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怔怔地透过床帐看着门口的方向,心不断下沉,回过头,是无颜嘲弄的笑容,他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道:“你的小情郎走了,看来你注定是我的了。”
“嘭”窗子破开,一道凌厉的风将床帐破开,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后带离,无颜目光一怔,春、宫扇切向他的手腕,阮胥飞却是用力将床帐一扯扯落下来,烟青色的床帐挡住了无颜的视线。
千秋从床上被阮胥飞带离,她后背猛地撞上阮胥飞的胸膛,呼吸一滞。
烟青色的床帐又在下一刻被扯碎,飞舞的空中,落了一地,无颜从床上飞身而出,就要从阮胥飞手中抢人。
阮胥飞目光一凛,将千秋轻轻一推,送到了门口,另一只手格挡了一下,便将无颜的来势缓了缓。
“没有想到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却在这里!”阮胥飞提起椅子脚,将它朝着无颜扔了过去,无颜人在半空中,侧身一踢,便将椅子踢烂了,媚笑道:“说得像是你多舍不得我似的,小郡王真是一个风流种啊,有了小猫咪一个还不够,又瞧上我了吗?”
“无耻之人,我不同你做口舌之争。”阮胥飞冷哼一声,千秋却是一愣,便出了房间向外头求援去了。
无颜的目光朝着屋外头瞥了一眼,直接飞身跳出了窗子,阮胥飞一手抓住无颜的衣袍一角,却只是将无颜的衣服扯开,无颜一手回扯了一下,回头调笑道:“怎么,现在就想要急着扑上来吗?”
阮胥飞并不理会无颜言语上占他便宜,也跟着飞身出了窗子,无颜在踏过回廊的栏杆,便想要将千秋重新抓回来,阮胥飞急道:“小心!”
千秋立刻趴下在雪地里一滚,无颜讶异,竟是抓了个空,却并不懊恼,将自己的艳丽的外裳披好,一起一落便又站在了雪地上,摇着春、宫扇对阮胥飞道:“你娘还好吗?”
“好得很,不劳烦你挂念了。”
千秋从雪地上快速爬起来,此刻她、无颜、阮胥飞三人竟是成了一个三角形,并不可轻举妄动起来。
听到阮胥飞这麽说,无颜也不恼怒,依旧笑着说道:“就算是你这麽说,我还是会忍不住想她啊,这么多年来我都是想着她才能活到现在。日日夜夜,恨不得将她压在身底下狠狠玩弄。”
阮胥飞怒道:“住口!”
“嘿嘿,我不住口你又能拿我如何?”无颜抛了一个媚眼给她,余光注意着千秋的动作,对阮胥飞道,“你的身手不错啊,可惜对我来说还是不行,你想要表现英雄救美可不行。”
阮胥飞问千秋:“你怎么样?”
千秋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事情,阮胥飞稍稍松了口气,道:“我说院子里也太过安静了一些,原来是你,无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要在哪里便在哪里,天下之大,我连皇宫都走得,这区区的将军府又能奈我如何?”无颜撩起发丝往耳后,腰肢一扭,便冲向阮胥飞。
阮胥飞早有准备双手格挡,两个人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千秋死命向外奔跑,然而雪地里却是不大好走,只能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千秋嘶吼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听见了,回头看阮胥飞一眼,见他正倒在了地上,千秋惊呼道:“小郡王你怎么样?”
阮胥飞也顾不得回应千秋的话,脚下一用力,从无颜身下滑开,他原本摔倒的地方便被无颜用春、宫扇一扫,扬起一堆雪沫。
“来人,快来人!”千秋大叫,终于听见脚步声匆匆而来,卢缜已经回来了,听说千秋今日里同宁春婵的事情,刚想要过来看一看千秋如何,便听着千秋院子里的惊呼,便飞奔过来。
千秋见了卢缜心中一喜,道:“爷爷你来得正好。”
她什么都不用说,卢缜见着同阮胥飞打斗在一起的无颜就明白了事情,便一跃而上替阮胥飞助力。
很快侍卫们便来到了千秋院子里,无颜扫了一眼,道:“威仪大将军吗?”
卢缜一记重拳往无颜身上招呼,他却像是一只翩翩地蝴蝶飞了出去,站在了墙头,道:“不要误会了,我不是怕你们一老一小,只是觉得这样子打下去似是有点浪费我的时间。”
他眯起眼睛看了千秋一眼,卢缜怒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若是你想要动平安一根头发,我也不会放过你!”
无颜却是对于卢缜的威胁不以为意,说道:“你不会放过我又能怎么样,卢缜啊卢缜,你年轻时候不是我的对手,难道现在成了这样一副老骨头了还能有什么作为?你就安心当你的威仪大将军吧,最好不要管我的闲事。”
说完,无颜对着千秋道:“今天时间不对,就暂时放过你吧,你可不要太松懈啊,指不定我什么时候就会找上你了。”他一挥袖子,就此扬长而去。
阮胥飞跃上墙去想要追他,无颜似是早就想道是阮胥飞的话一定会追上来,末了回头给了阮胥飞一掌,阮胥飞闷哼一声,从墙上倒飞下来,无颜那艳丽的袍子却是一闪,就此消失无踪。
卢缜一个纵步上前托住了阮胥飞的身形,阮胥飞在雪地上还未稳住身形,一口血便吐了出来,他笑了笑,让卢缜可以放手了,道:“我没事。”
千秋看着他那模样可不是没事人的样子,也不管刚才她还经历了劫难,上前道:“爷爷,他受的伤重不重?”少年人不管怎么样,都是爱逞强的家伙,叶惜京是,阮胥飞这个看着温和的人也是,一点也不诚实,这样子受了无颜一掌吐血还能没事?他对于没事的定义到底是有多敷衍啊?!
卢缜也同千秋一个想法,一手便要握住阮胥飞的手腕查看一番,阮胥飞却是后退一步,问千秋,道:“你怎么样?”
他的目光中闪过担忧之色,虽然见着千秋完好无损,但是谁知道无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于千秋又说了什么,只希望千秋能够将他的话完全过滤,当做什么都么有发生过才好。
千秋摇了摇头,道:“没事,你来得及时。”
卢缜见着两人如此,不禁一笑,让几个人都不要在雪地里站着了,都进屋子里歇一歇,而几个侍卫便是将院子里再搜一搜,果然发现几个暗中守卫的侍卫的尸体找到了,都是一招致命,被扭断了脖子,无颜的手法干净利落,将尸体就直接扔在了草丛里。
千秋看着那五个侍卫的尸体不禁心中一紧,对于失踪的曹谨也是内疚不已,她是接受和平主义的思想长大的,虽然这一生接触了不少打打杀杀,自己也亲手杀过人,可是看到人如此轻易就死了,还是忍不住心中触动。
阮胥飞在她耳边道了一声“别看了”,目光中少有地露出一丝怜悯,千秋只记得当初他在林子里和她共乘一匹马杀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一个表情,千秋一时间也莫不清楚阮胥飞是怎么样的心思,背后似是还残留着那个时候从床帐中被他拉出来的时候撞伤他胸膛的感觉,见着他嘴角血痕还未擦拭干净,心中一软,道:“我以为你那时候真的离开了。”
“怎么会,你可不像是喜欢同我闷声赌气的人,你向来都是说话尖锐,就算是刺伤了人也不管不顾,对我更是如此。”
千秋忍不住一笑,道:“被你说得倒是我是一个毒舌的人。”
阮胥飞回味那“毒舌”两个字,道:“这词语甚好,你那条舌头比利剑还厉害,倒是有一天可以和御史们打擂台。”
千秋知道他现在说笑,是要引开她的注意力,这样说来是极其不愿意被人发现他受伤到什么程度,千秋一时间内心矛盾,这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让女人无法理解,却偏偏被告知不得不尊重。
她以前也从来不曾将阮胥飞和她的关系往男女感情方面扯,应该说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她会对于哪一个男人再动情,但是自从夏日里避暑之后,总觉得她和阮胥飞之间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此时阮胥飞执意不想让她知道被无颜所伤的程度,让她也不禁多想起来。
而阮胥飞平日里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怎么着也不像是对于这些事情如此在意,若是换了叶惜京千秋倒是觉得合理一些,想来是因为之前无颜说得关于定慧公主的一番话激怒到了他吧。
…………
“……这么多年来她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将我看做蝼蚁一般,但是她的目光不是愤恨,而是不屑。你知道吗,就是那种看着路边乞丐的样子。”
…………
无颜和定慧公主是就认识的,难道他之前所说的那个女人是定慧公主?千秋心中一动,目光在阮胥飞身上游离,阮胥飞道:“怎么了?”
这种话不太好意思问出口吧?千秋心道,这事情要忙自己发觉,要么就不要好奇了,阮胥飞这人对于很多事情都不太在意,但是若是关系到了定慧公主一定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都有自己就算是拼了性命也想要守护的东西。
那对相处特殊的母子,更是如此,定慧公主和阮胥飞两人,比起其他母子来,有更深的羁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妻当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