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虽然不如陈永玉那般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只不过眼神之中却是不屑,“小河庄这么多年也是有点好声名的,竟也没有人管管?之前听说这事情的时候我就说,这人要是当场就那么走了,回去还指不定的怎么想,想要讨回脸面的也是自然,不过他们倒是用错了地方,明天要是不是那般也就罢了,要真是做出那样的事情,也不怪我们不客气,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就是硬来,我也不怕他们!”
谷雨还是云里雾里,只是难得的见到二叔公这般强硬的态度,听着怎么……似乎很严重一般。
陈永玉见她样子很是担忧,就苦笑一声,“谷雨你不知道,当初想着见好就收,也觉得他们不容易,心里一软岂不是就让他们先回去。但是我们铺子里是声名也是顶顶重要,那何大满也确实说过去找他商量,本来我跟你爹他们商量好了让那边的人赔礼道歉,照规矩在铺子之前放鞭炮去去晦气,摆上一个猪头供着,这也不算的上是什么?哪知道小河庄那边自己过来几个人提出要过来赔罪,当时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情也就算是过了。没想到那边还召那么多人过来,据说还杀了好几头猪,我们当时可是说好了的只要一个猪头,他们这么做,人家看着还指不定怎么想我们,我说这几日出门人家看着我们的样子怪怪的,说什么店子大了欺客,以后离得远一些,免得被赔的倾家荡产,还有什么人家是举人老爷的什么亲戚,这不摆明了笑话?我还不想理着,以为不过是乱说的罢了,哪知道竟然是他们捣鬼!明天的事情,恐怕是不好过了。”
谷雨心里一惊,心里一时间的堵得慌,脑海里马上浮现出来的便是那个装模作样的小媳妇,那个多嘴多舌斤斤计较的妇人,还有当家的那个精明厉害的婆婆,一个胡搅蛮缠的白姑,当日她也在场,那么多人都在,是以觉得应该走了没啥,就是那何大满给他们留下的都是有担当的样子,觉得回去也不至于翻起什么波澜,也就放心了。
就在早两日,小河庄特意来了三个人,说是要赔礼道谢,手头上也不空着,出来的时候她见到陈永玉几个神清气爽的,还以为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哪里想得到人家竟然是背后又有别的打算。
这就好比鸭子浮在水面上,看着似乎不动的,可是脚底下谁也不闲着!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谷雨一愣,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这也难怪,那天那边一大家子丢了大脸,要是真这么下去,名声就没有了,按理来说这也是他们自作自受,可惜人钻进了牛角尖,哪里是那么容易转的过弯来的。他们回去之后指定是想着要怎么反击或者给铺子找点不自在出来,以为可以找回一点脸面。
陈永玉发泄了怒气之后,明显的平静了很多,狠狠的吸了两口烟袋,这才扔在一边,扭头跟二叔公商量,“他们那么多的人过去,明摆着是要我们难堪,况且要是那些礼弄得那么重?我们就算说不是我们要求的也自然没有人肯相信。小河庄的人脑子又不是坏了,竟是些这种坑人的主意!”
事实证明这坑人的主意虽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千,可惜就是有用,反正人家那边扯下了脸皮,也打定主意不让他们好过,这还真是难办了。
箭在弦上,进不得也退不得,真是难了,要是生生的受了那礼,出去口水都要淹死人,要是现在去说不受,外面不知情的还以为那边一点错处都没有是铺子这边心虚,当真就是豆腐掉进了灰里,吹不掉又打不得。
良久,陈永玉终于回过神来,似乎已经有了主意,“我去寻那个小河庄的何大满,看着他倒是实诚的,我就不信这事情要是有个万一,小河庄的名声不好他乐意看见,就是不能帮忙我也要去问个清楚,看看那边究竟是什么一副样子!”
他是行动派,向来是说做就做,回家带着陈江生就过去了。
二叔公却还是拧着眉,看着谷雨,又见地上拿着算盘玩的兴致勃勃的夏至,若有所思。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谷雨……二叔公想叫你帮忙。”
谷雨的心思显然跟二叔公不在一处,“二叔公,你说永玉伯伯这回过去,万一那边一口咬定就是我们赖他们的东西可是怎么办?那岂不是一点办法都是没有的了?白白受这样的窝囊气,几个猪头就想怎么的。”
二叔公向来知道谷雨鬼主意多,就先按下自己的话,“哦?那你觉得还有别的办法?”
谷雨思考了一阵子,倒是真的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们不是想着就让我们吃个闷亏吗?想必还是不太清楚我们已经知道了,就是伯父过去商议了,也不见得的就会来得及干什么?他们既然那么信心满满,我们何不就光明正大一些,那天反正很多人都是看着事情是如何的,这回去传得到处都是,我有一个小主意,能不能广发帖子,请那些人,尽量多请一点人去观礼,帖子上稍稍提一下那小河庄跟咱们的过节,就说请他们过去观礼,想必……还是能够有一些人来的吧,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二叔公眉头一展,“你是说我们写明要小河庄如何,要是他们自己做主多给了便是他们自己心里有鬼惭愧了?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为难咱们,也有旁人帮着咱们说话,换句话说,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因为他们请来的都是自己庄子里的,这样说出去也不见得能够赚便宜?”
谷雨这才点点头。二叔公得到启发一般,“这个好!我回头叫锦轩再写上两张纸,一张贴在铺子门口,一张贴在镇子上,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说的。今天出去的时候我就去办。”
谷雨这才心里安定一些,问二叔公,“刚才二叔公说要做什么?”
二叔公微微一笑,神色竟然有了点老小孩的意味,“偷点东西。”
谷雨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叔公完全的就是那“正义”之角,在桃庄辈分又是极其的高,很多破落户的都是怕他,平日里又最是怕偷鸡摸狗的,怎么反而叫自己偷东西起来?谷雨有些结巴,“偷……偷什么?”
二叔公也不卖关子,低声对谷雨道:“我那老伙计以前可是说过一种东西,锦轩他还不知道的,他现在一门心思的在那捣鼓雨锦罗,另外的我怕他有些吃力,现在倒是有了一个念头,家具铺子那边来了一群人,看样子倒是在做那些浆汁,我也不敢肯定,又是不能靠前的,看着倒是提防着什么,我瞧着你跟夏至是机灵的,要是不小心跑过去,一不小心跌倒了什么的,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谷雨恍然,这二叔公既然说是有希望她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派上用场,万一真的是对安锦轩那边的事情能够派上用场,倒是又少走了不少弯路,至于二叔公说的带着夏至过去,佯装跌倒什么的这个主意她实在不敢苟同,心里贼贼一笑,“二叔公你放心,这点小事情包在我身上。夏至,过来!”
谷雨倒是不想给夏至灌输什么偷东西的理念,只是说带着他出去玩,看着安锦轩染布什么的,到时候夏至那本来就好奇,出去看着那么一群人忙碌,过去看看再正常不过了。
夏至听说谷雨带着他出去,还是小河庄过来送猪头的时候,也不问那么多,“那那些猪头供了之后就可以吃了吗?”
谷雨望天甚是无语。这个小胖子再吃下去……
陈永玉跟陈江生迟迟才归,一进门就有些气呼呼的,桌子上的茶已经凉了,他也不理,仰头灌下去一大碗,这才抹嘴说道,“真是想不到,小河庄的人都忒不讲理了。”
看来此去是没有收获的了。
“我跟江生过去寻那何大满,哪里认得路的,就问人,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处地方,没有一处能够找得到人的,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得喝,亏得我还觉得他实诚,不是说了进庄问问就知道的!”看来陈永玉还耿耿于怀得很。
谷雨也不好说破,“永玉伯伯,这他们既然打定了要坑咱们的主意,你觉得会随便指路给你去破坏了吗?况且你也没有见着何大满,没准还真是冤枉了人家。要不然这样,明日里我们就先出去,让江生哥再去一趟,这样人家也不疑心的,或许就是疑心了也走了没有在意,到时候见着了人问问。另外也不要着急,我刚才跟二叔公说好了下一批帖子,到时候请那日在场的一些人观礼,这都是镇子周围的,要认出一个定然的会指一些,到时候写的明明白白,我们可是只收一个猪头,剩下的再说。”
二叔公点点头,已然赞同,“这也算是没有法子的法子,明日再叫几个人过去说说,难不成一个庄子的人都帮着这么一家子作恶?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田园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