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平郡王自有一股执拗,事实上,他要认真起来,行动力如何不说,至少态度坚决的可怕!
一见自家王府的手下无用,第一时间就找到在他心里还是对京城所有名门闺秀了若指掌的水波水华庭家里去。
恩平郡王根本拒绝想,他见到的小姑娘并不是名门闺秀,只是个寻常百姓的可能!
说起来缘分真奇怪,水俊贤再怎样也是皇室宗亲,是郡王,平日见到的美女并不少,可他一个都不中意,偏偏对惊鸿一瞥的顾婉上了心!
水华庭一开始还惊讶,这个小毛头以前从不知道女孩子的好处,没想到,今日竟然开始春,嗯,十五岁,也到了慕少艾,好美色的年纪。
结果一深问,恩平郡王噼里啪啦,颠三倒四地这么一说,好嘛,水华庭脑袋多快,他又早就对顾婉颇为关注,知道她是哪一天离京,一琢磨就知道这家伙看上的是顾婉!
水华庭顿时头痛!不过,别看水华庭见了沐延昭就翻白眼,实际上当他是兄弟,连水俊贤这个沾亲带故的表兄弟,也不能让水华庭帮着去撬沐七的墙角!
幸亏恩平当时只顾着看美人,根本没把半分心思分给那个拦住美人去路的荣淮安,要不然,他直接去找荣淮安,估计早已经确定顾婉的身份,那一准儿更麻烦!
“……这个,你说的十二三岁的年轻女孩子在大庸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在我眼里各有各的好处,就凭你这般描述,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人的。”
水俊贤的脑袋顿时耷拉下来,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可还是不甘心,“要不然,您就把京里最出挑的姑娘给我列一个名单,我自去寻就好。”
在他眼里,偶遇的那姑娘就是天仙美人,肯定有名,这时节名门闺秀都要进行社交活动,没有哪个闺秀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准儿能找的着!
水俊贤暗自给自己打气。
水华庭哭笑不得:“确实是难,我这名声够坏的,你让我把京城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列个名单给你看,也不怕气死你皇祖父!你还不如请哪位公主,出面,替你召开宴会,请全城的闺秀都参加,你在慢慢看是哪一个?”
水俊贤到底单纯了些,居然听得眼睛一亮,老老实实地去缠他小姑姑荣华公主。
荣华公主是水泽最小的一个女儿,今年才十六岁,也正好到了择婿的年纪,皇家的公主,除了已经和亲达瓦族的清和公主之外,没有一个好相与的,荣华公主更是其中之最!
恩平是燕王的小儿子,平时和荣华的关系最好,别说是让荣华请几个小娘子相看一二,若恩平想要,估计荣华把小娘子要来,直接送进王府,也是敢做的。
京城顿时热闹起来!
恩平郡王还一心一意地扑在宴会上,盼望着他心里的小仙女早日出现,水华庭已经趁机一封急信,知会了沐延昭——注意!你们家小红颜让人家给盯上了!
沐延昭要是会放任他盯了这些年,眼看着就能纳入囊中,将来要陪他过一辈子的红颜知己让别人给撬走,他也就不是沐延昭,干脆提前定下来。
无论沐七想做什么,就没有他做不到的,还要做的漂漂亮亮,有条有理,自家人好搞定,反正他大哥永远受不住他撒娇耍赖,大嫂也是慈善人,父亲早就说过,许他们婚姻自主,他老人家一诺千金,自然不会反悔。
把自己家人搞定,就糊弄着顾南给他在顾安然耳朵边敲边鼓,先打个底,再和早有默契的小美人见一面,通了话,然后只花了半盏茶的时间书信一封,递给顾安然。
信递出去第二天,顾安然肿着一双眼睛,脸色也变了,前日刚拐弯抹角地叮嘱妹妹千万别被野狼给不小心下嘴叼走,这日就赶着小妹出去和沐延昭约会去,话里话外,妹妹年纪不小,先定下来再说,成亲可以往后推一推。
顾婉分外好奇那信里写的是什么,趁着整理书房的时候偷偷摸摸看了,看完之后哭笑不得!
沐七那家伙居然说她在大庸,让一个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给瞧中,那位贵人正欲求旨意,纳顾婉进府!
顾婉可以想象,自家大哥看到这封信之后,该多么惊恐!这时候别说是沐延昭这样的青年才俊要娶顾婉了,恐怕就是个一般人来求亲,他也病急乱投医,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对沐七这封信里的内容,顾婉一个字儿也不相信,她自认为不是什么红颜祸水,现在京里都乱成什么样了,哪里还有皇亲国戚有工夫找她一个小女孩儿的麻烦!
一连数日,沐延昭都是顾家的座上客。
顾婉一边准备最好的茶水点心喂沐七,一边也好奇:“都说沐公子是君子,口中从无半字虚言,现在看来,此言不真呢!”
沐七吃的眉开眼笑,再加上要娶媳妇了,心情更是大好,掰开一块儿红豆沙的馅饼,喂了顾婉一口,自己才吃:“我从不说谎。”
他是不说谎,但不代表他不会说话只说一半,或者说得模棱两可!
就说这一次,恩平郡王的的确确是皇亲国戚,虽然不是顾安然脑海里浮现出的那种脑满肠肥的形象,还是个人品很好的翩翩少年郎。
他也的的确确急得想求水泽下旨,让他纳顾婉进王府,只不过还没开口,就让水波和他兄长姐姐给联合镇压了。
就像顾婉说的,现在是紧要关头,水泽的身体又不好,没人会希望水俊贤用这么一点儿小事情来麻烦水泽,尤其是燕王一系,更不可能放任恩平在他皇祖父病重的时候,居然还想着女人,这样的流言蜚语出现!
所以,大庸除了一个才十五岁,还未长大,手头没有资源,也没有实力的小孩子之外,根本再无任何人关心一个郡王所谓的‘少年情怀’!
“你该去拜我师傅呢。”
“同去。”
沐延昭怕吃亏,裹挟了人家徒弟一起,陈文柔再厉害,总不能让自家爱徒下不了台,她也舍不得。
果然,陈文柔纵然是对两人突然定亲有那么一点儿别扭,视线在爱徒手腕上那一只粗陋无比,怎么看怎么难看,明显不是熟练工种制作的玉手镯上打了个转,眼睛里便带了几分嗔怒,斜沐延昭一眼,冷笑:“到是会讨女孩子欢喜,怪不得人家萧家七娘非你不可!”
“师傅!”顾婉一挑眉,得意洋洋地伸手摸了摸手镯,“萧七娘又怎样?还不是败给你徒弟我了,她算什么,也配觊觎我的东西!”
陈文柔顿时哭笑不得,到底只是捏了捏顾婉的小耳朵,就喝了他奉上的茶水。
“得了,你们两个小东西凑一块儿,去祸害彼此去吧,我这个老太婆,可受不住!”
至于陈伯,他老人家毕竟是男人,不像陈文柔喜欢胡思乱想,让沐延昭一通忽悠,也顺利过关!
两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顾婉还有点儿空虚——想象中沐七公子过五关斩六将的场面都没有出现,怎么自己就被扫地出门?
沐家为表敬重,请了涯州好几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做媒,文定那是一早就准备着的,合了八字,从涯州最知名的枯眉道长那里得到个‘天作之合’的评语,交换信物,这事便算妥当。
本来顾婉还应该去一趟沐家,让沐家的女眷们评头论足一番,奈何这会儿她未来的几个妯娌都不在涯州境内。
而且,沐延昭生命比较重要的人物,他的恩师刘衎,目前正在定州,定州那儿有三万沐家骁勇之士,牢牢地扎根在草原边上,戍卫边疆,当初他们走之前,定国公沐放是下了严令,就算沐家满门尽灭,没有命令,他们也绝对不许离开定州半步。
不过,最近达瓦族安定了许多,很少有寇边的举动了,刘衎有可能今年过年的时候,就能抽空赶回来过个年。
自从沐延昭出师之后,刘衎就到了定州,好多年都没回来,连书信都少有,有时候,沐家的人也挺挂念他的。
考虑到顾婉最好能一次性把所有亲戚都见全了,沐延昭就做主,把会面时间推到了年后去。
一对儿小儿女订了亲,相处的模式到没怎么变,就是顾安然对沐延昭只要有空就上门把自家宝贝妹妹拐走出去玩的举动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沐延昭也忙,两个人能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依旧老样子更倾向于书信来往,只不过,过去沐延昭的信都很规矩,聊的也多是正事,比如说雪糖铺子有开了几家,他组织了什么商队,要去什么地方,偶尔云淡风轻地加几句——有什么想要的稀罕玩意吗?我的人要去某某地了,那里有什么什么特产,要我给你捎带回来一份不?等等,就这就算是比较私密性的交谈。
现在不一样,沐延昭会在信中写自己的工作情况,会和顾婉谈自己的家庭,会一点一滴把沐家上下的情况细说给顾婉听,里面更是每一页都要充斥着数不尽的甜言蜜语——我今天读书的时候忽然想到你啊,今天吃饭的时候特别想吃你做的热汤面,今天看地图的时候总觉得地图上的纹路,就似你袖口上的云纹……
害得顾婉总要把沐延昭的信藏得严严实实,生怕一不小心让自家大哥看见,到时候大哥拿起菜刀去看沐七,自己是救他呢,还是帮大哥一起砍?真是个问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