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来后,为何一声不吭,不是在念着他,还是在想着谁?”他突然变得像霸道的顽童一般,指责起她回家后的心不在焉。
妙如气极反笑,驳道:“今天见过许多人,为何你偏偏指他?有你这样胡乱吃醋的吗?”
“那你为何会做噩梦,若不是想着他,岳母会托梦来警醒你?”其实,罗擎云只是想借个由头,表达被人忽视的不满。
听到这话,妙如怔忡地望向他。
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前世就听已婚的同事们,在私底下曾经聊过:说有时男人就像是小孩子,喜欢用无理取闹的方式,以表达被爱人无视的不满。没曾想到,今日在罗少将军身上,也会出现此类状况。
她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又不敢当场笑出声来。只得吹灭床头的灯烛,独自一人钻进了被子里,背过身去自个睡去了。
见妻子也不作解释,罗擎云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半点办法也没有。
男人在黑暗中沉默了半盏茶的功夫,随后起身下床。摸索着找了火折子,点亮了榻边案头上的灯烛。完成这些动作后,他又爬上了床榻。
妙如白皙的颈脖,露在湖绿色的锦被外面。在碧色的映衬下,反射出柔和的色泽。细腻柔白的肌肤,仿佛比上好的白玉还要温润几分。
见到这种情状,罗擎云哪里肯甘心?!他忍不住凑了过去,扯开她的被子,跟着也钻了进去。
罗少将军贴着妻子的后背,伸出双臂将人紧紧箍在怀里。几乎要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然后,他凑到妙如腮边,用嘴唇啜着她的耳垂,喃喃自语道:“你是我的,从心到身都要是我的……一刻也不能想着别的男人……”
妙如转过身来,一把推开他:“你发什么疯?我几时想过其他男人了?”
罗擎云愤然道:“还鸭子死了嘴巴硬!若是没想着他,怎会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撩开窗帘,跟他眉目传情起来了?如果没惦记着他,为何我们回来后,你一直没拿正眼瞧过我?!”
想不到他不可理喻时会成这样,妙如气得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冥想了片刻。理了理思路,然后沉声说道:“我听到有人喊‘钟先生’,以为是喊我的。毕竟,爹爹以前在京城,人家不是喊‘钟大人’就是‘钟探花’。我没反应过来而已。”
罗擎云哪里肯信,接着又道:“那为何回来后,一言不发的。还不是心疼他丢不开你,年纪轻轻就蓄须明志了。”
妙如浑身直打哆嗦,心里怨念道:这男人怎么不去当编剧,想象力够变态的。
“到底想怎么样?都先入为主了,若我说不关他的事,你会信我吗?”她气不打一处来,语气里难免有些不善。
罗擎云凑过来,重新抱紧了她:“你要发誓,以后见到他要绕道走,不准打听他的消息,不准跟他见面……”
“等等!罗敷有夫,使君有妇!你这无理的要求,是想侮辱我,还是想侮辱你自个儿?!是不是喝醉酒,说起胡话来了?”妙如气结,压住快要爆发的怒火,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别打岔,你敢不敢发誓?”罗擎云步步紧逼。
“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妙如不禁抚额,作无语状。
“那你能解释,回来后为何一直闷闷不乐吗?”车轱辘话他又转回来了。
“三妹提起回淮安的事,我想留她们在京里多住些日子。可一想到姨娘快生了……又忍不下心留住爹爹。”将前因和盘托出,妙如心想,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是因为这个?”罗擎云睃了妻子一眼。
“不是这个还会是什么?我生母、二妹的母亲、宋姨娘生产时,都不太顺利。我担心府里没有主事的男人,怕她出意外。我想,夜里会梦到母亲,肯定是这方面想多了。女人生孩子,就如同闯鬼门关一样。”像连珠似的,妙如又解释了一通。
听了这话,罗擎云转怒为喜,一把将她紧紧揉进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不由自主的吻上她的薄唇,嘴里还嘟囔道:“你若早说清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妙如一把推开他,正色对男人说道:“那好!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以后再问都不问我,就瞎乱怀疑,你说该怎么办?尤其是汪峭旭,曾经跟他订亲是事实,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老翻旧帐有意思吗?”
面对妻子咄咄的气势,罗擎云有些心虚:“岳父好像挺欣赏他的,你们毕竟曾经是青梅竹马,不由得我不多想。”
罗擎云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他老人家欣赏是他的事!明俨没出现之前,爹爹一直缺个继承他衣钵的儿子,恰好汪峭旭跟他性子像。可那些与我何干?从小我就对杨家人敬而远之……你又不是不知,当初,爹爹为何要跟他家结亲的。再说,你不也一样?被人强行定下终身大事,我又何曾怀疑过,你跟曹家表妹之间,互相有情?”
“曹家表妹能跟嵘曦公子相比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罗擎云几乎是脱口而出。
听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赞上了汪峭旭,妙如起初有些诧异,细细一咀嚼,才发现其中的深意。
念及此处,她莞尔一笑,打趣道:“那我可不可认为,你这样,是不够自信的表现?”
罗擎云当然矢口否认。
妙如一不做二不休,把当初他在殿前比试,在她眼皮底下,故意耍帅的糗事,拿出来说嘴。
“也不知是谁,穿一身红艳艳的袍子,在比武场上搔首弄姿……起初,我还以为,是哪家的新郎官,被人抢了亲,从喜堂上跑出来,要跟人决斗的,想把老婆抢回去。啧……啧……”
罗擎云听闻,脸上立刻羞得通红。一把将妙如扑倒,捂住她的嘴巴,想阻止她再说下去。
口里还咬牙切齿地恨恨道:“没想到,我费尽心力娶回来的,不仅是妒妇,还是一毒舌。看为夫怎么调教你……”
说着,就拿唇瓣将妻子的嘴巴堵住。手脚也没有歇着,不是在她腿脚上猛蹭,就是在她身上揉搓。到后面,两人都双颊通红、气喘吁吁的。
昏暗的灯光下,妙如脸颊上晕染出一层薄红,眸光水润迷茫。看向他时透着一层慵懒的娇媚。
罗擎云忍了又忍,才万般不舍地放开妙如。哑着嗓子斜瞅了她一眼,说道:“为夫肯定前世欠了你的情债。不然,为何这辈子,任何女子都瞧不上眼,被你吃得死死的。你不会真是妖精变的吧!”
“嗯,我前世是白骨精,今生专门来缠着你这黑皮唐僧的……”妙如随口打趣道。
“我这不叫黑皮,是健康的男人肤色。你难道喜欢,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罗擎云一脸郁卒地抗议道。
“嗯,你这肤色很好!说不定有些地方的人,为了显出自己的气势,故意到太阳底下去晒黑呢!”妙如唇角绽开一朵笑容。
“你喜欢过什么样的日子?”被心爱之人夸赞,他心里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顺口就问了出来。
“以前,在云隐山带着她们写生时,想过那种跟大自然贴近的生活。对了,我小时候,怕被继母和爹爹赶出家门,还想着跟师叔去游历山川河流呢!”忆起初入异世时的窘迫,妙如有些唏嘘。
“怎会有这种想法,你是女娃,要出家也是跟神尼去云游。”罗擎云一脸不解的表情。
“是啊!后来想想也觉得好笑。那时不是爱幻想嘛!”妙如自我解嘲。
“对了,你是不是特别想学骑马?我看你绣的生辰礼物,怎么是咱们在马背上的情景?像一对侠侣似的。”罗擎云坐立起身,表情严肃地问起了此事。
“不仅想学骑马,还想学武艺,可以强身健体。没听过,我跟六殿下讲的故事吗?”听他主动提及此事,妙如也没跟他客气。
“那好办,祭拜完岳母,跟为夫到温泉别庄住去吧!我教你游水、骑马、练拳。恐怕要在那儿再呆上几个月了!省得被人讲闲话,说你总是住在娘家!”盯着妙如的眼睛,罗擎云郑重地说道,生怕她有所误会。
“去江南调查的人还没回吗?”妙如蹙起眉头。
“没有,不仅是他们兄妹俩的事,陛下还密令调查崔家在江南的余党。这回庆王的阵营中,就有他们的影子。”罗擎云俯下身躯,在妻子耳边轻声低语。
“你真跟陛下坦白一切了?”妙如猛地抬起头来。
“只说父亲让人设局偷了玉佩,陛下承诺沈相倒台之日,再重新分封六大勋贵。恐怕到时邱家爵位保不住了,你薛大哥家里可能会进爵。”知道薛斌与她有救命之恩,他提前告诉妻子这一消息。
“我不回府去住,会不会惹来闲言碎语?”妙如担心的是这个。
“不是在替先帝守孝吗?这几个月,你好好调养身子,其他事就不要操心了。对了,俞彰要送两个婢女给你,到时让她们贴身保护。在庄子里没事时,多教她们吟诗作画,将来另有用途的。平时不要随便出来!接下来的半年,京城里恐怕不会太平。”想起暗部派人学画的事,罗擎云趁机嘱咐了几句。
听到他语气甚是严肃,妙如想起上次绑架事情,她忍不住问道:“曹瑜茜怎么样了?”
“她呀!招了是东昌伯世子唆使的。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不过,沈潜现在四处在游说,想找人在陛下跟前说项救出她。还想私底下胁迫爹爹,让他来劝说你!”
“关我什么事?”妙如一脸莫名。
“你是苦主啊!”罗擎云提醒她。
“最后她会有怎样的下场?”
“那要看曹家和沈家,会怎么对待她了。若是肯出来指正姓沈的,她说不定会逃过一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美人迟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