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精借着燕子的身体狡黠地一笑说谁做了坏事会直接回家啊,上当了吧你。
我淡淡地说,不知道谁上当了,反正现在是你在我们手里。
黄鼠狼精恍然大悟地说:“你们去老坑找我就是个幌子?知道这个样今夜说什么也不会来。”
卜算子不动声色地插了一句话:“你不来行吗?就像那只猫精,被嗷嗷一棍子打死,嗷嗷一棍子瞎扔过去哪有那么准,还不是它自己找死,话说回来,它不死行吗?”
黄鼠狼精顿时蔫了。接过卜算子的话说:“你说的对,我是很无奈。我跟着木头媳妇好好的做些善事,还受人家尊敬,还有人用香火供着,对修炼非常有利。可是黑狗精找到我。说我坏了它们的好事。如果我不加入它们一伙,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黑狗精的道行比我深很多,我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和他斗了没几个回合,就被它给摁趴下了。它问我要死要活,要是死了的话,这些年的修炼可就白费了。”
“我为了活命,就和它们成为一伙。我们的目的就是让和你在一起的人,一个一个离你而去。让你对你的亲人感到失望,然后绝望,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很没有意思。后面怎么办,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用屁股也能想出来,肯定会有一个人来感化你,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劳,为他死而无憾。”
我很生气地问它:“所以你就对燕子下手了?”
黄鼠狼精借着燕子的身体说:“我没有对她下狠手。我第一次来只是吓唬她,想把她吓走。她不干。我第二次来是黑狗精让我给她点儿厉害瞧瞧。我仍旧是先用话语威胁她,然后伸出爪子恐吓她,并没有真的去伤害她。”
“如果不是我们突然冲进去,你现在还能这样说吗?”我颇有意味地笑着问。
被黄鼠狼精附体的燕子转身对着卜算子说:“从你一来我就觉得我有改邪归正的机会。你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虽然你没出手,你的道行一定很深,而且不同于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修行。我认为你能够和黑狗精背后的势力抗衡。如果我跟你站在一起,就能继续修成正果。但是我祸害过他们家,怕你们不肯帮我。如果我主动来找你们,担心是自投罗网。还有附在嗷嗷妈妈身上的黑狗精,也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还是不得不为黑狗精做事。”
“就在你们冲进屋子被我逃出来的时候,我还有些失望。你表面看起来那么强大的气场,堵在门口都没办法拦住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你,也许你连黑狗精的对手都不是。只不过在故作高深。我一边飞逃一边想结果上了你们的当,给你们逮到了。没想到你没露一点儿身手,就用一个普通人的技巧就逮到了我。最后还救了我的性命,使我免遭黑狗精的毒手。说白了,我这命就是你们给的,所以我愿意站在你们这一边,死心踏地的为你们效力。”
卜算子看看我,点点头对着被黄鼠狼精附身的燕子说:“行,我们相信你。”又对我说:“嗷嗷,把笼子打开,放它出来。”
我走过去打开笼子。燕子也走到床边上坐下。我看见燕子长长出了口气,像刚睡醒的样子,四下里看看说:“我怎么还在这屋里,什么时间了?”
我笑着说:“快三点了吧,你被黄鼠狼精附身了。站那儿替它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这会儿刚坐下来。”
燕子扭头去看装黄鼠狼的笼子。黄鼠狼刚从里面钻出来。燕子走过去抬脚就踢:“我叫你附我的身,弄的我臭哄哄的。”
就听得哎哟一声叫唤,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说:“姐姐,你踢疼我了,谁弄你一身臭哄哄了。”
燕子一惊,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漂亮女孩。娇小的身材,齐耳短发,圆胖脸蛋,一双讨人喜欢的大眼睛。这会儿正忽闪着大眼睛委屈地望着燕子呢。
燕子有点儿不知所措:“你,你,你不是个老太太吗?怎么变得这么年轻?”
那女孩调皮地转了个身,笑着问燕子:“我老吗姐姐,我有那么老吗姐姐。”
燕子围着那女孩再转一圈,高兴地说:“你小嘴儿真甜,我认下你这妹妹了。以后姐也有做伴的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来,先让姐姐摸摸,你这身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女孩靠近燕子转着圈儿给她摸,嘻嘻笑着说:“那我就叫摸摸好了。真的真的,浑身都是真的。”
燕子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笑着说:“去,哪有女孩子叫摸摸的。换个字,叫漠漠吧。”
女孩很开心地说:“好哇好哇,我就叫漠漠了,以后咱就是一伙的了。”说着走到表舅爷跟前一弯腰说:“表舅爷好。”卜算子点着头说:“嗯,好好,没想到你还挺乖巧的。”
漠漠又走到我跟前,一伸手说:“嗷嗷哥,握爪。”
我伸手握了一下,纠正她说:“握手,握手。”然后我问她:“你白天也能保持这样吗?”我意思是问她白天能不能还是人形。
漠漠摇摇头,可怜巴巴地望向卜算子。卜算子咳了两声说:“你别这样,别这样,我这真受不了。”说着他伸出右手,捏个梅花指,念了一声口诀。接着变换花样,对着漠漠一弹。漠漠意外地哎了一声。然后很开心地对卜算子说谢谢。
接下来我提出怎么睡觉的事,不知道她们两个睡在那屋漠漠会不会受到报复。说不准连燕子都有危险。
卜算子说:“那就把床重新挪一下。燕子和漠漠睡里面,中间拉个布帘。我和嗷嗷住外头。另外嗷嗷燕子给你们俩说一声,漠漠白天是隐身的,其他人看不到。”
我和燕子羡慕的不得了,问卜算子我俩是不是也能隐身。卜算子说你两个大活人往哪隐身啊,除非躲屋里不见人。
我和燕子很夸张地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我们几个人把床位重新摆放,又到燕子那屋拿来被单挂在中间挡上。折腾好刚刚躺下,外面就有人敲门。很响的那种擂门声。我大声问谁呀,然后很烦地坐起来。打开门看看外面并没有人。刚躺下敲门声又起。我刚一坐起来,卜算子说,睡你的觉,不要理他。是不是听到敲门声了,都是你自己想的,根本没有人在敲门。
卜算子说的没错,我用手指堵住耳朵,敲门声仍然很响。后来我可能是太困了,也可能是敲门声响累了。不知不觉地我就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擂门声惊醒的。声音大的震天响,和昨夜的擂门声无二。我看看天已经亮了,不会仍旧是我的幻觉吧。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卜算子说:“嗷嗷,是你妈在砸门,我们都起来吧”
我问卜算子:“我妈怎么了?这个时候砸啥的门,砸坏了不得自己花钱修啊。”
漠漠在里面说:“犯病了,是黑狗精在作怪。”
燕子不以为然地说:“还反了天了,表舅爷在这儿也敢闹腾。不给他点儿厉害瞧瞧不知道表舅爷几只眼。”
卜算子挺逗地说:“两只,就两只眼。”
我们穿戴好。我打开屋门,外面已站了很多人。都是我们村里的。我不知道我妈已经在外面疯了一圈。我爸在一边无奈地说:“每次都是这样,一犯病什么都不顾,弄得很多人围观。”
我妈见我出来,上前就要抓我的衣服。按卜算子说的,漠漠往前一冲,一头撞我妈妈身上。我妈往后退了两步。其他人都看不见漠漠,对我妈妈的突然后退都感到很意外。我妈自己也愣了一愣。因为她现在是黑狗精附身,所以能看得见漠漠,对漠漠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白天,也很感到意外。
这也足以证实,卜算子的道行不浅。
我妈愣了一下之后,仍然奔我过来,说我和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一个屋里男女混住像什么话。她这话说的真叫我没法解释。村里很多人都在,一开门燕子也是从里面出来的。要是就我和燕子,也没什么。因为现在男女朋友没结婚住到一块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是还和卜算子住一块儿就显得有些乱,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不开。具体的原因外人又不知道。
漠漠就在一边和我妈妈捣乱。时不时拉我妈妈一下。我妈只得用手不停地去打漠漠。别人看不见漠漠,只能看见我妈一只手在那里扫来扫去的。以我妈的反应速度,那是没法沾到漠漠的边儿的。黑狗精附在我妈身上,现在是有力使不上,只能对漠漠恨的牙痒痒。
我尽量离我妈远些。她一时也奈何我不得。我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矛头指向燕子,骂她是狐狸精,不要脸的,老缠着嗷嗷,这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燕子站在门边充耳不闻。像没听见一样。
漠漠不停地拉我妈妈,使我妈不但没能靠近燕子,反而往后退去。这使得我妈更加恼火,伸手往她自己脸上抓去。漠漠赶紧伸手拉住。我妈趁势就要对漠漠下手。卜算子手指一缩一伸,弹了一个口诀出来。我妈就愣在那动弹不得。
我妈在那儿定了一会儿,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像是被绳子捆上一样,用很大力气仍旧挣扎不动。挣扎一会儿之后浑身出汗。最后只得放弃挣扎,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卜算子问我妈服吗?我妈不作声。卜算子的嘴唇就动了一动,念了几个字。我妈的身子就动一动。好像是绳子缚得更紧了。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 易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