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这,这,这不会是个人吧?”尤半城的心“扑腾、扑腾”地一阵乱跳,怕得要死。天知道陆小凤这厮弄回来的是什么东东,老天保佑,不要是谁家的小媳妇就好哇!
“哎呀,老大,我可怎么说好呢!老大,不愧是老大呀,未卜先知,你比玄妙公子厉害多了,你简直都神了!没错,是人。”陆小凤将包裹摔在地上,喘了口气,道。
尤半城眼前发黑,紧紧抓住那根破稻草,有气无力地说道:“女人?”
“不是,是倭人,东瀛使节团的副使。”陆小凤的口气满不在乎,相反还透着高兴劲。
“我的妈呀!”这比女人还吓人,尤半城双脚发软,腿肚子转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昨晚被岳旷折腾了一宿,没睡好;刚才被岳旷的事弄得神经高度紧张;眼下被陆小凤推到了奈何桥边。没死,谁让你没真死过去呢!既然没死,就还得挺着,谁让咱作老大呢,先听听是咋回事吧!
今个儿下午,陆小凤约会去了。他新近勾搭上了一个叫小玉的小寡妇。小玉的丈夫在两人新婚不久,上了战场,一个没留神,独自一人到西方世界旅游去了。小玉今年刚二十二岁,人又长得漂亮,特招人儿。正值黄金岁月的小玉,度过了失去丈夫的悲痛之后,开始为自己的下半生打算。没有孩子,而夫家是汴梁城数得上的人家,断然不会允许改嫁的。时间长了,实在打熬不住的小玉只好自己找乐子。在一次舞会上,她认识了陆小凤,玉树临风的陆爵爷。小玉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陆小凤。小玉不要求名分,又是个寡妇,没什么麻烦,人长得标致,陆小凤对这样的女人很满意。一来二去,你有情我有意,两个人好上了。
汴梁城内的“有凤来仪”是帝国接待外国来宾的馆驿,就是在京城里,也是数得上的豪华旅店。而“有凤来仪”的安全保卫工作,一直由锦衣卫负责,尤半城在锦衣卫里已是响当当的人物,老板为了巴结这位少年新贵,就给了他一套房间。其他人有事办事,无事回家,对这套房间不太感冒,这倒便宜了陆小凤。陆小凤今天便约了小玉在“有凤来仪”幽会。
只要一想起小玉,陆小凤的心好象被猫爪子挠过一般,痒痒着呢,闹心巴拉的。
小玉不同于一般女子,相对于陆小凤而言,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女子。她从不把钱当一回事,出手极大方,你为她掀一下门帘,就赏你五两银子,似乎在她眼里,银子本不是银子。她既可以为秋天的落叶流上一天的眼泪,又可以心安理得地观看一场角斗,血淋淋的角斗,你说这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呢?甭管喜欢不喜欢,其他女人有的,咱也不能缺了;甭管能不能读懂,每天半个时辰的读报时间是雷打不动的,为什么,时尚啊!只要出门,梳洗打扮那可马虎不得,没有大半个时辰,完不了的;只要参加约会,没有一次不迟到的,原因吗,这都不懂,女人的权利啊!这不,已经过了一刻钟,还不见小玉的影子,陆小凤微笑着,耐心地等待着。
衣食住行,都很讲究;家长里短,全有兴趣;攀比虚荣,死要面子,小玉和一般女子无二,她很生活。春天踏青,夏天纳凉,秋天行猎,冬天赏梅。为黛玉流泪,为月如痴狂,小玉是一个有性格的女孩子,她很情调。宴饮聚会,落落大方;细语呢喃,脉脉含情。钟情于衣裳首饰等宵小之物,沉湎于外在表象的绚丽之中。一个眼神,足以表达情意;一件玉佩,盼君知侬心思。小玉活脱脱的一位小天使,她很女人。
陆小凤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小玉长得不算太漂亮,但是很有味道。一张小白兔一般可爱的小脸,两座凤凰山一般雄奇险峻的山峰,仅堪盈盈一握的细腰,圆润丰盈的翘部位,晶莹撩人的小脚,再配以滑腻白皙的皮肤,当真是一位令人怜惜,令人疼爱的女子。
闺房之内,小玉时而热情似火,如久旷新妇;时而狂野奔放,如脱缰野马;时而安宁恬静,如怀春小猫;时而温柔多情,如初嫁新娘。在她的身上,恣意尽情,陆小凤雄风凛凛,很男人;在她的怀里,酣睡绵绵,陆小凤口水长流浸酥胸,很孩子。
陆小凤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她。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小玉还没有来,陆小凤只得等下去。他喜欢这个女人,他有足够的耐心。陆小凤久历花丛,经验丰富,而且具备顶级淫贼的素质—万事小心。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小心也不成啊,被抓住咋办!趁着小玉还未到的当口,陆小凤盘腿坐下,万念具忘,边调理内息,边放出深念,探察起周围的情况。
而今,陆小凤的千里搜魂术已有小成。如果有朝一日,师娘知道,陆小凤利用千里搜魂术偷女人,不知会做何感想。这几天,一些外国使团住进了有凤来仪,诸如呼兰、吐蕃、南方联盟、东瀛、渤海国、高勾丽等国的时节都到了,所以,这里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神念伸展所及,一切清晰了然如在眼前。当陆小凤将神念扩展到有凤来仪最大的会客室——一座独立的二层小楼时,遇到了麻烦。只见会议室四周戒备森严,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各族战士把小楼围得死死的。从装束上来看,共有四方人马——呼兰、吐蕃、南方联盟和东瀛。已经加了小心的陆小凤,在将神念向小楼里渗透时,撞上了高手设立的神念结界。陆小凤的神识被生生弹了回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类似的麻烦,陆小凤大惊失色。师娘千叮咛万嘱咐,神念一样可以杀人,一旦遇到比你修为高的对手,神念的追杀会令你无所遁形,逃无可逃。如果神识受损,轻则修为尽丧,重则变傻痴呆,甚或形神具灭。而且,修复受伤的神识异常麻烦,危险重重,非师父那般级数的高手,是不敢尝试的。
万幸,天知道什么原因,对方没有发现陆小凤。陆小凤吓得要死,又不敢撤得太快,以免引起对方的注意,遂慢慢地将神念收回到安全的地方。陆小凤长出了口气,全力戒备着。看这架势,对方一定是开着秘密会议。而从结界的坚固程度上看,对方的实力当在天阶二层左右。到底是怎样的高手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稍稍恢复了一些的陆小凤,激情燃烧,斗志昂扬,决定一定要弄明白究竟,决定耐心地守候下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人出来了,陆小凤抖擞精神,紧张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参加会议的一共有八个人,每方两人,大家笑着打着招呼,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离去。陆小凤完全可以肯定,其中的吐蕃老喇嘛就是设立结界的高手,虽然他看起来离死没几天了。高手离开,陆小凤安心了许多,调整神念,锁定了朝自己房间方向走来的两个倭人。
尤半城、陆小凤、岳旷、白起四兄弟虽非不良少年,也绝非本分之人。青春期对异性的萌动,导致了他们在一个不短的时期之内,对成人书籍展开了疯狂的搜集行动。大宋帝国的成人书籍近八成以上出自东瀛,当然都是水货。少年人的求知欲是强烈的,无穷的,尤其是好色的陆小凤,对好不容易找到的成人书籍,完全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不懂的地方,是一定要弄懂的。一来二去,陆小凤自学成才,竟然基本掌握了东瀛的语言。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今天派上了用场,两个倭人的对话陆小凤差不多能听明白。对方虽把声音放得很低,但是这对陆小凤的神念锁定根本无效。
“真应该庆祝一下,事情办得太顺利了。回去后,天皇陛下的封赏想起来都令人期待啊!我太高兴了,怎么样,二弟也来吧,大家出去好好地庆祝一下。”个头稍高的倭人说道。
“是啊!支那人骑在咱们头上的日子太久了,这一次,一定要让支那人知道咱们大东瀛的厉害。天照大神保佑,大东瀛帝国的机会终于来了。出去,我就不出去了。昨晚的花姑娘太厉害,我一晚没睡,身体实在吃不消哇!大哥去吧,支那女人大大的好,一定要好好享受啊!我回去睡觉了!”矮个的倭人打着哈欠,说道。
高个倭人拍拍兄弟的肩膀,道:“好吧!好好休息。”
“哈依!”矮个恭身施礼,道。
两人分手后,矮个倭人竟然进了陆小凤隔壁的房间,所谓无巧不成书,事情就是那么巧。
陆小凤把两人的对话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几个来回,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结果——呼兰、吐蕃、南方联盟、东瀛四方连盟,共同对付大宋。陆小凤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在这一刻,陆小凤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几乎直觉的判断。没有其它的办法,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能安心。此时此刻,陆小凤竟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根本无暇理会小玉的失约。也许倭人都去找乐了,周围没有一名警卫;而隔壁的小子倒床便睡,不久,鼾声四起。陆小凤等到天黑,摸进隔壁房间,送给死猪一样的倭人一颗‘冰魄寒光刺’,再尽封其五大经络。三下五除二,用被子把冻猪包好后,背在背上,陆小凤翻窗便逃。行大事者,也拘小节。陆小凤在外面兜了好几圈,直到完全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放心地回到家中。
“有什么证据吗?”尤半城问道。
陆小凤语气轻松地说道:“没有。直觉,完全是直觉。相信我,没错的。”
“直觉,直觉顶个屁用。老三,不是二哥说你,这次你闹得太出格了。你怎么能……”岳旷像没事人似的,摆起二哥的臭架子,尽管陆小凤从来就没有尊敬过他这个狗屁二哥。
九焰山结拜,兄弟之间的位次发生了变化,但私下里大哥何元霸不在场时,尤半城他们依然沿用原来的称呼。何元霸在场,陆小凤、岳旷仍然叫尤半城老大,管何元霸叫大哥,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尤半城心乱如麻,不耐烦地说道:“一边呆着去,你还有脸说别人。为今之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审,看看是咱的拳头硬,还是他的骨头硬。”
陆小凤、岳旷按照尤半城的吩咐,把许褚叫来担任外围警卫,把一间平时无人住的房子布置成审讯室。折磨人的事情,尤半城没兴趣,可岳旷有兴趣啊!应用千里搜魂术是既劳力又费神的事,陆小凤经过一下午的折腾已累得够戗,但是你陆小凤是始作俑者,脱不了干系的,所以陆小凤也成为两主审之一。
“玉皇大帝陛下、王母娘娘千岁;原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宙斯陛下;如来佛祖;上帝耶荷华、圣母玛利亚、圣兄耶稣;穆罕默德大师;观音大士;文殊菩萨;普贤菩萨;燃灯道人;太乙真人;旃檀功德佛、斗战胜佛、净坛使者、金身罗汉;文圣孔老夫子;武圣关羽将军;铁拐李、吕洞宾、张果老等八位大仙;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杨戬哥哥;四大天王;太白金星;四海龙王;雷神电母;阎王爷爷;灶王爷爷;土地公公;天照大神;织女姐姐、牛郎哥哥;七仙女姐姐、董永哥哥;维纳斯姐姐、丘比特哥哥,以及所有没念到名字的神仙大大,妖魔鬼怪爷爷:
求您们大发慈悲,无论如何要让那个小鬼子开口啊!事成之后,您说咋地就咋地。呜呜,我好可怜啊,摊上这些混世魔王一般的兄弟!呜呜,岳旷、陆小凤这两个混蛋也太过分了!呜呜,我他妈的受不了了。”尤半城复习着在洞天福地里做过的功课,虔诚地祈祷着,抱怨着,担心着,期待着。
唉,当老大有什么好啊! 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