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嗓子发紧的岳旷口渴的要命,忽然感觉脸上一股清凉,好象是一股甘泉流到嘴边,岳旷伸出舌头舔了舔,有点腥还有点咸,味道不是很好。咦,怎么有点象传说中尿的味道,岳旷猛的一下清醒过来,感觉脸上有点痒,便立即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只小狮子正蹲在自己脸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岳旷现在终于弄明白了发生的一切,勃然大怒,伸出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抓向这只小狮虎怪,骂道:“你这小王八蛋,给脸上锅台啊!都尿到我脸上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小狮虎怪的反应真快,见到岳旷睁开眼睛便“嗖”的一声朝尤半城所在的方向窜去。纵然岳少侠武艺不凡,也仅是抓到一把空气,徒呼奈何而已!
岳旷的怒骂声惊醒了尤半城,看见小狮虎怪朝自己跑来,忙接在手中,朝着怒气冲冲而至的岳旷说道:“老二,怎么啦!谁又惹你生气啦?这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个家;宁可倾家荡产,不可辜负美人的恩情;宁可饿死,也绝不能出卖肉体和灵魂;宁可娶不上媳妇,也不能忘了娘;宁可慷慨赴死,也绝不向恶势力低头;宁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让天下人负我;宁可出家当和尚,也绝不扰人清梦!”
“大哥,你给评评理,这小家伙在我脸上撒尿!认识没两天,就开始没大没小的,这还了得了!你别护着,看我怎么收拾它!”岳旷气势十足,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手。
尤半城那是出名的护短,而且又和这个小家伙颇为投缘,连忙为其求情,道:“老二,你大人有大量,先消消气。它这么小,我看也就刚出生一个月的光景,如今爹娘不在身边,孤苦伶仃的,也算是个孤儿,你就大发慈悲,可怜可怜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吧!咱朝阳镇谁不知道岳旷岳少侠最是有爱心了,我说的没错吧?”
狮虎怪仿佛听懂了一般,一边低吟一边不停的点头。尤半城趁热打铁,道:“岳旷贤弟,我等一会儿就严肃处理这个小家伙,保证此种事情今后不再发生。怎么样,这次就算卖大哥个面子,算了吧?小家伙,快向你二叔陪个礼,道个歉吧!你就说,二叔您好歹还是个人,和我们畜生计较什么啊!”话已至此岳旷还能如何,“哼”了一声,悻悻而去。
尤半城见其余三人还未醒来,肚子适逢其时的“咕噜”一声,赶紧抓住这个唯一的劳力,央求着:“岳贤弟,劳烦你下湖捉几条鱼,一会儿我给大家露一手,咱们也该吃点东西啦!再说,咱兄弟盟的弟兄中还是你的水性最好,这是已有公论的嘛!你亲自出手,三两下就搞定了,省得陆小凤、白起那两个废物瞎折腾了,你说是不是?哦,别忘了,多捞点天香草!”岳旷今天已不止一次听到尤半城叫自己贤弟,受用吗?屁,被尤半城叫贤弟准没好事!一旦尤半城的贤弟出口,你就准备倒霉吧!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谁不知道谁啊!岳旷可怕再听到这一个大子也不值的贤弟,再加上也确实饿了,爽快地答应着,随后“扑通”一声扎进湖里,捞鱼去了。
尤半城分别检查了其余三人的情况,还好,仿佛都在沉睡中。刚才略一调息,体内真气充沛无比,而且每一条经脉都比原来粗大厚壮了不知多少倍,显然那千年灵芝效用非凡。几天来难得的闲暇,久违了的好心情,尤半城逗着小狮虎怪玩,说道:“既然你跟了我,那就走上了光明大道,所以得给你起个名儿。可叫什么好呢?宝贝,不行,没新意,咱大宋少说也有几千万宝贝。蒙蒙、沙沙,忒俗;淘淘、漠漠,了无新意;狗剩、小刚、大明,那我也太没文化啦!这事儿挺难办,真愁人哪!”小狮虎怪非常有灵性,好象能听懂尤半城讲的话,一个劲的摇头,表情越来越失望,显然这些名字他也不喜欢,最后都近乎绝望了。小家伙遇到这么个二百五的主人,也算倒了八辈子霉啦!
想来想去,尤半城忽然灵光一闪,大喜,道:“津巴,对,就叫津巴,如何?”那个小坏蛋真似通人言,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最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尤半城惊奇于津巴的灵性,心情更好地说道:“津巴,今后不要再到那个黑大个脸上撒尿了。那家伙脾气不好,一旦发起飙来,凶得很呢!再说了,黑大个鼻子太高,皮肤又粗糙,你蹲在他脸上多不舒服啊!你的皮肤这么好,不要和那个粗人混在一起,保不齐,时间长了,会损坏你的皮肤呢!他没什么好的,知道不?看见没有,那边睡觉的小白脸鼻子高度适中,皮肤光滑细腻,蹲在他脸上撒尿多舒服,多惬意啊!而且,就是被抓住也是初犯,有我罩着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白了吗?记住没?”
就在津巴不停点头以示听明白的同时,传来陆小凤的笑骂声:“好你个尤半城,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嘛!多好的孩子也得让你带坏喽,命苦的小津巴呀!扰人清梦者必无好下场,我刚才在鸿发赌坊大发神威,赢得绿凤凰都哭了,那小脸儿活脱脱的象极带着露珠的牡丹花,绝美!我马上就能成为鸿发的东家了,你倒好,哼!”
陆小凤正说着话,另一头小狮虎怪从树上飞了下来,直接扑进陆小凤的怀里欢叫不已。陆小凤抚摩着小狮虎怪的脑袋,说道:“你的小弟弟都有了名字,你也得有个名字,不是吗?你是个女孩子呦,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就叫莱雯斯基,可好?唉,好象西大陆有个女名人就叫这个名字,她名声不太好,算啦!娇儿、月如,显然都不行,否则我会死得很惨。好啦,叫妮可怎么样?”陆小凤见小家伙并未激烈反对,长出一口气,算完成了取名字这件大事。
生长在湖里的只有一种名为狼鳍的鱼,令人叫绝的是每一条几乎一样大小:半尺多长,两三斤重。与三年前相比狼鳍鱼和树上的金果没有什么变化,在这个不能以常理论之的地方,众人早已学会见怪不怪。那个老人就很怪,白起都苏醒了过来,他明明已经没什么事,就是不见动静。还能怎么样,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四人也懒得再理会,还是吃饭要紧!在兄弟盟中,陆小凤的赌技独占鳌头,岳旷以神力著称,白起的冷静理智颇有大将之风,而尤老大的厨技举盟无双。
尤半城先将岳旷抓来的鱼在腹部开一小口,用一个小铁勾取出鱼的内藏,清洗干净。然后从腹部的小口处灌入一些烈酒,加入少许盐、辣椒面、胡椒粉,最后用天香草封住口子,上火烤。用这里的枯树升起来的火炙热而少烟,还有一点淡淡的幽香,尤半城在朝阳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找到比这更好的烧烤用料。嘿嘿,就这也成了尤半城的不传之秘。你要说岳旷呆,有时也冤枉他,这次抓上来的鱼便不多不少,每人两条。这几位都是烤东西的行家里手,又十分小心的呵护,不一会的工夫,鱼烤得焦黄,浓浓的香气向四周飘散着。
“好吃,真好吃!大家抓紧吧!”嘴快的岳旷已经开始大嚼特嚼。
“哎!我说哪位好心的少爷给我这糟老头一点东西吃呗,我老人家都饿了好几天了!”尤半城、陆小凤和白起听着从旁边飘过来的有气无力的声音,经过大脑高速运转、计算后,三人面面相觑,心道:“我的老天爷,您终于醒了!”然后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奔到老人面前,献出自己仅有的两条烤鱼,以最灿烂的笑脸、最谦卑恭敬的声音、最谄媚的形体语言齐声说道:“您老人家终于醒啦,太好了!可吓死我啦!苍天待我不薄,使我们爷孙又能见上一面!这鱼弄得不好,您先对付着用点,不行的话我马上去弄点别的!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办不到的!您尽管放心,别的或许不行,弄点吃的我还行!”说到后来,白起眼含热泪,陆小凤喜极而泣,尤半城双唇发青,抖动不停,仿佛不能自已,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边,岳旷嘴里叼着块鱼,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忽然大彻大悟般飞也似地跑到老人面前,“扑通”跪在地上,“碰、碰、碰”连磕三个响头,号啕大哭,说道:“老爷爷,你醒啦!可想死我了!咱还没出生,爷爷就去世了。我想爷爷啊!您,您能不能当我的爷爷,让我也可以略表孝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老人乐呵呵的看着这四个年轻人,也不客气,把所有的鱼收在一起,开始进餐!按照老大尤半城的吩咐,兄弟盟四大佬尽显奴才本色:白起飞身而起,“砰”干折一棵树,眨眼的工夫就做好了一个木杯,双手捧来一杯水;岳旷掌扇,没有扇子,不要紧,树枝不也能起风嘛;尤半城假公济私弄了个俏活——揉背;陆小凤乖巧的伏在老人脚边,捶腿。老人若无其事的享受着全方位的服务,胃口大开,一会儿的工夫七条鱼全部下肚,接过木杯漱漱口,拿起尤半城递过来的毛巾擦擦嘴,伸伸懒腰,无限满足地说道:“嗯,味道不错!娃娃们很懂事体嘛!好,好!都前途无量啊!没事了吗?都散了吧!我老人家昨晚没睡好,想睡个回笼觉,要休息啦!”
尤半城早有准备,连忙说道:“我们也没事儿,就在这儿伺候着,也可以赶赶苍蝇、蚊子什么的!您千万别赶我们走,就让我们尽尽孝心吧!我们和岳旷一样,爷爷死得早,没能见到他老人家的面,晚辈一直引为平生憾事。您说奇怪不,一见到您,我们就感到非常亲切,仿佛孙子见到了爷爷一般。您千万别赶我们走,也不用客气。您尽管休息,我们决不出声,决不会惊扰到您的!”
如是这般,四人无怨无悔的伺候老人进了三顿大餐。那可真是无微不至、细心周全,连毛手毛脚的岳旷都变成了文静的大姑娘,比侍奉自己的亲爷爷都用心!可是,有受不了的人啊,再说了这世上能有几人有这样的富贵命呀!老人在用过第三餐后,心里十分不爽,说道:“娃娃们挺有意思,天赋不错!有事就说,有屁快放,我老人家休息够了,还有一点事情需要处理,得走啦!”
“晚辈斗胆,敬请老人家收我为徒!我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再造之恩!”四人象商量好了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
“哎!我老人家从没欠过人情,罢了,既然能与你们于此地相见,我们也算有缘!他妈的,我就知道躲不过!我可以教你们几招功夫,从此就算两清了啊!”老人无可奈何地说道。
尤半城等人赶紧借坡下驴,道:“不成器弟子尤半城(岳旷、陆小凤、白起)多谢恩师收入门墙!”
老人带着微笑看着跪在面前的四人,心中骂道:“唉,倒霉!我就说被那个老刁婆子缠住肯定倒霉,怎么样,应验了吧!四个小鬼头,哼,够聪明,够狠毒,有手段!难道我的徒弟是那么容易当的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从此,不用说看到,就是想到老人的微笑保管四人腿肚子转筋,吃啥吐啥,当晚噩梦不断。
天黑前尤半城急匆匆赶到兰府,也不经通报,翻墙而入,朝着娇儿房间的方向而去,心道:“看来师父是面冷心热,这次把情况一说,师父便爽快的准了假,只是要求明早必须赶回去!多好的师父呀!我得抓紧时间,不但要见到娇儿,还要到那三位兄弟家里去一下,把口信捎到,免得几位老人挂念!”尤半城轻车熟路来到娇儿所住房间外面,见里面亮着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扰的丽影正伫立在窗前,似乎在想着心事。稍微停顿了一会,细听里面没有旁人,尤半城轻轻地推了一下门,门竟然没上插销,暗喜天助我也,闪身进了娇儿房内。
“城哥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娇儿见到心上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惊喜交加,扑进了尤半城怀里。尤半城轻拥着喜极而泣的娇儿,爱怜地说道:“娇儿,我的好娇儿,可想死我啦!你还好吗?”
娇儿低头呢喃:“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出去也不知会人家一声,你不知道让人家多担心呢!”尤半城连声赔着不是,待到把娇儿哄高兴了,方一一细诉这两天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所料,娇儿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城哥哥,师父因有急事已经走了!临别时严令我练好武功,否则明年来时必严惩不待!”
“什么!是真的吗?”尤半城乐得忘乎所以,把娇儿高高的举起转了几个圈儿,望着笑脸如花的娇儿,情不自禁的朝娇儿的红唇“甭”亲了一口。娇儿完全没料到会这样,吹弹得破的小脸红霞缭绕,呆呆地倒在尤半城的怀里,双眼犹如被一层薄薄的雾水笼罩着,痴痴地看着心上人。
尤半城完全没想到自己能把这不可能的事就做成了,细细的回味着那一吻的味道,无限陶醉:“哈哈,我终于做到了!哼,曼妮、岳旷、小凤看你们谁还能坏我的好事!咦!娇儿的小红唇的味道好象有点怪,有点咸还有点腥!不对!再来一次!”尤半城轻轻地把嘴靠向那无限迷恋,无限沉醉的地方,刚想……就听到:“乖徒儿们,起床喽!”是师父的声音,那么,我到底是在那儿呀!尤半城睁开眼睛,怒骂道:“臭津巴!怎么把爪子伸到我嘴里来啦!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唉,不过是黄粱一梦!美梦刚醒,苦日子又开始喽!尤半城要多晦气有多晦气! 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