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进入古城,就必须要先通过护城河,要想通过护城河,就必须要先下到河底。绑好绳子,我们依次滑下,当所有人都顺利到达河底的时候,天空已经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河底的可见度不足两米远。
就在白猪刚把绳子收回来的时候,周围却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无数的爬虫向我们围来。顿时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淹没到了膝盖位置,我伸手抓一把在手上,借着灯光一瞧,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是沙子!”我大喊。
沙子是最让土夫子生畏的东西,虽然现在不是在墓室内,不至于被沙子完全埋没,但是想要在干燥的沙子中行走是不可能的,若是我们陷入一片沙海之中,必定会被困死于此。
“他娘的!”陈三筒无奈地骂道“怎么会这样!这护城河怎么成沙坑了?”
“趁现在沙子还不深,赶快靠边!”常爷焦急地说。
“王爷!接着!”
借着灯光我看到白猪向我扔来一把钢锹,着急的我竟然还不知道他的用意“这样不行!沙子一挖就跨!“
“王爷!踩在铁锹上压强小一点!”白猪此时竟然还有心情憨笑。
“他娘的还不如躺下!”陈三筒着急的时候,总能想出有效的办法。
“短脖子说得对!”老猫赞同道。
我应声躺下,然后将双腿从沙子中拔了出来。双手伸展而开,原来这些沙子是从护城河的两面留下来的,还好速度不是很快,若是瞬间将护城河充个满当,我们早就呜呼哀哉了。
“这样不是办法,早晚这些沙子会把我们淹没!”漂虫说。
“小哥!”常爷喊道“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吗?”
“白猪,准头好不好?”老猫问。
“一准行!”瓢虫对他这个伙伴很有信心。
“把勾绳扔到我指定的地方行吗?”老猫问。
“应该行!”白猪乐呵呵地回答。
“把绳举起来!”老猫说着,白猪照做“左一点,高一点,就是哪个位置!”白猪瞅了瞅,将勾一下子甩了出去。
叮…一声脆响,绳勾碰到了什么东西,可是并没有固定住!老猫向白猪竖起大指母,这个总是带着憨笑的汉子点点头,又一次将勾绳扔了出去。
经过几次试探以后,白猪终于将勾绳牢牢地固定住了,用力扯了几下,没有问题。
“爷!”白猪对常爷喊道:“您先上”
常爷也不客气,接过绳子,双脚瞪着护城河的堤壁,往上攀了去。等他上去之后,又将绳子扔给了老猫。老猫拿着绳子,倒是递给了陈三筒:“短脖子,你胖你先上!”
陈三筒这家伙哪里懂得客气,直接就拉着绳子,吃力地爬了上去。这小子有点私心,上去之后把绳子扔给了我。我看看还剩在沙子中的另外三个人,当数我最没有功夫,所以我也就没有惺惺作态,接着绳子就往上面爬了。
这露天的流沙陷阱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不过这是在老猫超强的记忆力和白猪极高的精准度的帮助下。所有人都爬上了护城河的对岸,白石古堡就摆在我们面前,看着那厚重的城门,我思绪翻飞。这古堡里,到底是怎样一副场景呢?这一座中国式的城堡,为什么会坐落在雪山上,而且还是这古墓的一部分!
咚…咚…
沉闷的钟声突然响起,看看天边的太阳,正好完全被地平线埋没。钟声从城内传来,一共响了九下!
“这古城内难道真的住着人?”听到钟声,我疑惑道。
“这是一座鬼城!”老猫皱着眉头说。
“鬼城!”大家同时惊呼。
“对!鬼城!”老猫点点头“鬼魂栖息的地方!”
“老子连粽子都不害怕,还怕鬼魂不成!”陈三筒说。
“这两种东西有本质上的区别,粽子是实质存在,而鬼魂却是虚无的存在!记得有一本书上写过,每一种东西的存在,都需要另一种东西来证明,比如说声音,如果没有耳朵,我们就不会知道有声音。鬼魂也一样,需要一种介质,我们才能看到!“老猫说。
“牛眼泪?”我突然说出这三个字。
“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最好还是用这种东西!”老猫说着拿出一包带着腥味的粉末。
“这是?”我小心地问道。
“乌鸦眼磨成的粉末!”老猫说着又将粉末递给我“吞下去!”
我将这所谓的乌鸦的眼睛磨成的粉末拿在手里又问:“真能看见鬼?”
“嗯!”老猫坚定地点点头
我捏着鼻子吞下了一些粉末,吞下之后感觉眼睛前的世界突然一下子变得很黑,过了半分钟才恢复过来。我看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刚想问老猫为什么没有效果,却看到那古城的城墙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手捧琵琶,还传出凄厉的哭声。
“死猫,为什么你不吃这东西,不会是毒药吧?”陈三筒怀疑道。
“我不吃也能看到它们!”老猫淡淡地说。
“难道小哥你有阴阳眼?”常爷服下粉末后问。
老猫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常爷也没再自讨没趣地追问。我拉着陈三筒的让他看那城堡上的白衣女子,他却说根本看不见,还说我所指的那个地方明明就站着一个阴着脸的老妪。“难道这鬼魂在每一个人眼里的样子都不一样?”我心里琢磨着。
说实话,进入这露天的古城并不让我感到恐惧,因为起码天空中还有一轮满月,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依旧能见着阳光。我挪动着脚步,往城门靠近,当我们距离它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厚重的城门竟然嘎吱一下自己打开了,从里面吹出来一股强劲的阴风。
我看看身后的陈三筒,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块黄布,绑在头上,加之背上背着背包,倒有几分神似忍者神龟。手里抓着一把糯米,小心翼翼地跟在我们后面。
进入古城以后,满目苍凉的画面浮现在眼前,糟乱的街道,散架的木车,掉落在地上的招牌!
“看来这里原来是一座有人常住的城池!”常爷说。
“可为什么这些人住在雪山上呢?”我不能理解。
“肯定是为了躲避战乱!”陈三筒自信满满地说。
“修仙!”老猫突然讲出两个挺玄幻的字。
“这…”我想起那堆竹简上的叙述,认为老猫说得有道理“应该就是这样!”
“你们来看这些招牌。”常爷叫我们过去。
一行人往他靠拢,看看地上面目全非的招牌,依稀还能认出上面的文字“仙灵店铺、脱骨丹房,鬼门宝店…”
“看来这地方还真有可能是当初一批修道之人聚居的地方!”我说。
古城寂静得可怕,偶尔能听到远处雪狼的嚎叫声,我们沿着街道盲目地前进。月光晒在残破的建筑物上,圣洁的白色并不能抹去那恐怖的痕迹。
那身着白衣抱着琵琶的女子又出现在远处的房顶上,老猫说服下那乌鸦眼磨成的粉后能看到鬼魂,所以我坚信那琵琶女只是鬼魂而已。对于以前没见过的东西,我本能地产生了厌恶感,希望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可是事与愿违,我们在街道上摸索的时候,我总会偶尔看到她的影子,但是一转眼又不见了踪迹。
“你们看到鬼魂了吗?”我问大家。
“看到了”大家都点头表示确定。
“很多吗?”我又问。
“就一个!老是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常爷说。
“怎么都是一个?”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地上有血迹”白猪突然停下来,蹲下身子说:“看来那个人进这里面去了!”
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木屋,神秘人的血迹的确是往这里面去了。我们跟着血迹走进木屋,屋子里遍布蜘蛛网,
一口木箱子出现在我们面前,神秘人的血迹从这里就中断了。“难道他就躲在这口箱子里?”我的心砰砰直跳。常爷摆出一个听他指挥并且将这口箱子包围的姿势,我们轻手轻脚地照做,生怕哪个神秘人突然从这口箱子里蹦出来。
六个人各就各位,将箱子包围了起来,陈三筒摆出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来当先锋。只见陈三筒突然大喝一声,踢向箱子。年成久远的木器怎么能经得起这个胖汉的全力一脚,直接被踢得粉碎。
然而遗憾的是,那箱子里除了一个空匣子以外,别无他物。
“他娘的!宝贝还真被那个家伙取走了!”陈三筒回过神来,发现了那箱子里的空匣子咒骂道。
“他怎么知道这口箱子里有东西?”我心想这个人跟老猫一样,绝对不是冲着钱来的。这箱子中的东西,肯定有非同一般的价值,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有一口箱子,而且那箱子里还有一只匣子的呢!这间木屋内,根本没有翻找过的痕迹,可以肯定这个神秘人就是直奔这箱子而来的。
“到头来,还是让他抢先了一步!”老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问老猫。
“没什么!“老猫摇摇头说。
“你们看,那家伙肯定往那边跑了!”白猪指着一道与我们进来的那道门相对的门。
正当我转过头去看的时候,一个白影却突然从我身后飘过“又是那个女人吗?”我的心咯噔一下紧成一团。
这个时候瓢虫和我是同时转过身来的,他也看到了这个女人,他直接抖出钢枪射向白衣女人,没有丝毫犹豫。然而那女人看似弱不禁风,其实滑巧得很,瓢虫这一枪注定落空。只是眨眼间,白衣女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也看到那个女人了?”我问瓢虫。
“什么女人?”瓢虫一脸茫然。
“那你刚才看到的是什么?”我心脏跳动突然加剧。
“鬼影!看不清样子!”瓢虫淡淡地说。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你们疯了吗?”陈三筒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和瓢虫。
“常爷他们呢?”我发现老猫、常爷和白猪都不见了。
“外面呢!你们俩在这儿磨蹭什么,害得我回来找你们”陈三筒一脸不满的样子。
“回来?你他娘的少说胡话,我这儿才耽搁多长时间!”我盯着陈三筒说。
“算了,别扯蛋,快点!”说完陈三筒便领着我和瓢虫走出了木屋。出得木屋我才发现,常爷他们已经在外面烧起了篝火,篝火上钢锅内的水已经煮沸!
“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还是不敢相信钢才我和瓢虫的一回眸就落后了这么长时间。
“你们去哪儿了,害得我们不得不在这儿歇下来等你们。”常爷显然很不满。
“常爷,我们不是刚才都在一起吗?”瓢虫说。
“在一起?半个小时前你们俩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白猪说。
“怎么会这样?”进入这城堡以后,我总觉得不对劲。
常爷挥挥手说:“算了算了,快坐下来吃点东西!”
想着这样问也不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便坐下来摸出一个罐头开始吃。
陈三筒坐在我对面使劲眨巴眼睛,招呼我到一边说话。我知道这家伙又动起了花花肠子,并没有理他。
“王蒙,过来!”陈三筒溜到一旁喊我。
我不耐烦地站起身,这时候的确心情不佳,所以并没给陈三筒好脸色看:“是不是又要问我捡到了什么值钱的明器!”
听我这样说,陈三筒立马关切地问道:“你真拣着宝贝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烦着呢!”我转身就走。
“不是…王蒙!”陈三筒带着焦急的语气“王蒙回来,我给你说正事儿!”
“算了,别说了,你能有什么正事儿!”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很不耐烦地对陈三筒吼道。
“他娘的你给我回来!”听他陈三筒这口气,是真的发火了。
我站在原地稳了两秒,还是转身向他走去,这个家伙很少发火,现在真惹毛了,说明他的确是有正事要给我说。
我走过去坐在陈三筒旁边,他搂住我的脖子将嘴贴在我的耳朵上,瞧声问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群人里有人不对劲!”
“谁?”我看看不远处的常爷他们问道。
“老猫!和常爷都不对劲!”陈三筒满脸认真。
“为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上次我们明明睡在帐篷里,常爷却说他们回来就见不着我们人了!我敢肯定他们根本就没有回来!还有哪个老猫,你说以前我和他没什么交情吧,你怎么就老是把他当自己人呢?你信任他比信任我还多。”陈三筒喋喋不休地说着。
“行行行…少婆婆妈妈的,说重点!”我说。
陈三筒往篝火那边盯了一眼后,小心地说:“其实我觉得最不对劲的人就是老猫!”
“你发现什么了吗?”陈三筒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就弄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我心中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觉得老猫不对劲。 墓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