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没有其他的通道吧!”我问老猫。
“我也不知道,现在一下子来这么多,我只有把握保护自己,你先跑,我断后!”老猫语气坚定地说,我望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丝丝杀气。
既然老猫这样说,肯定有他的考虑,我留在这里说不定还是个累赘。所以我沿着通道便先跑了,由于害怕,我蒙头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再也听不见除心脏跳动以外的任何声音。
真是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噎着,就在我孤身一人的时候,那不争气的手电竟然没电了。为了省下一点光亮在关键的时候使用,我毅然关掉了手电,这时候我又想起了陈三筒,要是这个家伙在就好了,装备都在他哪里,也不至于饿了没东西吃。周围安静得出奇,寂寞、空虚、冷向我席卷而来,此时此刻的我回想了很多事情。常爷、瓢虫和白猪到底去什么地方了?这座墓的主人到底在什么地方?那上百口棺材里的尸骨究竟是什么身份。陈三筒为什么会落伍?仅仅五米的距离又怎么会无故走丢?要是常爷他们也来到了这里,我们肯定会相遇!那为什么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记号?也不知道陈三筒是不是在石头的另一边,通过另外三条通道真的能与我们会和吗?
自从攀上了雪山,我就觉得一切怪怪的,遇上的肉球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打开漆红棺材后为什么会突然涌出这么多肉球怪物。我真觉得这一次我不是来倒斗的,而是来猜谜底,不知道、不明白、不能理解充斥着大脑。
嗖..
一个白色的发光体在远处飘了一下便不见了,我大喜过望,猜想肯定是陈三筒便喊了一声:“陈三筒,是不是你?”
远处没有回应,然后我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我这才感觉不对,莫非又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双手死死抓住来福枪,心想只要听到什么动静便毫不犹豫地开枪。可是那白影闪过一次后便没有再次出现,我谨慎地追过去,心想难道不是陈三筒,是常爷他们,老猫还在后面所以不可能是他。我顾不得想太多,因为只要追上前面的人事实就明了了!
也不知道我追了多远,直到进入一个相对大的空间,此时手电已经一点光也没有了,我只能摸着黑在这里游走。幸好身上还有一个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光我大概了解了一下这里。这里有很多陶瓷罐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试着打开一个,浓郁的酒香迎面扑来。
“原来是酒!”我小声嘀咕道。
想用手蘸一点,却发现酒液已经呈糊状,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知道酒精能够燃烧,我脱下衣服沾满这些浆糊一样的美酒,居然一点就燃。大火将墓室照了个透彻,一切情况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这地方面积很大,有十几根石柱作支撑。
我拿着点燃的衣服绕过一排石柱,才发现石柱另一边有一口池子。池子里没有水,但是有被水侵泡过的痕迹。墓中建池,这是非常不符合逻辑的,因为以如此大手笔的墓室来看,这墓主人有些地位,有地位之人都不愿意死后作为池中之物。那这池子有什么用呢?难道又有什么玄机。经过我仔细研究,还是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或许它真的就仅仅是一口池子。将整个墓室看遍后,我发现一共有三条通道通向这里,也就是说我如果不按照原路返回的话,就有两条路摆在我面前。我要继续去追那光影,就必须选择其中一条碰运气,而且还得给老猫留下记号,让他知道我走的那条路。
事不宜迟,找到陈三筒才是正事,现在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口也很渴。我选择了大的那条通道,我想如果是陈三筒他也会选这一条。我搬过来几个酒坛子摆成箭头形状,然后抱着一坛酒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这蘸上酒糊的衣服燃烧起来火挺大,比狼眼手电还好用,心里估摸着这一坛酒液烧不了多久,我加快了步伐。
我就这样跑着跑着,越跑越觉得虚无,无意之中我看到了脚下的影子,吓得我把酒坛子摔在了地上。这地上除了我的影子,还有一个长发女人的影子。
突然想起刚才老猫说的话,我这个不信厉鬼的也被吓软了。回头一看,不是棺材里那具干尸还能是谁。我后退几步,将肩上的来福枪取下来就是一枪,子弹穿过那具干尸的身体,竟然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难道真的是鬼?我不敢相信!干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火光照耀下我能看到它那张干枯的脸。她并没有主动攻击我的意思,但是这样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又连开了几枪,希望能把这邪神赶走。
“王蒙!”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绷劲神经的我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识地侧身扭头去看是谁。就在我将头完全转过去的时候,那张干枯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双恐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离我只有十几厘米远!
嘭…我的手指不受控制,来福枪口喷出一道火舌。
枪响之后,干枯的脸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缓缓向我走来的男人,看这体格,分明就是陈三筒,的确是他,还背着一个大包。
“陈三筒,是不是你!”我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低着头走过来的陈三筒好像并没有听见我在问他,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我立刻蹲下,希望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可惜很多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我看到的这张脸并不属于陈三筒,这张脸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对!就是哪个石俑上的脸。
尽管我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我还是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要镇静!我揉了揉眼睛,希望是自己一时眼花。
我刚将揉眼的右手拿开,便看见低着头的陈三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那家伙,根本看不到鼻子眼睛,整张脸都被嘴占满了,而且他现在与我的距离不到一米。由于突然的视觉袭击,出于人性自卫的本能,我嘭地一枪打了过去。这次的结果与上次不同,子弹没有像打干尸一样穿透而过,而是将‘陈三筒’打飞了出去,鲜血狂涌。等我再看那张骇人的脸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陈三筒的样子,他还在用微弱的气息喊着我的名字:“王蒙..!”
我内心突然涌出无限的痛苦,我杀死了自己的朋友!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难道是这‘厉鬼’使了迷魂大法,让我产生杀死自己朋友的幻觉?我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冲昏了头脑,抬起来福枪,朝死在地上的陈三筒连开了五枪,直到将他打成了筛子。
我双腿发软,瘫倒在地。血液流经我支撑身体的双手,热乎乎的。陈三筒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竟然全是怨恨!血泊中一枚反光的玉佩给了我致命一击,那是陈三筒祖传的宝玉!
“真的是陈三筒!真的是陈三筒!”我发疯一样的喊叫。
我爬过去摸着陈三筒的脸,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对不起。他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依旧充满怨恨。
极度痛苦和悔恨的我迷迷糊糊地捡起地上的来福枪,反转枪口抵住自己的胸膛。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鼓励我,让我拿出勇气来开枪打死自己。就在我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却突然脖子一软昏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睁开眼睛与闭上眼睛一样黑。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还记得,难道我现在已经到了地狱,我正这样想着,突然右手抓住了一个人。难道是陈三筒,我和他一起走在黄泉路上?他是来找我报仇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冒出些如此奇怪的想法。
“你醒了!”传来的却是老猫的声音。
“老猫,怎么是你,难道你也…”我口干舌燥。
“那都是幻觉,现在没事了!”老猫淡淡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老猫。
随后老猫给我讲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他解决掉那群肉球怪物后便朝我跑的方向追来。等他追到那间藏酒的墓室时,看到我正拿着枪对准自己的胸膛,他急忙往我脖子上劈了一掌,将我打晕。他告诉我那些酒有问题,酒液里掺杂着一种药液,能够让人的精神极度兴奋,最后产生幻觉。
“你是说我是在藏酒室内被你打晕的?”我打断老猫的讲述。
“嗯!”老猫肯定地点点头。
“不可能!”说着我起身往那条相对较大的通道走去。
通道口用陶瓷罐子摆着一个箭头。这个箭头让我心中那个可怕的想法站稳了阵脚!我急匆匆地往通道内奔去,来到记忆中我看到干尸影子的地方,一滩鲜血的出现让我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老猫一直跟在我身后,看到这一滩鲜血,他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说:“是人血!还没有凝固!”
“难道…我真的…”我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不要相信你之前的那一段记忆!”老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
“哪这些血是怎么回事?通道口的箭头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件烧焦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我接连提出几个问题。
“说不定那箭头是陈三筒给我们留下的,这些血液也可能是他的呢!至于那件衣服,很可能当时你被老酒迷住了,跟着那个箭头来过这个地方,最后又迷迷糊糊地回去了。”老猫并不知道我被他打晕前发生的事情。
“对,这些血就是陈三筒的,是我打死了他!”我发疯一样地吼道。
“不要相信之前发生的事情,那确实是幻觉!你冷静一点。”老猫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抱着头蹲下身子,就在我蹲下的地方,有两枚来福枪弹壳。
“小蒙!你信不信我?”老猫第一次这样称呼我。
“信”我沉溺于痛苦的回忆中回答他。
“信我就站起来,像个男人。就算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你杀死了短脖子,你也不应该是现在这幅熊样!况且你看到短脖子的尸体了吗?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快点找到短脖子,我相信他还活着。”老猫似乎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
听完老猫的话,我决定让心平静下来,或许真的是我之前受到了太大的视觉冲击,让我的思想走向了极端。从老猫说他相信陈三筒还活着的语气中,我听出他并不是在安慰我,而是他真的相信这一点。加上没有见到陈三筒的尸体,我终于说服了自己,然而这个过程还是花了三个小时。
我们进入墓室已经接近一天了,可是据老猫说,我们离真正的地方还很远,如果按照山体来估算,我们现在还在山腰,真正的主墓,应该在大山以下。不敢想象哪里会是怎样的情况。还处于边缘地带的我们就遇上了如此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陈三筒生死不明,我也差点送了小命。更有常爷瓢虫和白猪,还没有到蓝雪岭就不知道了行踪。
老猫的手电也彻底歇火了,本以为运气好才找到的老酒却不能用于燃烧。就靠着我手中的打火机偶尔燃一下的丁点光辉,我和老猫继续前进。我们蒙着头沿着那条通道前进,但是沿途再也没有发现陈三筒的踪迹。
“怎么会是这个地方!”我惊讶道。
“这些棺材!”老猫也很疑惑。
“你看!”我指着那边一口被打开的红色漆棺。
“怎么会这样?从方向上来看,我们并没有往回走啊?”老猫说着便往红漆棺材而去。
奇怪的是,那口棺材里并没有尸骨。
“难道那具干尸真的跑出来了?陈三筒真的…”虽然陈三筒那件事给我留下了一个抹不平的阴影,但我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玄乎。之前之所以那么不冷静,应该是老酒的药性对我产生了影响。
“你看这些抓痕,应该就是我们打开的那口棺材!”老猫指着棺材内的猫爪痕迹。
“哪么干尸呢?当时我拿走她手里的珠子后,她的肉体就化成水了啊!难道一副白骨也能自己跑了不成?”我说。
“主要的问题不是这个,现在要先弄清楚我们是不是被困住了!”老猫镇定地说。
我细想一下,觉得老猫说得很对,现目前的重点不在于眼前奇怪的事件,而是弄清楚为什么我们会回到这百棺之地。借着打火机的弱光,我找到了当初那扇被我们推开的石门,那尊石俑依然摆放在门口。穿过石门,果然是那条雕刻着祥云走兽的廊道。
我并不想这么快就肯定这百棺之地就是我们刚才走过的百棺之地,我们沿着石梯往上爬,同样是九百九十九步,来到当初我们看到壁画的地方。同样是被抹掉了灰尘,壁画描绘的内容也一模一样。
“难道我们真的走了回来?”我问老猫。
“应该就是!不过,那些肉球怪物的尸体呢!几十具尸体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老猫嘀咕道。
“要不我们回到藏酒的墓室,沿着原路回去,看是不是又会回到这里!”我建议道。 墓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