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得泉拎着王氏帮他收拾好的草绿色布做好的行囊,拍拍身上的木屑,便要出门了。
谷雨昨日跟着王氏一起打点行囊,情知里面其实只有一身换洗衣裳,本来要备上一些干粮,无奈李得泉不让,说是主家包吃包住的,再说在镇上,随便吃点什么都行,不要再费心。王氏便也随着他,倒是谷雨还是不放心,“爹,晚上还是回来看看我们也好放心,这钱你拿着,万一有用得上的地方。”
说完给李得泉塞了两串钱,李得泉想着推辞,王氏开口了,“这穷家富路的,闺女心疼你你就拿着,家里也每个使钱的地方,再说你留着的木桶一类的还可以卖一些,惊蛰的花样子也还存有一些,不要操心家里。”
李得泉又抱了一会夏至,这才出门。
王氏一直站在门口,宛如当初每次送李得泉出门干活,直到李得泉的背影再也看不见,她才晃过神来,拿着绣绷开始绣花,却也有些心不在焉。
谷雨看在眼里,心道娘这还是第一次独自呆在庄子里吧,这一家子眼看就要是娘变成了当家人,怕是心里担忧。她笑着过去,一边晃着夏至一边道:“娘你甭担心,爹去镇上这么近,再说晚上还要回来呢,也不能有个什么事情,二伯家里这么近,叫一声就能听见的。”
王氏的脸色这才舒展一些,刚想说什么却又蹙眉:“你二伯母怕是身子不太利落,本来想着过去看看,只是那日你跟你爹闹了那么一出,这要是过去怕是也不好。”
小满此时正在打理谷雨喂的那群鸡,已经长大了不少,谷雨有些汗颜,自己想到一出是一出,倒还是小满心细,要不然自己这丢三落四的毛病,这群鸡就命苦了。
此时小满正用剁碎的叶子伴着米糠,洒在鸡食盒子里,拿着放到竹篾子围成的鸡圈。鸡圈在屋子一侧,因为近日家里事情多,懒得出去找鸡,李得泉才弄了一圈竹篾子用稻草编好围成一个圈,把鸡圈养起来。小满喂鸡已经很熟练了,嘴里咕咕咕的叫着,听到王氏如此说,便道,“娘,不碍的,那是大人的事情,要是谷雨过去他们也拉不下脸来赶。”
谷雨嘟囔一句,“我才不过去看他们的脸色!反正他们上地干活的时候我再去看二伯母!”
说完她到院子一角,那里正好可以看到李家院子的动静,观察了一阵也没有见院子里有个人,她估摸着这个时候也该出门了,就道:“娘,我去那边看看二伯母。”
这脚还没有迈开,小满就叫住了她,“你个心急的,这平日里也就算了,这二伯母现在身子不爽利,还这么手空空的过去?”
谷雨一想也是,“那带着什么过去还不是便宜了那伙子人!”
小满见她怒意甚深,一戳她的额头,“我就知道你小心眼,别的怕是都能吃得上,这泥鳅我炒菜之后趁着灶里还有一点火星子,就放锅里烤着,这些都差不多干了,我琢磨着放上一点辣子炒炒,你拿一碗过去给二伯母。”
谷雨一想这个法子好,却又有些担忧,“二伯母身子不爽,能吃这个吗?”
“能不能吃再说,二伯倒是说二伯母最近变成孩子心性,一时想吃一样的,再说这也是咱们的心意,要是不能吃你就问你二伯母想吃什么,咱们做好了送去也是一样!”
如此,谷雨端着一碗辣子焖的泥鳅干过那边院子,一路上没有忍住,自己用手拿了两条吞了下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灶房里却冒着烟,谷雨看着手里的泥鳅,并不想进去,她想着灶房里多半是陈氏在,这几日她倒是不过来学什么绣花了,倒是也清净。这么一想她就溜进二伯母的房间。
许氏正躺在床上,缩着身子,天气渐热她竟然还盖着厚厚的棉被,见谷雨进来,“谷雨,你来了?”
谷雨把手里的碗放在床头前的桌子上,“二伯母,这个东西很好吃的,你吃试试,我听二伯说你胃口不好。”
许氏眼睛一亮,哪里像胃口不好的人,也没有用筷子,一把抓过就开始吃,泥鳅不大,一整条都嚼嚼咽下去了,谷雨看的目瞪口呆。
眼见的碗里的泥鳅一条条的变少,很快就见底了,就连那些红辣子也没有放过,一只碗空空如也了,许氏这才说话,“你说怪道不怪,我这两天什么都不想吃,吃什么都要吐出去,怎么一见这东西就觉得好吃,谷雨你哪里弄来的东西。”
谷雨怕许氏得知是泥鳅又吐出去,就编个借口:“这个是石头鱼,很好吃的,二伯母,您是哪里不舒服。”
许氏刚要回答,却打了一个嗝,接着吐了两下清口水,谷雨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想着要进一步的确认。
许氏又喘了一阵才说:“也怪,我这阵越发的严重了,之前倒是有些头晕,现在倒是浑身无力,又觉得冷,不瞒你说,你二伯叫人跳过神了也不见好转,这病来的奇怪,偏偏还吃不下东西,一时吃得好好的,一时什么都吃不下,这刚好想着吃点荤腥带辣的,你就带过来了。”
谷雨见她那样子,心道二伯母虽然是第一次,但是李何氏不可能不知道吧,难道她没有踏进过这个房间?“二伯母,那奶奶过来看过吗?”
许氏苦笑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奶奶还跟我怄气呢,怕是要过一阵才好,我这身子也越发的不如之前了,一下就犯困的想睡。”
谷雨过去用小手摸摸许氏的额头,“二伯母你放心,你什么病都没有的。”
许氏以为谷雨在宽慰她,只道:“你个小孩子还什么都不懂,有些病太怪终归是不好的,我们庄子就有一个,先是怕冷,接着就打摆子,那就救不活了。”
谷雨叉着小腰呸呸呸了几声,“哪里能乱说话,二伯母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我当初整天吃药,什么药我都见过,我就觉得这样不像有事。”
这么一说许氏也只是笑笑,说一句:“谷雨,这石头鱼要是还有,改天给你二伯母再送一碗过来,以后怕是……”
谷雨赶紧答道:“好嘞,二伯母要是喜欢吃我天天给你做。”
差一点嘴一滑谷雨就说了出来,又怕二伯母不信或者信了追问不停,想想还是不说为妙。
过了晌午之后李得泉便归家,满脸喜色连说主家是个厚道人家,允许他日后每隔两三日的回来半日,只是不要耽搁活计就行。说完看着谷雨又愣神,谷雨一时不知道李得泉何以至此,只听他说道:“哎,那主家的小少爷跟你也一般年纪,只是爹没有本事,人家吃好穿好的还费这么大的劲儿,叫我给他打个羊车赶着玩儿,我们谷雨如此懂事什么都没有。”
这才叫人比人气死人,谷雨抓着小拳头,想着她爹肯定受了点刺激,装作不在意的道:“我才不要什么羊车呢,我有哥花的花样子,还有姐姐绣的新衣裳,再说我们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李得泉见谷雨憋着一口气说了这么说,有些失笑,摸摸谷雨的头,“对,我们以后也都会有的。”
谷雨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是有些不顺的,自己好歹是个大人了,虽然寄居在这个身子里,也总不能让自己家太过穷困吧,只是想想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只好再做计较,想着那未见面的少爷真是会享受,马车太大走的太快,他倒是弄个羊车来玩,又不碍事的又安全,罢了罢了,反正爹揽到了活计比什么都好,其他的才不管那么多。
李得泉刚说完这么两句话就扛着木耙子出门,惊蛰也下了学,非要跟着去,李得泉点点头:“也好,到时候总不能只让你永玉伯伯帮着咱们忙活,少不得让你受累两日了。”
惊蛰过去抢过李得泉肩上的木耙子,“爹说的这是啥话!”
这一出门,就到了月亮出来时方才归家,吃过小满做的晚饭李得泉便早早歇着了,明日还要早起赶路的。惊蛰却对谷雨眨眨眼睛,谷雨凑过去,便知道惊蛰已经大致上明白了怎么匀田,就连插秧也知道得差不多,两个人又筹谋了一下,笑着散开。
一宿无话。次日李得泉便去镇上,惊蛰仍旧的上私塾,小满王氏操持家务,只有谷雨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见陈江生屁颠颠的跑进来,问道:“江哥儿,你不用看家吗?”
陈江生甩甩手,“青天白日的看什么家,爹娘出门了我闲得慌。”
谷雨见他那样就有了主意,“江哥儿,你去那边院子,就说你爹找我二伯……”
“可是我爹去下田了啊。”
谷雨眼睛一瞪,“你听我说完啊,你就跟他们说你爹找我二伯,等二伯出来的时候把他带到我这里来,我有话跟我二伯说。”
跑腿这事陈江生是干习惯了的,既然谷雨这么说,他就奔着去,也不带问个原因什么的。
不久李得江急慌慌的跑着过来,陈江生在后面追,“我都说了家里什么事情都没有!”
李得江见谷雨好端端的坐在凳子上,这才缓一口气,“谷雨,什么事情这么急,我还以为出事了呢!你爹不在家,出门的时候交代过了,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二伯。”
谷雨笑眯眯的摇摇头,“二伯,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是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
这下李得江哭笑不得了,“谷雨,你做梦也要叫二伯,这……”
“我梦见二伯母生小弟弟了!”
李得江一张脸僵住了,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谷雨,谷雨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李得江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真的?”
谷雨点点头。王氏过来听见他们的话,恍然的拍着巴掌,“二哥,听谷雨说二嫂发冷又胃口不好,还又吐又乏力的,瞧我这么糊涂,现在才想明白,我怀着夏至的时候就是这样,没准是二嫂头一次反应大了,这么一说果真就是有了的意思。”
李得江身上不停的颤抖,嘴里念叨:“这是真的,真的,怎么是好。”
谷雨赶紧叫了一声,“二伯,还不快找个郎中给二伯母看看才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得江顾不得那么多,飞奔着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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