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进甘泉宫,刘贺那张俊郎的脸,和飘逸的身影就在襄绿脑子里过了几下,看来真是物事全非啊,这样好的一个人竟然疯了,想着就快见到刘病已了,襄绿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说不想见他有,说想见他也有,这一年来,尽管刘胥带给她太多的感动,可是襄绿至今也没有明白为什么会对刘病已情有独钟,襄绿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的是两个男人。
听太监来报,说广陵王刘胥求见,刘病已知道,襄绿一定也来了,急忙丢下奏折,下了龙椅朝外走去,还没出得去们,就见襄绿、刘胥,霍显等人走了进来。
“呵,绿儿,你终于来了。”刘病已惊喜道,这一刻他盼了很久。
襄绿不自然的侧了个身,也不看刘病已。
“臣,参见皇上。”“民女,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胥、霍显,湮儿三人朝刘病已行礼。
刘病已忙要去扶襄绿,可襄绿轻微退了下,还说:“皇上,民女不过是一普通人,受不起皇上大礼。”
刘病已不自然的哦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生疏?刘病已自问。
“皇上,民女是来取……”
“霍婕妤到”“不用通报,本宫还需要通报吗?”甘泉宫外传来湮儿的声音,不一会儿湮儿一身红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刚听人说,刘胥和襄绿进宫了,她心里是两个急啊,一是怕刘胥和襄绿会对刘病已不利,二是怕刘病已和襄绿旧情复发,尽管知道刘病已不喜欢她,可是也好比让襄绿抢走刘病已,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湮儿几个快步就到了刘病已身旁,刘病已一脸无奈的瞪了湮儿一眼,湮儿挤出个尴尬的笑容,这才打量一旁的襄绿,这一看,连霍显也在,心里吃起醋来,看了她这个养女还是没有亲生女儿宝贝啊,前几日闹毒人,怎么劝霍显都不进宫,这襄绿以来,霍显就进宫了,越想越气,湮儿就直接叫霍显名字,从她的世界里将娘划出了。
“哦,霍婕妤,这急匆匆的赶来,怕什么呀!”刘胥略带调侃的口吻道,湮儿心里打什么小心眼,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湮儿瞥了瞥嘴,没好气的说:“哼,这不是怕一些乱臣贼子吗?”
“你。”湮儿不说还好,这一说,就更加觉得被湮儿背叛实在窝火,可却又实在没好发作,跟了襄绿久了,这性子也磨灭了不少。
“湮儿,你回去,瞎搅和什么啊。”刘病已极不耐烦的责备道,这一来襄绿来了,就算演戏也总觉得不自在。
湮儿冷着脸,就瞅着襄绿盯,那眼神襄绿受不了,只像取回玄女剑立刻出这宫门。
“皇上,请皇上履行承诺,归还民女的玄女剑,民女感激万分。”襄绿一边说一边行礼。
“对,请快。”刘胥一项不把皇上放眼里的,就算是汉昭帝他也没给过好脸色,更别说刘病已这个情敌。
“我,这是绿儿的事,广陵王朕宣你进宫了吗?”刘病已本来就是用玄女剑才能请襄绿进宫,再者也好请襄绿留在宫中,也好弥补和襄绿的感情,这刘胥倒好,尽是瞎掺和。
“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皇上”
“平君?”襄绿回头望去,只见许平君跪外面,一副楚楚可怜,悲痛欲绝的样子,仔细一瞧,那肚子有圆滚滚的,她又有喜了。
刘病已一见立马就要过去,却被湮儿拦住:“皇上,皇上,平君姐姐精神不好,连淳医女都说是怀孕的,的焦虑症,臣妾这就带平君姐姐去找淳医女瞧瞧吧!皇上,襄绿好不容易来了,您不是日夜念叨吗?陪陪她们吧!啊!”
刘病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湮儿最忌讳的就是他提及襄绿,这会儿怎么这么大度让自己陪陪襄绿,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湮儿抢先一步道:“皇上,臣妾这就去,今儿晚上臣妾在九华殿再跟皇上禀告。”不等刘病已说话,湮儿一骨碌的飞步出去。
“来人呀,还不请皇后娘娘回宫?”湮儿大声一呼,五六个宫女太监冲了出来,将许平君架起就走。
许平君带着哭腔道:“皇上,皇上,为臣妾做主啊,求皇上。”刘病已伸长了脑袋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许平君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襄绿也很奇怪的望了望刘病已,而刘病已却只是耸耸肩。
“襄绿姐姐,襄绿姐姐救我……”
襄绿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需要用“救我”这样的字眼,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才开口道:“皇上,平君妹妹,哦不,皇后娘娘一定有事,请皇上务必为皇后娘娘做主啊!”
刘病已一收脸上疑问的表情,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朕国事繁忙,这毒人事件还没解决呢,绿儿你跟平君是姐妹,不如绿儿留下来替朕照顾皇后吧!”
“这。”襄绿顿了下,知道这是刘病已故意做的托,可一像许平君那凄惨的面容和哭喊的声音,心里就担忧起来。
“绿儿。”刘胥推了下襄绿,连连摇头,他知道刘病已打的如意算盘,可如果襄绿留在宫中,刘病已的奸计就得逞了。
襄绿给了刘胥一个肯定的眼神,转过头看了看一旁的霍显,缓缓道:“娘,既然皇上盛情邀请,咱们就住下吧,一来要是有毒人的任何消息咱们还能帮上忙。到时候还请皇上即刻把玄女剑归还于民女。”
“好好好,朕答应,来人啊,安排朕的贵人住下。哦,就住在椒房殿。”刘病已吩咐的时候,已经有一名太监走上前,躬身做出请的样子,襄绿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刘胥和霍显也就跟着走了出去。
从转身离开那一刻起,襄绿内心波涛汹涌,就算是隔了一年未见,也想过很多次见刘病已的情景,自己市场想念他,而他却过着三千嫔妃的逍遥日子,没差点落泪。
刘胥一直关注着襄绿的表情,非常的淡薄,冷静,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的没有多想什么?
从踏入椒房殿开始,襄绿就打量着这一切,金碧辉煌,华丽无比。
“姑娘,霍夫人,奴才这就退下了,如果有什么吩咐,奴才让人门边候着呢。”太监恭敬道。
“谢谢陈公公。”刚才来的路上已经问过了,以后就是这个陈公公陈术负责襄绿和霍显的起食饮居。
“姑娘说笑了,能伺候姑娘奴才三生有幸啊!”陈术一眼一板的回答,转头朝刘胥道:“奴才请广陵王到别处。”
刘胥手一摆,冷道:“襄绿姑娘去哪儿,本王就在哪儿。”
“广陵王,可是……”
“少废话,我对这后宫妃子没兴趣,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绿儿,如果皇上有异议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广陵王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广陵王说着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陈术显然有些急了,又道:“广陵王,您看,是否借一步说话?”陈术瞧着刘胥,说话不卑不屈,似乎有很多话要跟广陵王说一般。
刘胥仔细的瞧了瞧陈术,发现这人似乎不是太监那样简单,心想是否是之前自己安排在宫中的眼线,既然已经答应襄绿回川谷了,这皇位对他已经没有什么诱惑了,只是轻轻一个笑道:“本王一刻都不离开绿儿,所以抱歉了,如果是为了什么图谋大计,本王已了然无趣。”
刘胥伸头刚好瞧见了襄绿迷惑的眼神。
“广陵王,这,这是后宫,是椒房殿,男子不能留宿。”陈术整理了下情绪,慢条斯文的道。
刘胥之前还略带笑容的脸刷的一下沉了下来,大吼道:“滚他的后宫,这椒房殿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他想什么本王还不知道吗?本王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让,唯独不让我的女人,告诉他,长安城不安宁,这皇宫的什么狗屁规矩先放放,等解决了毒人事件,我和绿儿走了,在行他的什么规矩,别以为皇上就了不起,那是我广陵王让给他坐的,只要我想要,随时都可以夺回来,滚,给本王滚!”
陈术瞪大了眼睛望着刘胥,心有不甘请摇头,随即又叹了口气,向襄绿、霍显和广陵王轻微作揖就退下了。
襄绿和霍显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而刘胥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皇宫和那些什么规矩放在眼中,刚才听刘胥的口气,似乎那个皇位还有些放不下一般,可在江山与美人之中,刘胥毫无疑义的选择了自己,足以证明自己在刘胥心中是多么的重要,可刘胥如此待自己,那是好还是不好呢?因为襄绿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心在哪儿?
这陈术的反应,刘胥就奇怪了,换做别的太监宫女,那是不怒而威,更不要说他牛脾气一上来,咆哮几句。就算是先帝、霍光等将军侍卫那也得后怕三分,这个陈术居然没有半点畏惧,还表现出一副有口难言、失望、无奈的样子。
从陈术的反应中襄绿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个陈术的还真有几分胆色,面对刘胥这样的霸王也无畏无惧,想着,看了看刘胥,却发现刘胥眯着眼,不知道想什么?
“绿儿?有人。”霍显道。
看去,一个宫女急匆匆狼狈的悄然进来。
“求襄绿姑娘救……”宫女刚跪下,定晴一看,那漂亮姐姐身旁居然是霍夫人,竟卡住说不出话来。
霍显和襄绿互看一眼,不知道这宫女是什么意思?
“姑娘,有什么事,起来说吧!”霍显伸手要去扶那宫女,可那宫女睁大了双眼,连忙后退。
“这孩子,是怎么了?”霍显不解的问,看她的样子来这里摔了好几跤了,这突然跪下必然是有所求,可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襄绿看那宫女用恐惧害怕的眼神看着霍显,又欲言又止的不吭声,襄绿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娘有什么可怕不可告人之处,不然这宫女的眼神怎么解释。
刘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宫女道:“襄绿姑娘是活菩萨,不管你说什么,本王和襄绿姑娘都会为你做主。”
“你倒是挺热心的。”襄绿调侃的说,算是放松下气氛,霍显也尴尬着笑笑,她看得出那宫女的眼神带着不信任甚至是秘密,虽然广陵王不好的传闻实在太多太多,可是看刘胥对襄绿的样子是百依百顺,至少霍显看在眼里,那刘胥对襄绿是好的没话说的,在她心里也不排斥刘胥做她的女婿。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吗,不然你总说我冷血啊,坏人什么的。”
襄绿笑了笑,转头对霍显道:“娘,我有些口渴,能不能喝一口娘切的茶呀!”
霍显先是一怔,然后点点头,看来襄绿是有意支开自己,霍显虽然心里明白,但也没说什么,便冲襄绿和刘胥笑了笑,就朝外走去,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前经常随霍光进宫见太后,不少宫女太监都认识她,那宫女一见到自己就成了哑巴,心里打着鼓,难道这事跟湮儿有关?
霍显刚走出门口,轻微听见就听那宫女道:“霍婕妤阴险狡诈要害太子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襄绿姑娘救命。”
霍显心都快跳出来了,加紧了脚步离开。
听宫女冬梅说许平君如今怀孕八个月了,可却不好生休养,整日过着浑浑噩噩胆战心惊的日子。
襄绿还未听完冬梅的叙述,急匆匆的就要去见许平君,在她的映像里,许平君是个可爱活泼的女子,而早前在甘泉宫殿前看见的许平君却是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而那个湮儿也奇奇怪怪的,更是让襄绿不放心。
长定宫前有四名太监把守,而身后却传来冬梅的轻喊声:“襄绿姑娘,等等。”冬梅大口喘着气,她哪里能跑得过襄绿和刘胥。
襄绿没有去管冬梅说什么,可朝长定宫殿前看去,六位太监把守着,虎背熊腰的,哪里像是惟命是从的太监。
刘胥一眼就觉得不对劲,回头问冬梅:“冬梅,皇后娘娘不会是被软禁了吧!”
冬梅哈着腰,将襄绿和刘胥拉退到树后躲着,喘了两口气道:“回,回,王爷。”
“别急,慢慢说。”襄绿给冬梅拍了拍背,给冬梅顺顺气。
“没错,所以得等到天黑了,夜深之后再悄悄进去。”冬梅焦虑的道。
“那皇后在里面危险吗?”襄绿问。
冬梅连连点头道:“霍婕妤说了,这几日就是皇后娘娘难产之日,她是想至皇后于死地啊!”冬梅一激动就落泪,她和皇后许平君年龄差不多,再加上许平君一直对她不错,所以早就和皇后情投意合了。
襄绿皱眉看了看刘胥,心想看来得等到深夜再进去。
孰料刘胥突然在襄绿的额头蹦了下道:“傻瓜,你得跟本王学学,管他什么皇宫呢?只要能进得去,那是本事。”
襄绿转忧为喜,冲刘胥树了个大母子,别看刘胥霸道,可对于这种着急的时候,便不必循规蹈矩的。
“冬梅,紧闭你的嘴,不许发出一丝声响,否则你的皇后娘娘就真要受难了。”襄绿说道,冬梅还没有回答,襄绿和刘胥很有默契的将冬梅馋住。
“明白了吗?”襄绿问。
冬梅使劲点点头,紧闭双眼,用手捂着嘴示意她打死不吭声的决心,一道光束刘胥和襄绿冬梅三人就到了长定宫内,以前襄绿就住在长定宫,这里的摆设除了还了些花草,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襄绿,刘胥,冬梅三人躲在屏风后面,眼看着一个医女打扮的女子,襄绿想那就是医女淳于衍了,淳于衍将许平君绑在床上,许平君哼哼出声,眼泪纵流,可她却并没有丝毫怜惜和内疚。
淳于衍用手指游离在许平君鼓起的肚子上,表情冷冽的道:“皇后,别怕,痛苦很快就会过去了。”
许平君努力的摇头,可嘴里却被一块布给封住,任凭怎么叫喊也出不了声。
突然淳于衍从桌子上端了碗汤直奔许平君而去,襄绿着急万分立马就冲了出去。
“让开,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平君妹妹的。”
“妹妹?”皇后娘娘没有姐妹,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直呼皇后名讳的。
襄绿顿了下,这事没有必要跟她解释,“我是说皇后娘娘,把你的药端开。”
淳于衍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叹了口气一骨碌将那碗汤给喝下去了。“这是给皇后娘娘补身子的保胎药,紧张什么?”
“哼。”刘胥冷哼一声,“好个大胆的奴婢,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淳于衍注意一看,原来是广陵王刘胥,双腿一抖扑通跪下,“奴,奴婢见,见过王爷。”她知道,这个连帝王都不曾放在眼里的广陵王刘胥,是个冷血霸王,得罪谁都不敢得罪他。
看见淳于衍那抖索的身子,刘胥冲襄绿做了个得意的表情,襄绿微笑了下,连忙去给许平君解绳子。
淳于衍见刘胥那表情不像是要发威,谁知刘胥和她目光交接的时候,刘胥眉毛一挑,“嗯。”目光中带着凶狠的样子,吓得淳于衍立马低着头,不敢吭声。
“还不快滚!等着领赏吗!”
淳于衍哆嗦着腿,连连点头称是,一溜烟的退出房间。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是”
淳于衍和一帮宫女太监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怪不得只有淳于衍一个人守着许平君,原来外间至少还有十来人把守着。
看着淳于衍抛开的样子,襄绿忍不住笑了笑,这广陵王还真会卖狠,他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觉得本王挺好的?”广陵王一展笑容道。
襄绿只笑不语,急忙解开了许平君身上所有的绳子,许平君连忙将口中的布给扯下,委屈的抱着襄绿哭了起来。
“襄绿姐姐,要不是你,我被湮儿整死了,病已他也不知道呢?”
“皇后娘娘,不会的,襄绿姑娘和广陵王功夫可高了,绝对不会怕霍婕妤的。”冬梅激动的说,刚才刘胥和襄绿带着她转眼就到长定宫内,她什么也没有看见,只觉得唰的一声,就到了长定宫内,让她以为是做梦一般。
许平君看了看冬梅连连点头,冬梅总算不负所托,将襄绿请来了。
襄绿冲许平君淡淡一笑,“没错,冬梅说得对,皇后娘娘会万福的。”襄绿安慰许平君道,她不敢去判断什么,湮儿有多狠多毒,襄绿是知道的,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夜,湮儿竟然用血淋淋的小婴儿吓自己,着实震撼。
许平君突然将襄绿推开,把襄绿吓了一跳,这突然不哭不闹不吭声的,两个泪眸转了转,哭着说:“襄绿姐姐,我哪里像什么皇后,我连个宫女都不如,如果你还念我们之间的交情,就叫我平君吧!”
襄绿这才放了心从新将许平君拥在怀中道:“好好好!平君妹妹,有我在,我不会让湮儿伤害你的。”
许平君哽咽着点了点头,又将襄绿推开指着刘胥问:“为什么把广陵王也带来了?他可是病已的……”许平君是想说刘胥是刘病已的威胁,她虽然自顾不暇了,可还是担心刘病已会有什么不利。
襄绿一把将许平君的手按下攥在自己手里,“放心吧,刘胥他没你想的那么坏,他不会对病已怎样的。”说着襄绿又看向刘胥问:“是这样吗?”
“嗯嗯,是这样的,我对皇位没兴趣。”刘胥点头道,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许平君低头继续抽泣,一边抹泪一边哭诉:“我害怕,我害怕奭儿会,会有危险。”许平君说着泪如雨下,抽泣得厉害,根本就说不利索。
“不急,不急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襄绿安慰道。
许平君顿了顿,克制了下抽泣,又继续道:“襄绿姐姐,你知道,我虽然贵为皇后,可病已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的,当然这或多或少都是因为襄绿姐姐你,这要从我怀孕后开始说起,我怀孕后就晕晕沉沉的,整日酣睡,这些我都知道,是怀孕的症状,而霍婕妤是帮助病已的功臣,她主动要求帮我打理后宫,我也十分信任她,便答应了,而病已因为全国蔓延毒人事件国事繁忙就没说什么,只说后宫之事我做主便可,我也就交给了霍婕妤打理。”
“然后呢?”襄绿问。
“这还用问啊!当然是权利放出去后,就收不回来了呗。”刘胥瞥眼道。
“你。”“平君都没说,你知道什么呀!”襄绿问。
刘胥眉毛一挑,让许平君继续说。
许平君连连点头,又说:“嗯嗯,广陵王说的不错,到后来,病已从不来看我,都是我去找他,而他每次都说忙忙忙,我知道他心里念着你,一直都在寻你的踪迹,毒人这件事,已经让病已焦头烂额了,哪里顾得上我,霍婕妤就不一样了,她有个将军爹爹,自己还一身本领,帮了病已不少,病已对霍婕妤多少有些依赖,更加没有时间来看我……我心里也怄气,也很少去见他,好几次忍不住要去看看他,还是霍婕妤陪着我去的,我身子越来越沉,很多时候我想去看病已,可霍婕妤总说皇上忙,让我别去,我也就算了,直到前几天我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妙,襄绿姐姐,你知道吗,霍婕妤她是有阴谋的。”许平君说着,就激动起来,一双眸子急需得到襄绿的认可。
“嗯,不急不急,你慢慢说。”襄绿安抚这许平君。
“襄绿姐姐,我发现伺候奭儿宫女不见了,我就问霍婕妤,她说那个宫女伺候得不好,调走了,可是我总觉得整个长定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奇奇怪怪的,我要出去,她们先是说我怀孕不宜走动,明显是胡说八道,我有种被禁足的感觉,我就问冬梅,起先冬梅也不肯说,见我整天抑郁才跟我坦白,原来那个宫女她死了,还是给奭儿试吃中毒死的。”
“什么?中毒死了?湮儿她太过分了,确定是湮儿做的吗?”襄绿惊讶的问。
冬梅直点头,“确定,就从霍婕妤让皇后娘娘禁足这件事还看不出来吗?”
刘胥也震惊,这后宫中争风吃醋的听了多了,阴谋诡计什么都有,可就没有见过这样明显的。
许平君激动的摇着襄绿道:“襄绿姐姐,你说,如果不是宫女试吃的话,那奭儿不就早没了吗?”
“我知道,知道,平君妹妹,你先别慌,放宽心,我……我和刘胥一定会保护好太子的。”襄绿承诺道。
“太子现在何处?”刘胥问。
“自从试吃宫女中毒后,霍婕妤就把太子接到了九华殿,霍婕妤说,皇后娘娘怀孕了,不宜照小太子,还声称是皇上允许的。”冬梅低声道。
刘胥哦了一声点点头,就没说什么了。
“襄绿姐姐,我求求你,快去救奭儿吧!”许平君哭求道。
“放心。”刘胥肯定的说,襄绿不知道这放心从何而来。“既然过去多日了,太子殿下还安然无恙,那就证明太子殿下暂时是安全的。”
许平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襄绿,襄绿也觉得刘胥分析的对,那么到底是谁下的毒,会不会是别人栽赃给湮儿的?
“可是,襄绿姐姐,你知道吗?我现在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我想过找病已,可是我要出这长定宫都难,屋里屋外的宫女太监都不让我出去,好在冬梅是好人,不然我就真不能见到襄绿姐姐了。”
“还有,还有那个医女淳于衍,最近说话表情都奇奇怪怪的,根本就不把我当作皇后,我真怕霍婕妤和她会对我和奭儿怎样。”
“平君妹妹,你放松些,我都知道了,啊!”襄绿安抚着许平君,将许平君按躺下道:“平君妹妹,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你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就算你不休息,可你腹中的孩子也要休息呀!好吗,既然你叫我姐姐,我绝不会让湮儿来害你和你的孩子的。”
“还有病已。”许平君可怜的说道。
“嗯,我知道,知道,湮儿不会傻到害病已的,放心吧!”襄绿知道,湮儿喜欢刘病已,她伤害谁也不会伤害刘病已的,襄绿心里暗下注意,一定要等到许平君顺利生产,她才会离开长定宫,等彻底解决毒人事件后,就离开这个繁华尘世。
“来闭眼,放心的睡一觉,我就坐在旁边,等你醒来,我就带你去见皇上,再把你的奭儿要回来,谁也拦不住你的,好吗?”襄绿帮许平君整理整理秀发,看着许平君逐渐恢复平静的脸,会心的笑了下。
许平君嗯嗯几声,真的闭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抓住襄绿的说,不肯放手,这才安心的休息,她也折磨好几日了,现在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
襄绿扭头望去,正巧对上刘胥的目光,那表情带着几分魅惑,襄绿看得出来,定然是听许平君说刘病已对襄绿情有独钟,看襄绿是否对刘病已也情有独钟。
襄绿没有说什么,轻轻拍了下冬梅,再冲刘胥摆了下手,冬梅和刘胥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娘娘,夫人等候多时了。”
湮儿带着浩荡的队伍刚踏进九华殿,值班的宫女就来禀报。
“夫人?哦!”湮儿一时迷惑,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霍显,做了个手势,把身后的宫女太监拦在了殿外。“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打扰。”
“是。”太监宫女一起躬身答,按部就班的站在殿外两旁。
湮儿快步进入内殿,见霍显坐在椅子不安的喝着茶,“哟,霍夫人终于肯进宫了?”湮儿故意语带讥讽的道,前些日子因为担心霍显被毒人迫害,所以让霍显进宫,可霍显却不肯,这会儿却和襄绿等人一起进宫,这不明显就是养女不及亲生女嘛。
“湮儿,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是我欠绿儿的太多了,这十几年来,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我想补偿绿儿。”霍显轻声的说,连忙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站了起来。
“那你和你王襄绿都是我霍成君的敌人。”湮儿脸一沉,冷冷的说道。
“湮儿,我……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小时候你多听话懂事,现在怎么……”
“别跟我说小时候。”湮儿打断道,看着霍显这张脸,她想如果不是因为霍显,那么自己就不会和自己的亲娘分开,也不至于和亲娘没有丝毫情分。锋芒一转直勾勾的看着霍显道:“别叫我湮儿,我听着就气,如果不是你,我霍成君会变成这样?既然你要当我的娘,那就赶走她!我最恨的人就是她了。”
“孩子,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爱,我不知道绿儿哪儿得罪你了,可是求你不要让娘为难。”
“她抢了我两个男人,难道我不该恨她?”
霍显惊住,不敢相信的摇摇头,“怎么会?”
“哼,我就知道你偏袒她,以前刘贺对我特别好,我还怀了刘贺的孩子,我一心想做好刘贺的皇后,可是刘贺却喜欢她,好,我忍痛割爱杀了自己的孩子,当我满心投入新的感情,最后我又发现刘病已喜欢的还是王襄绿,你说,你说我能不恨她吗?”
霍显呆住,这一切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喜欢绿儿,这也不是绿儿的错。”
“够了,你今天来就是跟我理论这个吗?”湮儿沉着脸大声道,她不想和霍显多话什么,既然霍显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九华殿,必定是对早上甘泉宫之事有些怀疑,她不想多废话什么?
“我……我是想问我……我是不是对皇后娘娘做了什么事?”霍显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湮儿一个不高兴又大声嚷嚷。
湮儿转脸盯着霍显好一会,时而皱眉,时而摇头,“霍夫人,你是不是管的事太多了,本宫做什么用得着你来逼问?”湮儿说着走上九华殿上的凤椅上,平稳的看着霍显的一举一动。
霍显看得出来,湮儿话中有话,举止投足中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作娘。“做人要对得起良心,我不希望你走入歧途,今后后悔不已呀!”
“什么你呀我呀的,收起你的假惺惺,本宫做事还用你来教训。”
霍显顿时哑口无言,从心里多少也觉得是有些对不住湮儿,静静的看着湮儿怒脸。
“还有事吗?霍夫人。”
霍显摇摇头道:“回娘娘,没有。”
“那就下去吧!”湮儿淡淡说道。
霍显躬身答:“是。”就转身离开,而身后却传来湮儿的声音叫住了她。
“等等,霍夫人,如果你觉得对本宫还有些愧疚,那就封好你的嘴,否则本宫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湮儿从凤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走进霍显。
湮儿拉住霍显的手,露出一脸微笑道:“多到九华殿走动,不管怎么说,在外人眼里,你还是我娘,明白吗?”湮儿边说边露出纯洁无瑕的笑容,那眸子深邃不见底,看得霍显心里胆战心惊,这可不像湮儿的作风,但霍显肯定,湮儿不知道又打什么馊主意。
霍显顿时不知道怎么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如果娘娘没有事的话,霍显就告退了。”
“呵呵,这就对了。”湮儿笑道,一面扶着霍显一面大喊:“孟林,送夫人。”
应声一个太监走了进来,“是,娘娘。”
“可别怠慢了夫人,否则唯你是问,去吧!”湮儿对孟林叮嘱道。
“娘娘放心,奴才绝不敢怠慢了夫人的。”孟林冲湮儿回复道,转眼又向霍显轻微躬身:“夫人,请。”
霍显小心翼翼的冲湮儿再次躬身,顺着孟林手指的方向走去,她总觉得额头冒虚汗,背脊冰冷,怎么也想不到湮儿会变成这样,心里痛苦万分,她开始责备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犯下的孽债。
“哎哟。”霍显与来人撞在一起。
抬头一看是映菊,她知道映菊是湮儿的的心腹,包括这个太监孟林。“哎,映菊,慌慌忙忙的怎么了?”霍显问。
映菊叉着腰,喘着大气正准备答话,却被孟林给打断了,“大胆秋菊,冒冒失失的,撞着夫人可怎么是好,还不赶紧退下。”
“哦哦,对,对不起,夫人,映菊,失礼了。”说完映菊连连弯腰以示抱歉,便连忙抛开了。
霍显歪着脑袋看映菊跑得冲忙,直接冲进了九华殿,孟林也一脸不豫,这会儿皇上该下朝了,难道是皇上哪儿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好久没有见到映菊这样慌张了。
“夫人,还是先走吧!”孟林做出请的手势。
霍显回过神来,微微自笑,便顺从的走了……
映菊跑进九华殿内,普通一声跪下,喘着大气道:“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湮儿正津津有味的在疯椅上品茗茶,见映菊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没有表露出来,缓缓将茶杯放下淡淡道:“越来越没规矩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
映菊一惊,这霍婕妤居然不慌不忙,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缓了口气,慢慢道:“娘娘,皇上下了早朝,奴婢还是如以往一样,禀告皇上说,娘娘请皇上到九华殿。”
“皇上是不是说要去看皇后?”湮儿镇定的问。
应觉睁大了双眼,连连点头,觉得霍婕妤简直就是神了,连皇上去哪儿都知道。
“走,立刻去长定宫。”湮儿说着已经从凤椅上弹了起来,心里的火再也隐瞒不住全部呈现在脸上。
“娘娘。”映菊叫住湮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
“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淳医女,她慌慌张张的,还让我转告娘娘,说广陵王刘胥和皇后的姐姐在长定宫,让娘娘小心行事。”
湮儿鼻子一哼,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这个王襄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存心跟我做对,我发誓,绝不让她好过。”
“嗯,娘娘,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把皇上拉回来啊!”映菊替湮儿不值的说。
“这你就错了,只要有王襄绿在,皇上是哪儿都不会去的,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吧,走吧,见机行事,千万别坏了我的大事。”湮儿说着就已经朝殿外走去,映菊连忙快步跟上,还大喊:“娘娘摆架……”
湮儿带着宫女五六名,浩浩荡荡的到了长定宫,只见长定宫殿前站满了自己安插的宫女太监,当然还有皇上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在殿外候着,这里到底什么情况,湮儿心里也没有底,吞了口口水便举步上前。
“去禀告就说霍婕妤求见皇上。”映菊提前冲皇上的贴身太监宏恭道。
“不用了,你们都留在殿外。”湮儿一把将宏恭推开,直接闯进了长定宫,宏恭虽不悦,却又不敢发作,这个时候是皇上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能惹恼霍婕妤,坏了皇上的大事,随后便冲映菊等人挥了挥手,映菊等人也就找了个位置,在长定宫外候着。
“绿儿,你愿意回到朕身边吗?”“皇上,民女不愿意”
“对不起皇上,绿儿是我妻子。”刘胥一把将襄绿抱在他怀里,襄绿条件反射的推开刘胥,刘胥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和襄绿相处了一年多的日子,可襄绿却那么在乎刘病已的看法,就这样推开自己,难道她心里还喜欢刘病已,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自己?
“广陵王,你放肆。”刘病已奴颜道。
湮儿一进来就听见刘胥和刘病已争吵,似乎是为了王襄绿。
“皇上,臣妾见过皇上。”湮儿冲刘病已行礼道。
众人这才知道湮儿来了。
刘病已逼着口气没有发作,瞟了一眼湮儿就像她不存在似的,又问襄绿:“到我身边,好吗?”
襄绿怔住,看了看大肚子的许平君还坐在一旁,又看了看湮儿那双杀人的双眼,突然冷笑道:“皇上,广陵王,我不是你们争夺的东西,你们一位是皇上,一位是王爷,应该多为天下苍生造福,你们如此待我还不如杀了我痛快。”
刘胥脸色越变越沉,最后猛的一下将襄绿拉了过去,冷冷的问:“那么说,你纯粹只是为了让我放弃皇位,这一年多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你都不曾放在眼里?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不全是这样的。”刘胥发怒的样子让襄绿心生恐惧,忙要解释,却被刘胥的怒吼打断。
“到底有没有,你心里有没有我?”在场的人都被刘胥的怒声震撼住,包括刘病已,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我……”襄绿的手被刘胥握得生疼,可心里却又莫名的痛,到底有没有,襄绿逃避了一年多的问题,而刘胥却死死逼问她。
“你说啊,有没有我,还是你心里全是他……”刘胥怒问,还指着刘病已问襄绿。
襄绿的脑袋快速闪过和刘病已的床底一吻,想起和刘胥的同生共死,眼眶一酸,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我……我不知道……”
“啊!”刘胥长吼一声,像是整个皇宫都动荡了一般,许平君被这一幕吓坏了,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却强忍住,不敢发出声响。
“哈哈哈……”刘胥突然大笑,可那表情绝对是悲伤过度的样子,他一把将襄绿的手扔开,大步走了出去。
襄绿差点没有站的住,刘病已连忙扶住襄绿,湮儿连忙在另外一边扶住襄绿,襄绿虽然感觉到意外,但却没有心去多想,襄绿最担心是刘胥身上的夜明珠,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刘胥刚走出长定宫,上次那个奇怪的太监陈术正微笑着迎接他。 凤凰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