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沙子挖开,从里面刨出大量的尖锐岩石块,这让老吴看着额头直冒汗,如果当时地上没沙,他现在脑壳子肯定要磕烂。岩石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那这条道原来是密封的?我开始有点好奇,究竟是谁出于怎样的目的挖了这条道?我有一种感觉,这地方肯定和我们莫名其妙来到沙漠有关。
可等我们一直挖到底,都没发现什么。没有想象中的信号发生器设备,也没电池线路,整个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什么都没有。我纳闷了,胖子大骂了一句:“又他娘白干了。”他扭头看我一眼:“小靴子,趁早把你那破手机给扔了。”
我心道:这不对啊!信号干扰源分明就是从这堆沙里传出来的,怎么什么都没有呢?我们又扩大范围,将地下的时候和沙搬到一边,还是没有。宋小兮用手电照了照搬开的石头,我顺着目光看过去,心理一咯噔:“难道,是这些石头?”
这些石头很普通,与普通戈壁岩差不多。我倒是听说过有些地方的戈壁岩含有大量矿物质,在火山喷发运动时会产生磁性,会不会是这种缘故?我打开手机拨号,像二傻子一样按在石头上试了试,没多大变化,我松了口气。如果真是石头搞的鬼,那只能说明石头也成精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当时在长白山地下暗室里,胖子拉的那坨有声音的屎来。难道干扰源和密码机声音一样,也是从地下传来的?
我向地面试试,发现干扰果然更强烈。这说明地下肯定还有一层。其余人看到这里,都明白了。
这地下肯定还有一层空间,如果和长白山下面的地形一样复杂,那就是实在太头大了。
当前的任务主要是找红娘子他们,至于其他事情得在找到她之后才能解决。我们这次要去做薛老二的外援,红娘子是领队,不找到她我们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小背篓或许知道点什么,但他又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南北走向的隧道开辟的很毛糙,两侧通道的地上都有大量登山靴脚印。种种迹象表明,红娘他们几个应该也进入了这里。小背篓将仔细分辨了一下,就指着北边道:“这边。”说完,他就将背包拎起来,打着手电往里走去。
我们连忙捡起背包跟上,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
地上的脚印很凌乱,红娘子当时似乎很匆忙。走出去十几分钟,就出现了斜向下的坡度。我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说这沙漠地下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条隧道?”
胖子指着两边说:“应该是很早以前挖出来的,没有机械痕迹,全是一镐一斧刨开的。现在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他妈哪儿的沙漠,不然就能推测出这是哪个年代的道儿。”
老吴道:“咱们头顶的沙面不够深,这附近肯定有一条戈壁山环带。要说这类似的地形,在内蒙太多咧。额觉咧咱们估计没走多远,找到大小姐后咱们就上去接着往前走,应该就能走出沙漠咧。”
宋小兮问道:“那不就是说,咱们距沙漠边缘已经不远了?”
老吴点点头:“是这样咧,走出沙漠就是戈壁,要是方向没错,就能找到人家或马路。”
我们边说边走,这一走几乎走了两个多小时。我很奇怪这条隧道的深度,我们没有气压表无法测量此时的深度,但从隧道角度和我们所行走的时间来看,从地面到此时的垂直深度,起码有七百米了。如果不是自古华山一条道的话,我会以为我们走错了。
一路走走停停,胖子埋怨道:“早知道是这种情况,还不如把车推下来,坐车总比步行强。”我扯到:“要不胖爷您再爬上去,把车推下来了?我们在这儿等你,改明儿回去喽给你派朵小红花,怎么样?”
“小红花爱妈妈,你一边死去,当老子是傻帽?”
这时候,老吴突然咦了一声,跑到隧道边摸了一把,捻了捻,说道:“这上面岩石很潮湿咧。”我们忙用手电一起照两侧,看到岩石上开始出现浸水的痕迹,再一照地面和前方,发现湿气很足。
我心道:难道这是一条井?地下是自来水?一般西北沙漠和戈壁的降雨量很小,在不没有暗河的情况下,要想挖一口井,是相当大的工程量。那这条隧道会不会就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古人,为解决饮水问题而打出的井呢?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就和愚公移山差不多了,有这功夫搬家多好。而且,蒙古地广人稀,多为流动性牧民,一般不会做这种傻事。
宋小兮说,也可能这是个矿坑道,在国内西北土地中,含有大量的矿产资源。这可能是以前废弃的坑道。
无论是什么,我们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因为急于想知道答案,我们加快了速度。越往前走湿气越大,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地面已经开始出现泥泞。四个人登山靴脚印格外清楚。而到了这里,我们就开始隐约听到哗哗啦啦的流水声,听声音水流很大。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下面原来是条暗河。
我们沿着脚印继续往前走了七八十米的距离,一股冷风就吹过来,水流声变大,强力手电就出现了反光。地上已经湿透了,一脚下去泥水就能淹过脚面,拔起来就是一坨泥。
“是暗河!妈的真大!”胖子用手电照照四周,发现我们已经到了暗河边缘,前面出现了断层,暗河就在我们下方五六米的位置。地上很滑,我们走的很小心。宋小兮一步没走稳,惊叫一声仰面摔倒,一屁股坐下就向下滑去。
“小心!”我连忙探手过去抓,但她跌落的太突然,我一手抓了个空,眼看她就要掉下暗河,就忙向下追去。地下暗河深度不明,要是浅河的话,摔下去和摔在水泥地上差不多。四五米的高度,内脏都能飞出来。小背篓速度比我快的多,一条白影迅速追出去,啪嗒啪嗒脚步声溅了我一脸的泥水儿。
之前为了节约电量,我们只打了一只手电。一发生突然现象,老吴和胖子忙把手电打开照过去。灯光打开那一瞬间,我只看到宋小兮正好顺着隧道尽头栽下去,而小背篓就在她身后,一探手就抓住了宋小兮的后领子。但以他的速度和地上的泥泞程度而言,根本停不下来。虽然拉住了宋小兮,但止不住向下掉落的趋势。
“我操!”胖子大叫。
“小心!”我忍住跟着叫了一声。
就在翻下去的那一瞬间,小背篓用黑棍子一把就定在隧道边缘,堪堪稳住身子。
还是这小子又能耐,但我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见哗啦一声,隧道边的岩石一下裂开了,宋小兮惊呼一声,两个人瞬间就掉了下去。扑腾两下落水声。
“妈的,娘们就是会坏事!”胖子赶紧扶着墙往前慢慢走了几步,站在隧道口往下照。地下是黑黢黢水,冷风逼人,往下一照,就看到宋小兮和小背篓刚冒出头来,水泡泡翻滚,水一定很深。
“没事吧你们?”胖子大叫一声。小背篓向上晃了晃手电,示意没问题,接着他托着宋小兮逆水向上游去。这条地下暗河很宽广,水流量大,但并不算湍急。我向他们上游照了照,水雾很大,看不到有什么东西。
这俩人已经下去了,我问胖子:“这下怎么办?咱们也跳下去?”
胖子仔细打量两侧,骂道:“这他娘谁修的缺德货,竟然没往下的楼梯,难道当初修建隧道人往下走都是用跳的?”,老吴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在上面等等?额可不会游泳,这么冷的天下水要感冒咧。”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不会水的在澡堂都能淹死,这如今是冬季,这种深度的地下河水一定冰冷刺骨、甚至可能在0°,就算是游泳好手,不小心也能着了道儿。我是没什么,小时候的夏天基本是在水里泡着长大的,如果能适应水温应该没多大问题。胖子肯定也会游泳,就是老吴有点麻烦。
但眼下情况又不得不跳水,我向老吴道:“现在只有两条路了,要不你再上面等着,不过我们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不一起下去,我和胖子托着你游过去。”
老吴犹豫了一下,望着那黑黢黢的水流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们可得托好咧,不然老子做鬼也要把你们拽下去。”,我拍拍他肩膀:“放心吧,这大胖子兄弟号称水里小白龙。”胖子得意笑笑,“我呢就是水里龙王爷……”胖子怒目而视,锤我一拳:“滚你个蛋!”。我接着向老吴叮嘱道:“不过你千万要记住别紧张,我们拽你时也不要死死抱着我们,不然咱们都得歇菜。”
救溺水反而被淹死的案例数不胜数,我千叮万嘱一番,老吴满口答应了。之后我们把背包里的重要东西装进防水袋,把几个背包用尼龙绳隔一米连在一起,在上面绑了一根冷光棒,丢下去。
小背篓已经托着宋小兮游上去,大概是在寻找礁石或者出口什么的。
其实在这种复杂环境下跳水是很危险的,如果不是小背篓和宋小兮在前面趟雷,打死我也不会下。我和胖子简单准备了一下,之后抓着强力手电一起跳下去,四五米的高度一下就落进水里。一刹那间,刺骨冰冷寒水就把我们淹没了。地下水果然很冷,水灌进衣服里瞬间就将体表温度抽干。河水冷的要命,我大腿骨隐隐生疼起来。
强力手电的光在水里显得有些飘渺,我边向上踩水边用手电照着河底,发现水很深,水底摆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影子,有石刻雕像、也有岩石块和泡烂的木质杂物,手电一晃,我就又看到那些杂物堆边的浮游物中,静静躺着几具尸体…… 悬古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