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却道：“不错，我的确不是段兄弟的对手，甘拜下风。”郭守困想起之前与段子羽过招之时的境况，不由得大是佩服的说道：“段兄能破我的降龙十八掌，我便已经是黔驴技穷，我也甘拜下风。”

　　他这话说完，却见七绝先生出现在众人面前，嬉笑道：“不错，姓段的功夫虽然比在场的诸位高那么一点点，可是比起我来，还是低一点点的，这个天下第一么，就是我七绝先生的了。”

　　其余之人听他此言，当即大笑起来。七绝先生见曾齐云也在笑，便走到近前对他说道：“盟主，你旁观者清，看的最是明白，你说谁的武功最高！”

　　曾齐云挠了挠头道：“这可真的不好说，诸位前辈的功夫，都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若是非要竞出个高低，那得非七天七夜不可，到那时候若是有个损伤什么的，便是不好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又接着道：“我看这样最好，第一次华山论剑之时，当时功力最高的五绝，派定名次，便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实至名归；二十年以后，当时的高人又聚华山，那时虽然没有再次论剑，但却就此重新修订五绝名位，一时天下传送……。”

　　曾齐云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他当了嵩山派掌门之后，刻意关注的，若非如此，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到这里，曾齐云看到他们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心中砰砰直跳，壮着胆子道：“如今这华山之巅，只剩下五位前辈，乃是当世武功最高之人，不如趁此机会，再次修订五绝名位，不知这样可好……”

　　曾齐云这话说完，张无忌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杨雪耻道：“话虽是不错，只是可惜了令狐兄弟不在，他既会少林寺的易筋经神功，有学会了吸星大法，在场的我们五人个人，恐怕除了段兄跟张兄，就数他的内力最为高深，单凭这一点，就可居于五绝之列了。他中了劳德诺之毒，不知境况如何。”

　　郭守困道：“不错，昔日我曾经跟日月教教主任我行有过一面之缘，他的吸星大法厉害非凡，只是交手一会的功夫，我的内力便被少了二三十年的，后来闭关三年才补回来，令狐兄弟的功夫，比起当年的任我行来，只高不低，应居于五绝之中。”

　　曾齐云听他们推来推去，哪有尽头，他道：“令狐前辈的功夫虽高，可也不过跟诸位前辈不逞多让罢了，他既然受伤，又不在此处，华山论剑便等于弃权，实在是不好再加上。”

　　七绝先生见到热闹就高兴，自是不会去管令狐冲的事情，他道：“不知道我能占个什么称号，大家来说说。”

　　五绝便是说的他们五人，张无忌跟郭守困、杨雪耻等人又怎么好自作自封呢？

　　杨雪耻笑道：“这件事情容易得很，曾家小友既然提出这个说法，想必是心中早已经有眉目了，不如让他说一说吧。”

　　曾齐云却是早就想到这个问题，既然被问起，他道：“郭岛主久居桃花岛，又是昔日东邪黄前辈的传人，那么东边的这个位置，就非您莫属了。”

　　郭守困捋了捋胡须，颔首点头道：“不错，我自幼便生活在桃花岛，极少外出，对于江湖之事，一概不闻，我号守困，便足矣说明性格。”

　　曾齐云笑道：“前辈过谦了，自古隐士都是独来独往，不喜合群，古之高士就有伯夷叔齐采薇而食，高官厚禄也视之如草芥，我观前辈的作为，有古代贤者风范，当得一个‘隐’字。”郭守困念叨了几声，说道：“东隐之称确实不错。”

　　七绝先生急了，他道：“既然东已经有了，那么西呢，会不会是我。”曾齐云笑道：“欧阳锋号称西毒，而七绝先生又是欧阳前辈的后人，按理说这个西应该是你的。只是当年的杨过大侠有西狂的称号，又是西毒欧阳锋的义子，他的后人如今在此，于情于理，这个西也应该是杨前辈的。”

　　杨雪耻笑道：“不知我应该当得起那个字呢？”曾齐云想了想道：“杨前辈想来为人洒脱，不拘泥于世俗，既继承了神雕大侠的愤世嫉俗的性格，又有魏晋竹林贤士遗风，不知一个‘狷’如何？”

　　杨雪耻随口念叨：“西狷，西狷。”回味一番，又道：“果然不错，记得先祖被黄蓉前辈赠与一个‘狂’字，这么看来，‘狷’字倒是有缘。”七绝先生等不及了，他道：“我是衡山派的掌门人，这个南总该是我的了吧。”

　　曾齐云笑了笑道：“对啊，七绝先生性喜诙谐，不被约束，张狂之际，人皆以为疯癫，我看‘疯’字最是合适！”

　　七绝先生念叨了几遍“南疯”，顿感回味无穷，大喜道：“这个名字我喜欢，就是南疯了。”曾齐云本来想跟他开个玩笑，调笑一番，可七绝先生竟然一口同意，而且还是喜笑颜开的模样，他不由得呆住了。再让他继续说，则是断了思路，无从谈起。

　　张无忌问道：“不知这个‘北’，应该是谁的呢。”七绝先生凑过来道：“张兄，你怎么糊涂了，你久居冰火岛，冰火岛又是在北方，自然是当得一个‘北’，我想想看，哪个字比较适合你。”

　　想了半晌，他猛然一拍手掌，笑道：“有了，我看这个‘傻’字最适合你！”张无忌哑然失笑，他道：“‘北傻’确实挺别致的，不知有何讲究？”七绝先生哈哈笑道：“你想啊，你放着明教的教主帮主不当，有吃有喝的不干，非得跑去北冥苦寒之地藏起来，这不是傻子么？有如花似玉的姑娘你不要，非得等到七老八十你再跟人家好，那不是傻子么？人家逼死你的父母，你不去报仇，反倒是跟人家修好，还好得不得了，这不是傻子么？”

　　曾齐云听他语言疯癫，怕得罪张无忌，让他难堪，正欲制止。却听得张无忌叹息一口道：“不错，我就是一个傻子，‘北傻’之称，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段子羽听东西南北都分配完毕，唯独剩他自己，显然居中的位置便是他的，不由得大感得意。当年王重阳武功天下第一，才能称为中神通；再到后来，周伯通的功夫无人能敌，便居中顽童，如今他自己的功夫，比其他的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要是想找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一下，却是困难。

　　众人对于段子羽居中之事都也没有意见，毕竟谁也没有把握能打得嬴他。

　　杨雪耻道：“既然东西南北都出来了，那么中间的位置，便是段兄的了，还请曾小兄弟说说看。”

　　七绝先生却忽然说道：“我有一个好词要赠与段兄……”曾齐云怕他再说出什么古怪的词来，连忙抢下他的话来说道：“段前辈的功夫学究古今，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功夫无一不窥，而又犹有过之，乃是一个集大成者，晚辈私下来认为，‘全通’二字，再合适不过。”

　　段子羽心中默默地念叨了几遍“全通”二字，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不过却渐感意兴阑珊，他会的功夫虽多，可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别人处学来。王重阳自创先天功，而一举夺得天下第一。再后来他的师弟周伯通悟出了左右互搏之术，一人之力，堪抵两人，成了实至名归的第一。

　　可是到了他这里，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呢？无非是用了人家的东西，再稍加演绎罢了。他学过弹指神通，不过比起郭守困来，差的太多，就没有拿出来用；学过蛤蟆功，不说是七绝先生，便是杨雪耻它也比不过；学过九阳神功，更是没有张无忌那般的深厚；学过《九阴真经》，恐怕连周芷若的水平都达不到，学过祖传的六脉神剑跟一阳指，可也没有练到家。只精通一门六脉神剑，便能笑傲群雄，成为天下第一，那里有今天的这么费事。

　　七绝先生听完东西南北中已经分配完了，兴高采烈，大声地念道：“东隐，西狷，南疯，北傻，中全通。哈哈，再合适也没有了。”

　　曾齐云大感无语，心想：东隐，西狷听起来倒还正常，可再往下成了南疯，北傻，则很不是滋味。段子羽这个中全通的称呼，则是很合适。

　　段子羽呆呆的出神，既然遂了多年的心愿，就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并非如此！

　　张无忌道：“段兄弟，既然大家都认为你的功夫最高，应该居中，你该高兴才是，为何脸色忽蓝忽黄？若是还有不妥之处，尽管直说。”

　　段子羽蓦然的狂啸一声，说道：“我是天下第一，我终于成了天下第一！可为什么我的功夫都是别人的！都是别人的！一样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都没有！”

　　段子羽这话说完，满脸毛须戟张，尤其是鼓出的一对双眼，甚是可怖。张无忌见他脸色蓝红之色隐去，又惊现紫红之色，而且不停地变化，当即对一旁众人说道：“大家稍退，段兄弟此时到了紧要关头，不可打扰。”

　　曾齐云这才看了过去，段子羽现在的样子，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段子羽脸色这时变得血红，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道：“我为什么突破不了，突破不了，我也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三丰老头，我不怕你了。”这话吼完，双手拉抓乱指，双足则是上蹦下跳。七绝先生好奇之下，便与过去拉他一瞧究竟，未等到近前，段子羽左手便是朝他一挥。众人只听“哧”的一声轻鸣，七绝先生猛然趴伏于地，其后传来了一声轰隆巨响。

　　竟然是少商剑，商阳剑，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少泽剑六剑齐出！纵然是段誉复生，恐怕也使不出这招来。

　　张无忌道：“我们必须阻止他才行，一旦他入了魔，恐怕整个华山之人，尽遭屠戮，到时我等悔之晚矣。 辟邪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