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放亮,文萤就收到忘尘和尚发来的讯息,其中言道:文奎即将被押解上京,不日即将斩首,以半道上拦截才是上策。
文萤将此消息一说,文奎不是当中斩首,而是押到北京,众人皆知指其中有阴谋,可明知山有虎,也须偏向虎山行,毕竟这是救文奎的唯一机会。只是不知道他们走水路还是旱路,水路有两条:一个是乘船出海,另一个是从运河出发;旱路更是麻烦,他们若是尽找些羊肠小道,则是无从找起。
令狐冲因为身中情花之毒,便不能同去,于是修书一封,让戴灵子代劳,交给日月教教主向问天,请他帮忙。毕竟海上一条道中的帮派诸如海沙帮,巨鲸帮等还是归日月教所管的,由他们出面,便可将海上之路封锁。
至于运河一处,因为就只有南北一条道,只要注意来往之人,便可高枕无忧。路上他们具体的行程,只能是沿路布下眼线,将事情的进展及时的反馈了。
商量妥当,由戴灵子负责去通知日月教。郭守困因为久居桃花岛,对大海熟悉异常,就由他与郭子良负责海上之处。张无忌因为没有小昭他们的下落,也不敢贸然地离去,只能是代华山多留几天,并说一旦小昭他们有了消息,立即赶去支援。
杨雪耻本想就此再回他的终南山古墓当中,不过华山论剑之时,与曾齐云、张无忌等惺惺相惜,便答应帮忙,同时深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无论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计算一下路程,因为现在是在华山,若是往南京赶,恐怕到了那里,人家已经无影无踪了,这才决定到徐州一带守株待兔,正好兼顾了旱路跟水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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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齐云文萤与左倾守他们到了徐州没多久,就接到忘尘和尚的消息,说是第二天中午,锦衣卫之人,便会押解着文奎打此处经过。
说来也怪,就在曾齐云等人分配出发之后,探子便回报说是押解文奎的那一帮锦衣卫,非但不偷偷摸摸的,反倒一路之上光明正大,该歇的时候歇,该停的时候,丝毫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众人也愈发的感到这是引蛇出洞之计,定然有埋伏,可除了此法,再无他选,明知别人挖下了个坑,也只能往下跳。
这天傍晚,忘尘和尚终于出现在曾齐云等人的视线之中,他自打见到曾齐云与金刀门的王仲强之后,便感极不自然,毕竟当日他们不辞而别,暗使手段,目的便是将金刀门之人牵扯之中,好与锦衣卫拼杀,拖住他们,己方也好趁机行动。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他的意思,可当时也没有制止住文奎,于情于离,他都脱不了干系的。
曾齐云则是不在意的一笑,将话题转移到文奎被捕这件事情上,忘尘和尚道:“都是孽子不听我良言,这才导致出今日的祸事,他只知道华山论剑乃是天下的第一盛况,赛哈智等人不能不去参加,又岂是知道华山论剑再怎么精彩,但也毕竟是个比赛,若是皇上下了圣旨,便是他们想去参加,也是不行的,结果带领他的那群乌合之众……唉,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中了人家的算计,全军覆没,恐怕小命已经难保,跟别说什么复国大业了。”
曾齐云听罢,默然无语,事已发生,怪谁也是无用,只能是想办法救出文奎。文萤问道:“不知道是谁押解着哥哥,爹爹你打听明白了没有?”忘尘道:“我打听过了,是赛哈智亲自押解,带了百十个人,专门走官路大道,靠近州府的地方。若是我们一旦出手,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恐怕便会引来官兵来支援,到那个时候,则是危险了。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隐藏在背后,这我就不能得知了。”
曾齐云考虑一下事双方的实力对比,自己这方除了嵩山派的施方朔,便是金刀门的王仲强,他二人任谁一人,都能与赛哈智拼个平手。至于绝顶高手的话,有杨雪耻在场,若是对方真的有厉害人物隐藏在背后,最高不过维喜那样子的,杨雪耻一人对付得了。
眼下自己所带之人,虽然只有三四十个,但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一个人对付三两个锦衣卫还是没有问题,只要行动得快一点,安然逃走,问题不大。
大体思考一番,曾齐云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忘尘和尚不由得大喜过望,立即拜谢曾齐云。
第二天中午,果然就是如忘尘和尚所说,赛哈智负责押解着文奎他们。曾齐云仔细看去,发现文奎病病恹恹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浑身都是伤痕,显然是被人用过刑了。他在第一个囚车里,后面还有四个囚车,里面装着不同的犯人。曾齐云虽然见他们脸已经花了,但也大致分辨得出来,紧挨着的第二个囚车里,装的便是伏虎门的少门主贾桦,在后面一个矮胖子摸样之人,应该便是神拳帮的铁公鸡钱达通了。剩下的两个人他没见过,不知道是那个小门派的头目,想必都是被文奎收服之人吧。
赛哈智骑在马上,摇头晃脑,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料想是在思考这次立了大功,还不知道皇上会给他多大的奖励,正美着呢。恰好到了一个山谷,走在半路惊险处之际,就见前方的巨石滚滚而落,他坐下之马一声嘶叫,便要回头。
赛哈智下令要众人返回之时,却见背后又是滚滚大石轰隆而落,前后道路彻底封锁,囚车马匹难以通过。
赛哈智哈哈一笑,说道:“看来你们还是坐不住,终于出手了。我都等了好些时日,进你们不来,好些失望。昨天右眼皮跳个不停,就知道今天一定有情况,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哈哈哈哈。”
文萤露出头来,呵斥道:“赛哈智,休要再姑奶奶面前猖狂,有本事的话我们来斗一斗,你坏我桃花岛基业,害死我的几位师兄,这笔血账,今日也一并算了吧。”
赛哈智说道:“害死你师兄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若非是你于朝廷作对,圣上他老人家迁怒于与桃花岛,以至于最后用了火炮。我看你还是将自己杀了,给他们报仇吧。”
文萤听此大怒,便穿过巨石,到了赛哈智的马前,就要动手。曾齐云怕她有失,紧随其后。赛哈智见此,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良才女貌,天作之合,怪不得曾公子能为了你背叛皇上。曾盟主,今日恐怕你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曾齐云知他是在说自己,回敬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在下不屑与你同流合污,有何不对。你只带了些酒囊饭袋,实在是不堪一击,趁早离去,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赛哈智狂笑道:“听说前些日子你们华山论剑,选出了当今世上功夫最高的五绝,乃是‘东隐’,‘西狷’、‘南疯’、‘北傻’、‘中全通’不知可有此事。”曾齐云傲然道:“不错,这五位都是当时功力最高之人,只可惜赛大人抽不出空来,没有参加,若非如此,恐怕五绝之中,就得多赛大人一个名位。以赛大人的功夫,必然是冠绝当世,中间的这个位置非你莫属,要我说,不如就叫‘中狗腿’吧,哈哈,不知你可满意?”
赛哈智面色一寒,说道:“休要猖狂,吃我一剑。”说罢,跳下马背,对准曾齐云就是一剑。曾齐云本来的功夫就能跟他一战,又经过华山论剑观摩当世的高手比试,功力又提高了一大截。此时的赛哈智,已经不是曾齐云的对手,仅仅过了十几招,赛哈智边感到了压力。
与此同时,施方朔与王仲强等人也冲上前去跟锦衣打了起来,因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好在敌方的援兵到来之前,救人离去,所以冲杀起来分外的卖力。
赛哈智越打越是心惊,慌忙卖了个破绽,跳上马背夺路而走。曾齐云发足狂追,但却赶不上迈开四蹄的骏马。王仲强忙制止曾齐云道:“云儿快回来,穷寇莫追!”
曾齐云无奈之下,只得愤愤而返。这时已经有人劈开了牢笼,将文奎等人救了出来,但见文奎等人双目紧闭,人事不知,好在还有气息,大家也就不担心了。
身旁的金刀门弟子出来四个人,一人一个背了起来,大家就是夺路而走,眼看着就要出了这座山谷夹道处,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众官兵,远远望去,有近千人之多。想必是早在此防范好的了。
领头的人中,正好是逃走的赛哈智,他大笑道:“众位都中我的计了,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曾齐云冷声一哼道:“既然我们敢来到此处,就断然不会害怕你们的后招,若是跟你们拼命,或许拼不过,可若是我们想逃跑,恐怕就是再有两倍这么多人,也抓我们不住吧。”
赛哈智道:“哪也不见的,毕竟你们现在手中多了些废物,迟早会拖累的,哈,以我之见,不如让他们自己走,你们不就省了好多事了么?”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就见背着文奎等人的那些金刀门弟子一声惨叫,齐齐倒下,落地后的文奎诡异的一笑,一掌击向了一旁的忘尘。另外之人诸如黄霸天,钱达通等,则是分别击向了王仲强,施方朔。
忘尘和尚里的文奎较远,等到文奎赶过来之际,已经发觉,连忙舞动开手中的铁棍,虎虎生风,文奎便不敢前进了。
至于施方朔跟钱达通则是没有这么的幸运了。他二人因为离得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的胸口各中一掌,好在得知得早,聚真气于胸,这才堪堪的挡住了,不至于当场丧命。
施方朔退后一步,再看偷袭自己之人,正是丐帮的九袋长老韩黎生。他勃然大怒道:“韩黎生,你竟然偷袭老夫,你可知道老夫是谁么?”韩黎生哈哈笑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便是嵩山派的‘嵩阳神掌’施方朔吧,功夫果然不错,竟然接的了我一掌而不死,还是有些火候的。”
施方朔怒吼一声,不顾自己的伤势,当即伸出一堆肉掌,攻了上去。韩黎生见他气势骇人,不敢大意,只得提起精神,与他打了起来。
至于攻击王仲强之人,乃是丐帮徐州分舵的舵主,污衣派的梁宽。梁宽的这一掌打的比较结实,王仲强便是想出手对付他,也抬不动手臂。
至于攻击忘尘之人,却是丐帮帮主吴丕钱,他假扮的文奎真是惟妙惟肖,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以至于即便是忘尘和尚,在没有刻意去想的时候,也中了他的计策。
赛哈智哈哈大笑三声,在自己的带领下,便是众人齐出,势要将曾齐云等人拿下。忘尘因为没有受伤,所以一棍逼退了吴丕钱之后,当即堵在路口,让曾齐云等人后退。
曾齐云则是急出两剑,将韩黎生与梁宽逼退,协同望尘一起,阻挡赛哈智带来的官兵,他二人往这一站,当真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这群官兵虽然功夫不如锦衣卫,但是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所以冲过来之际,场面相当的骇人,忽然听到破空的“哧、”“哧”声响,冲在前面之人当即倒下了。曾齐云大喜,知道这是杨雪耻用弹指神通助自己一臂之力。
由于赛哈智没有去过华山论剑,所以不曾认识杨雪耻,还以为是曾齐云找来的普通帮手,方才露了一手,他自己都差点中招,惊异之下,当即询问道:“想必这位前辈,便是此次华山论剑选出的五绝之一杨雪耻吧,阁下的功夫果然了得,比起郭岛主的弹指神通来,尚且犀利不少。在下佩服万分。”
杨雪耻则是道:“赛大人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会些粗浅的功夫,不值得一说,哪里有赛大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来的风光啊。” 辟邪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