行的宽度,对方马车又极为宽大,孔喜眼看着两车要撞在一起,只得拉紧缰绳拨马右转,马车哐的一声,一侧车轮掉进了深坑。
孔喜大怒,刚要出口理论,没有想到对方车夫更是嚣张,居然隔空一鞭子抽在自家的枣红马身上,枣红马本就被马车拽得歪了身子,再一吃痛,呜溜溜长鸣一声,抬起了前蹄,马车也顺势倒彻底横倒了。
那嚣张的车夫半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继续驾着马车驶了过去,丁三、王彪勃然大怒,打马就追了上去,拦下了马车,与那两个大汉出手打在一处。
木艾这些日子起早贪黑,料理家事,照管孩子,练习飞针,任是她有灵力滋养的身子也有些疲累,今日难得偷得清闲,看看书吃吃水果,小憩片刻,真是偷得半日悠闲。
本来睡得正香,梦里她正与叶子在校外那条街上吃麻辣烫,两人嬉笑着争抢付钱,可是猛然间,叶子就不见了,而她就像掉进了深渊一样,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就觉头上一阵剧痛,好似撞在了什么硬物之上,顿时眼前冒出了无数金星,耳边传来春分的惊叫之声,勉强睁开眼睛,车厢里点心盒子、薄锦被、书本都翻倒在地,春分眼里满是惊恐,手足无措的掏着帕子想要擦她的额头。木艾就皱了眉头,带动着左边额角一阵抽痛,一股湿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顺手一摸,鲜红刺目,她心里的火腾就上来了。刚穿越过来时,她虽说是从山上掉了下来,也磕得头破血流,可是,伤口在脑后,而且也已经包扎好了,她根本没见到血色,完全没有这次摸了满手自己鲜血要来得震撼。
车外孔喜,已经在拍着车门急声喊道,“春分姑娘,夫人怎么样,可有受伤?”
春分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木艾抽过她手里的帕子,按在了额角上,冷声说道,“我没事,受了点小伤。说说怎么回事?”
“后面车要我让路,前边有坑,我响鞭示意稍等,但是,走到坑边时,他们已经挤了上来,为了避免相撞,我们的马车掉坑里了,可那车夫太嚣张,又抽了我们的马一鞭子,马匹受惊立起,带翻了马车。”
“好,真是太好了。”木艾气急反笑,顺手扔了染血的帕子,打开头顶的车窗,伸手扳住两侧一跃跳了出去,春分也连忙从车后侧倒的车门爬了出去,惊叫喊着,“夫人,还在流血…”
丁三和王彪已经拿住了那两个车夫,但是却被另外几人执刀抵在路边。对面那辆豪华马车,刚开了门,两个大汉,刚扶下一位年轻男子,此人身穿白色锦缎长袍,用羊脂玉环束了发,略显苍白的面容,玄色浓眉,高挺鼻梁,两片薄唇似乎因为这突发事件而有些不悦的微微抿着。此时,见到倒翻的马车里突然跳出一位头上带血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惊色,但是随即被掩盖过去。
木艾淡淡扫了他一眼,半点儿没有说话的意思,扭头冲着不远处的几人冷声说道,“让开一条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丁三和王彪手里还用到逼着他们两个人手呢,又见她不过是一受伤女子,几个大汉怎肯让路,那年轻男子眉头皱得更深,好似刚要说话,木艾已经先出声了,“既然不让,那就都躺下吧。”
心神一动,数针挥出,话音刚落间,几个大汉身子猛然一颤,扑通通都倒在了地上,半点儿动弹不得,年轻男子身边的两个大汉一见,连忙把男子挡在身后,神色间满是惊惧戒备。
丁三和王彪也惊了一下,但是立刻眼里就涌满了狂喜,他们没有想到仙夫人还有如此厉害的手段,押着那两大汉就走了过来。
木艾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这才转向那年轻男子,问道“这是你的手下?”
那男子分开前面的两个壮汉,拱手说道,“这位夫人,我不知我手下之人,和夫人车马翻倒有什么关碍,不过,先不论对错,夫人就出手毒倒了七八个人,是否有些过于跋扈了。”
“跋扈?这话我应该原样送还给你才对,你那手下做了什么,我想你应该先问清楚。我也不怕你护短,孔喜,人先还他。”
“是,夫人。”孔喜应了下来,冲着丁三两人一点头。那两个壮汉立刻被大力掼倒在路中间,男子并没有马上询问,而是示意身后一人去探看那些倒在地上的手下,那人上前快速探查片刻,回来禀告道,“穴道被封,难解。”
男子微微点头,然后厉声问道,“孙茂孙盛,到底怎么回事?从实说来。”
两个壮汉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声说道,“公子身子不好,小的急着赶路,这辆马车在路中间,小的响鞭让他们让路,他们非让等一会儿,小的一心急就挤过去了,没想到他们旁边有个大坑…呃,小的心里有气,又打了那马一鞭子…就…”
“好一个心里有气!你心里有气,我们就得翻车伤人,那你哪日如果发了怒,是不是就要有人家破人亡?当真是跋扈已极啊!就是不知贵府是哪里的,能养出这等奴才,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吧?”木艾淡淡接口说道,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只不过,伤口上的灼热刺痛,让她的火气更加高涨。
那年轻男子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喝道,“你们可真是好威风,还不跪下磕头认错!”
两个大汉,眼里虽有不甘,但是还是听命跪下,大声喊道,“小的冒犯夫人,请夫人恕罪。”
那男子也上前几步,对着木艾又郑重行了一礼,说道,“这位夫人请息怒,此事都是因为我府上奴仆着急赶路,才犯下如此大错。这件事的一切后果都由我们承担。为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们再为夫人准备白银二百两,作为夫人补养身体之用,夫人看这样,可好?”
“哦?你难道没有别的说法了?”木艾嘲讽一笑,对这结果并不满意,这人显然很是护短,如今已经事实明显,就是那两人嚣张跋扈,导致自己的马车翻到,她也受了伤,此人看在眼里,却只说赔付银钱,除了让那两人磕头认错,并没有提其他惩罚之事,这就有些太过了。
那男子心里叹气,他也知道这事不能如此轻易了断,毕竟自己手下确实太过跋扈,这女子又出手就放倒自家六七人,出手毫不犹豫,利落干脆,想来定是气极,于是,当下笑着说道,“当然,我这两个莽撞手下,我一定会严厉责罚,只是,也请夫人看在我们如此诚心认错的份儿上,高抬贵手,放过我那几个手下,如何?另外,夫人头上所受之伤,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不过,还是要尽快找大夫诊治一下才好,正巧我们车队里就有位医术高明的老大夫,我这就请他为夫人立刻诊治可好?”说完,冲着身后大汉一点头,那人就跑向了车队末尾,显然是去请大夫了。
孔喜悄悄上前两步,在木艾身边轻轻说道,“夫人,人心险恶,还是返回花王城找大夫诊治稳妥一些。”
木艾点点头,伤口在她头上,她自己还是清楚的,虽然头破血流看着严重些,其实只是皮外伤,她并没有眩晕或者恶心等严重症状,想来里面应该没有大问题,于是,淡淡说道,“不必了,虽然不曾听得公子自报家门,但是想来,一定也是身份高贵。我们这小门小户之人,怎敢劳烦公子费心。”
那男子嘴角微微抽了抽,心道,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女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出手就放倒他七八个手下,那时她可不曾考虑过身份问题?现在又自称小门小户,需要忍气吞声了?真是所有的理都被她占尽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木仙府种田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