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猫掏出一枚方印,一下子盖在棺材上,直接将木质棺材盖出了一个奇怪的图纹。老猫这次拿出来的方印与在蓝雪岭使用的骷髅印不同,我反而觉得这枚奇怪的方印更适合他。
此印有拳头大小,说不清是什么材质,从刚才老猫直接将木棺材盖出纹路可以看出,它至少比木头坚硬许多。方印上面雕刻着一只麒麟模样的动物,周围还有一圈奇怪的符文,通体呈黑色,倒真像是一枚鬼印!
当老猫手中的方印盖在棺材上的时候,那陷下去的图纹中竟然冒出好一些红色。我伸手摸了一下,这些红色并不能沾染在手上,但是却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这古怪的印记还真的有特殊的功效,‘血印’冒出来之后,那棺材中的东西果然安静了下来。
老猫干完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回头用只够我和白猪能听见的声音说“这些都不是巧合!”
“什么意思”听得老猫这句奇怪的话我问。
“上去!”老猫并没有给我解释。
众人见棺材里没了动静,都松了一口气。陈三筒和疯丫头也停了下来,抢先一步,异口同声地说道:“终于解决了!”
我心中暗叹这两个家伙抢风头的本事够强,但口头上却不得不说一句“辛苦了!”
“金大师,怎么样了?”众人却都盯着老猫,眼神里全是渴望。
“还没有彻底解决,明天一早我们还必须得进去一趟!”老猫故作难色。
“进古墓吗?”族长作惊恐状。
“对!这一趟进去,凶多吉少!但是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大家的!”疯丫头抢着说。
“几位大师!”族长走近说“我们明白,就算大家凑份子,也要为你们凑够报酬!”
“不是这个意思!”老猫摇摇头说“我们很少出手帮忙,帮忙也绝对不是为了钱!”
做完所有的事情后,天还没亮,族长盛情地邀请我们回寨子里用饭。酒过三巡,太阳才缓缓地露出一点白,老猫起身走到族长面前说:“我们得马上去杉木冲!”
过多的细节不再描述,通宵未睡的我们直接往杉木冲赶去。寨子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带路人,这个人就是金珠尼。一路上金珠尼给我们说了这杉木冲的来历,果然是有杉木,有要冲。这杉木冲是三条峡谷的交汇地,其中一条峡谷就是崩山露出古墓的鹤石谷。
一路上我不断地回忆方才发生的怪事。铲子同时被折断,突然又下起瓢泼大雨,难道真的有怨灵作祟不成?老猫那句“这些都不是巧合”让我很是迷惑,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那么发生在棺材里的尸变呢!难道也是老猫的作为?他做这么多,就仅仅是为了给我们进山倒斗打掩护吗?更或者老猫真的是在帮这些苗族人,古墓中真的有怨灵存在。
上次的谜团都还没有解开,现在又迎面扑来这么多的疑云,让我这个热爱思考,想要把每件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的人,情何以堪?
金珠尼将我们送到鹤石谷外面就回去了,老猫让他转告寨子里的人,说我们三天后才会出来。一定会将古墓内的怨灵封进陶罐,带回寨子,放进灵堂供奉!
金珠尼走后,我们继续沿着小道往峡谷里面去。路上我问老猫“难道这古墓内里真有怨灵不成?”
“小哥!刚才这些都是你在做戏吗?”白猪也问。
“一半真一半假!”老猫走在最前面开路,头也不回地对回答。
“嘿!”疯丫头招呼老猫说“我以后能叫你老姜吗?我不太喜欢老猫这个称呼!”
“随便你吧!只要让我知道是在叫我就行!”老猫说。
“我说老姜,虽然本姑娘打架比不上你,但是脑子比你聪明。你那点道道,都被我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快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疯丫头装作老练地说。
“目的?”老猫摇摇头,并没有作答。
“看我早晚不把你的狐狸尾巴揪出来!”疯丫头古灵精怪地说。
“还是疯丫头和我想法一样,我说死猫,你要是没有什么目的,我就不叫陈三筒!”陈三筒也跟着嚷嚷。
“目的当然有”老猫说。
“那你快告诉我们,你有什么目的!”疯丫头急切地问。
“摸金倒斗,不就为了几个钱吗?”老猫淡笑。
“他娘的你还不如不说呢!“陈三筒对老猫的答案不太满意。
“以后会告诉你们,现在还不是时候!”老猫说。
“你以为你装神秘很酷吗?”疯丫头撅着嘴说“小心以后你连媳妇都讨不到!”
“紫琳小姐,你怎么说到讨媳妇去了!”白猪憨笑着说。
“这…我得吓吓他!”疯丫头凑到白猪耳边,声音却是连我都能听见。
“你们看!”老猫突然喊道。
我们往前面看去,只见峡谷里堆起了一个大土包,土包上的土还很新鲜。
“应该就是这里了!”说着我抬头望峡谷上面看去。
垮塌的是我们右手边的这座山,落在峡谷里的土石,起码有一千立方。塌下土石的地方,露出几块半尺厚的褐色石板,石板结合形成一个黝黑的洞口。
“小哥,我们就从这儿进去吗?”白猪问老猫。
“不能,这边是阴墓,我们得从另一边进去!”老猫摇摇头说。
老猫拿出一张白纸,上面叉叉圈圈地画着些什么,应该是根绝帛画和铁桦木画出来的地图。我敢肯定从鄂尔多斯回来之后,老猫和常爷见过一面,不然帛画和铁桦木怎么会在老猫手里。那么这样说来,常爷去盐城干什么,老猫肯定清楚。那么既然他们见过面,为什么常爷还在信里嘱托我让老猫帮他找到一件东西呢?而且老猫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我想现在不问老猫,进入古墓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可惜我几次想问,又没能说出口。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变得这么娘,这么扭扭捏捏。
在峡谷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找有到下手的地方,陈三筒脑子里的风水秘术在深山峡谷里不起作用。用他的话来说,需要站得高才能看的清。
直到我们看到鹤石谷的标志,一块长得象仙鹤的巨石后,老猫才挥手让我们停下来。
“怎么?”我疑惑道“到地方了?”
老猫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俯在地上,像是在听着什么!
“小哥,怎么干?”白猪问。
“就是这里,开挖!”老猫站起身说。
陈三筒拿出洛阳铲,接上钢管,钉进地里,然后拖了出来!只见洛阳铲上卡了两层泥,第一层泛红,第二层是粘土,这最后还有一层,却是空空如也。
“三爷!这最后一层,怎么是空的?”白猪问陈三筒。
“笨!”疯丫头蹲下说“这说明最后一层是沙子”
“沙子!”我上前接过洛阳铲一看,这最后一层果然空得奇怪。
“若是沙子,恐怕不好下手!”我往洛阳铲钉出来的那个洞里瞄了一眼说。
“等到晚上,自然有办法下去!”老猫说。
“什么办法?”白猪好奇地问。
“你们把周围修理一下,呈锥型就行了!”老猫安排。
“弄成锥形,难道你就敢肯定今晚会下雨吗?”疯丫头好奇地问。
看来老猫就是想用水侵的方法破解这古墓流沙。说起这个办法,还得追溯到三国时代,曹操战西凉马超时,强渡河后的立寨妙法:在沙土上浇水,天寒地冻结成年冰,土墙坚固无比。只要沙子见了水,就无法流动,虽然现在气温不低,无法结冰,但是也足够保证我们进入古墓不会被沙子埋没!
“试试吧!”老猫说。
等待黑夜降临的这一段时间,我在这鹤石谷周围转了一圈。陈三筒直奔那山体滑坡下来的土堆,希望能找到几件明器。
晚上八点左右,天已经黑尽了。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边划过,雷声接踵而至。
“真的要下雨了吗?”疯丫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老猫。
大雨倾盆,雨点打在身上,越来越密集!不过几分钟,地上便有了积水。我们刚才铲出来的漩涡形地面,这时候起到了作用,雨水汇流到洞口的时候,已经有手臂大一股,哗哗作响。
“他娘的!下这么大雨,要是这山上再垮塌下来些石头怎么办?”陈三筒这乌鸦嘴说道。
“三爷说得有道理,我们得抓紧时间下去!”白猪赞同道,他说完便开始动手打起洞来。
半个小时时间,白猪就从洛阳铲插下去的地方开出了一个几米深的盗洞。之所以速度这么快,还得感谢最下面的沙子。雨水将沙子侵湿后,虽然松软,但也不至于会流动。
盗洞只能同时容纳一个人进去,白猪负责铲土,我负责在上面提土,陈三筒他们三个人负责往地下插洛阳铲,以达到让雨水迅速侵湿下面的沙子的作用。
雨下得很大,盗洞里的白猪动作也非常的快。我不停地往盗洞外提土筐,汗水与雨水交织,差点连气也喘不过来。盗洞口的水流越来越大,盗洞内的白猪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可见这个汉子是一个能吃苦的主儿。
“挖到穹顶了!“白猪在盗洞里喊道!
“等着我扔绳子下来,你抓稳了再砸!”说完我便往盗洞里扔下一根尼龙绳。
“砸不动,听声音起码有半米厚!”白猪砸了几下,又吼道。
“你上来,让我下去看看!”老猫招呼道。
白猪也没客气,攀着绳子就爬了上来。此时的白猪已经变成了花猪,头发上都是泥,尽管是这样,他也忘不掉憨憨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说“起码有半米厚,青一色的大方砖,看来规模不小!”
“他娘的能小吗?都建到半山腰去了!”陈三筒将洛阳铲拆卸下来说。
“我先下去看看!”老猫也不废话,直接跳了下去。
我心想老猫那一手“二环扣月”,就算是抠也要把那些个方砖抠出来不是。
白猪用手捧着天上的雨水,简单地抹了一把脸。陈三筒在一边没事做便嘲笑道“白猪,别瞎耽误功夫了,洗了也白洗!”
白猪憨笑了之,对着疯丫头说“紫琳小姐可不怕脏?”
“怕什么,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听得出来,疯丫头虽然没有退却的意思,但还是有点不习惯。
“干这事就这样!”白猪憨笑着说“我当兵的时候,比这个更脏!”
“你以前在哪个部队?”疯丫头问白猪。
“我就能下点蛮力,脑子却不够用!”白猪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在部队里干得还不错,先在沈阳特种大队干过两年,然后又被首长提去了北京!”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呆在部队?”我对白猪的过去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问道。
“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吧!”白猪憨笑着说。
“不!”疯丫头不依道“一定要说!”
白猪看一眼疯丫头,憨笑着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这要从一次特殊任务说起,是到越南去执行一个绝密任务。具体什么任务,我不能告诉你们!也就是执行那次任务,让我认识了常爷!”白猪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
“你倒是继续说啊!”陈三筒也被煽起了好奇心。
“后来行动失败,没能完成任务,然后我就离开了部队!”白猪似乎有所隐瞒,草草地回答了我们的问题,便又闭口不言了。
正在这时候老猫在盗洞里喊道:“你们快下来!”
我们把尼龙绳挂在一棵树上,拉着两股绳子,依次下了盗洞。疯丫头抢着第一个跳进了洞里,白猪是最后一个!很难避免地被泥浆弄脏身子,这时候也没心情去注意这些。
下到穹顶的时候,发现那方砖果然有二十几厘米厚。这穹顶由两块方砖砌成,重叠起来,也差不多有半米。穹顶被老猫取出了四块方砖,刚够我们钻进去。这样也好,若是沙子干了,也不至于会漏得很厉害。 墓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