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死。”
“我从来没有想过死。”
“我那个时候,只是想骑马去散散心,不知怎地就重心不稳,失去了知觉……总之,我没有想死!”
某人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嘴皮仍硬得堪比铁皮,见了人,一再表明自己从来没有求死之心,一再表明自己与那等以“懦弱”定义的人绝对无缘。
“之心,我没有……”
“好啦好啦,树树,你没有想死,之心知道了!”
“我是真的……”
“你是真的没有想死,但你是真的把自己弄得要死掉啊!”
“那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了,以后要乖哦。”
“……乖什么?”
“不要喝酒啊,之心一喝酒,娘子就好生气,不和之心睡。你如果想……”
这个相公,真该打了!罗缜招手,“相公,走了。”
“去哪里喔?”
“绮儿和无树有话说,我们当然不能呆在这里碍眼。”
之心看了看娘子身边的罗绮,又瞥了瞥那棵树,“可是,之心和树树还有话要说哦。”
罗缜柳眉高挑,“你和他能有什么话?”
看娘子粉面佯怒,之心不免怕怕,决定长话短说,拍了拍那棵树的肩膀,“树树,你如果想和绮儿一起睡,就不要再喝酒了喔。”
“……相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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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生死之旅,恍若隔世,自从玉无树醒来,两个人还是首度没有他人在场时面面相对。
“绮儿……”玉无树抬手,欲拂佳人秀发,却又拿不准自己是否还有资格,迟迟疑疑,竟是局促不安。这般模样,当即就把罗绮逗笑。
“你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我想做什么。”玉无树目光凝视这张清减了许多的娇靥,“虽然,从我醒来后,没有听到你们的一句抱怨,却足以想象我家那个大哥对你们的刁难。如果在上马前我意识清醒,绝对不会置自己于那等险地,累及你和你的家人。绮儿,不管在我伤危时你曾答应过我大皇兄什么,若不是你的心之所择,都可以不必理会。我既然醒来,便足以不让任何人危及你和罗家。”
“就算我此时转身就走,与方逊重行婚仪,也可以?”
“……可以。”
看着他一脸壮士断腕般的悲怆,犹把两只大眼瞪得忒大硬撑坚强,罗绮又度忍俊不禁,“无树,你和大姐夫混得太久了不成?”
“哪有?”这指挥太严重,玉无树不肯担承,“至少,我永远不会在外面告状你不陪我睡……”
“你……胡说什么?”罗绮娇羞顿足。
“我是真的不会说……”
“你还说没有和大姐夫学,你看你这些痴话,活脱脱大姐夫的样儿,你……讨厌!”
真的么?玉无树不由得开始反省:难道这些天和良之心当真厮混得太多了?
“大姐夫恁多好处不学,这些老是让姐姐气得牙痛的东西却学得恁多,玉无树,你越活越回去了!”
“好处?哪些是好处?”
“大姐夫眼里心里念里嘴里永远只有姐姐一个,对姐姐惟命是从,对姐姐的话百依百顺。这些个美好夫德,你怎不学?”
“自古以来,只有妇德,哪有夫……绮儿?”玉无树俊眸倏然大张,“绮儿?”
罗绮拿指尖挽着自己的辫梢,明眸善睐,好整以暇地,“怎么了?”
“你刚刚说了……”
“我说了什么?”
“绮儿!”玉无树欢叫了一声,将佳人搂抱进臂弯,“绮儿,我会向大姐夫多多学习夫德,你放心,我会的!”
他竟还当真了?罗绮啼笑皆非。
佳人在怀,玉无树仍是不敢造次,小小声问:“绮儿,你选我,真的是你心中所向么?”
“我并没有答应你大皇兄什么,他也没逼着我答应什么。”罗绮偷睇他忐忑脸色,咬唇忍笑,“无树,我昨夜曾想,既然我们始终要在一起,上天为何还让我们绕了一个恁大的弯?一夜的思量,让我豁然顿悟,原来,上天是要我们懂得珍惜。我们若分开,都可能在未来遇到不同的人,但是最对的,只有一个。错过了,一生都会留有遗憾。幸好,我们都还来得及。”
“绮儿……”玉无树捧起这张不及自己一掌的小脸,四目相交,彼此的形影在彼此的瞳内稳稳浮现,殷殷低语,“是啊,幸好,我们还来得及。”
世间有千种爱情,并非一途可行。你在行路途中,可以遇见很多人,可以心动许多次,往往,却只有一个人让你相信情有独钟。最对的那人,你在寻觅时,他必然也在向你靠拢。
相信罢,这世间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情有独钟。 痴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