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忘说想要娶你,你可愿意?”叶琢又问。
秋月顿时羞红了脸,头差不多要埋到胸口去。
“看你这样子,是不喜欢他了?”叶琢见状,故意逗她,“那我回绝他了。”
“姑娘!”秋月着急起来,抬起头欲言又止。
叶琢疑惑地看着她:“怎么?”见她不说话,站起来装着往外走的样子,“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回房去了。”
秋月虽然知道叶琢故意逗她,但心里一急,还是咬咬唇道:“姑娘,我愿意。”
叶琢这才停住脚步,转头笑道:“哎,这就对了么。这里就咱们俩,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万一误会了,那就糟了。”
说着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你的亲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只是这段时间事情一桩接一桩,都没时间帮你张罗。现在你既然自己选了个夫婿,而且眼光不错,我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她拉着秋月的手:“秋月,我在南山镇时,多亏了你陪着我,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现在你要成亲了,如果你想专心做个贤妻良母,我可以把身契给你,再送你一处田庄。以后你可以跟杜忘好好过日子。”
“不不,姑娘,不用。”秋月连连摆手,“姑娘千万别赶我走,我想伺候姑娘一辈子。”
“你别急着回答我,去跟杜忘商量一下再说。”
“不用。”秋月极有决断的样子,“这件事,我跟他说过了。我说我要跟随姑娘一辈子。杜忘说他也不会离开三爷。”
叶琢注视她片刻,点了点头:“也罢。其实,我也舍不得你。田庄我仍会为你准备,每年收租金也是一个进项。你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是良人,以后,你们可以送他念书,考科举。”
“真的?”秋月欢喜起来,跪下给叶琢叩了个头,“多谢夫人。”
叶琢把她扶了起来,道:“不过你们的亲事,还是得等一等。待聂贵妃这件事了了之后,我才能静下心来给你们操办婚事。”
秋月连忙摆手:“奴婢不着急。”
“你不急,有人急着呢。”叶琢打趣道。
秋月一下红了到耳根。
“你父母他们,你看要不要接他们过来?”叶琢又问。
秋月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他们在南边生活惯了,到这里不习惯。哥哥他们在南边还可以做玉雕师,开玉雕作坊,也算是有一定的地位。到这里也不知做什么营生,就算有个田庄,农活他们也做不来。”
叶琢点了点头,一下子想起了祖父祖母。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习不习惯。尤其是祖父,以前在南山镇有作坊和铺子要忙,精神十足。到了这里,整日无事可干,岂不是闷得很?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聂贵妃他们连根拔起才行。否则,她出门都不安全。那大公主仗着她的皇上的女儿,不会被杀头,发起疯来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回想起以前在南山镇时,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什么事都得自己和秋月两人上阵,这让叶琢十分感慨。而现在,要做什么,她最多是出个主意,动动嘴皮子就行。一切都有杜浩然在前面张罗。
再想起杜浩然刚才的话,叶琢心里涌上一股甜蜜。
之后几天,因大皇子虽说被遣封地,但还没有马上离京;而宫中仍由聂贵妃把持,皇后之封尚未提到日程,叶琢便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并没有去宫中或是回叶府去。
这么过了五日,大皇子终于带着一千卫队去了封地,而云泽安那里,也得到了消息,说卫国公夫人会在三日后的初一那一天,到城外十几里远的一个寺庙莲音寺里拜佛。这个消息让云泽安很是高兴,立刻带上自己的家仆,也去了莲音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日祁国公夫人从何雅茹嘴里听说,莲音寺的拜子观音很灵,便兴冲冲地去找了大公主。
大公主成亲有几年了,但肚子一直没动静。大附马迫于皇家压力和大公主的淫威,虽然不敢明着纳妾,但在外面却悄悄地养了三个女人,并且有了一儿一女。这件事被大公主知道了,曾上门去大闹了一场。但她不育是事实,聂贵妃虽然哭闹着请皇上招大附马进宫里喝斥了一通,却拿这庶生的便宜外孙、外孙女没有任何办法。
可想而知,大公主心里有多急。平时也到处烧香拜佛。这一回听祁国公夫人说得有板有眼,哪家哪家妇人成亲多年没生养,结果去莲音寺拜了一回观音娘娘,回去就怀了孕。于是二话不说,就准备初一那天去寺里烧香。
除了大公主上香这件事云泽安不知道,消息不甚灵通的可怜的他更没想到,卫国公夫人何雅静,在莲花山上走到半道,就忽然感觉头疼,于是转向不远处的一处庵堂,找了个地方歇息,并没有上到山顶的莲音寺去拜佛。
欲要干坏事的云泽安好歹也是当官的,手下有那么几个能干的,并不需要他事必躬亲。而且为了避开嫌疑,他也并没有到莲音寺去,而是找了山脚的一处农家落脚,派了两位最能干、最灵机、武功也最强的的手下去执行任务。
隔了大概半个时辰,派去打探消息的手下便来回报,说成功了。庙里一个贵妇,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发了疯,自己脱了衣服,抱住旁边正敲打木鱼的和尚就想行那羞人之事,幸亏身后丫鬟婆子拉住了她,才没污了佛堂。不过在场的除了那贵妇,还有其他来烧香的人,她这羞人的一幕,被看了正着。这位贵妇的名声,可算是毁了。
云泽安听了,大喜,哈哈笑道:“总算出了我心头一口恶气。”又道,“一会儿回去,我就催二夫人将那衣服绣好。等那女人被休,就投到那府里去。”
那手下拍着马屁道:“都这样了,那女人怎么还有脸活下去?怕是此时就找个地方投缳自尽了。”
“那就更好了。”云泽安咬牙切齿地道。
几人等了一会儿,却见那去办事的手下迟迟未归。云泽安感觉不妙,叫道:“别等他了,咱们先回去。”又怕手下寒心,解释道,“反正他也认得路,脱了身,自己会回去。”
可没等他这话说完,外面便有人一拥而进,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人擒了个正着。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可是朝庭命官,你们怎么能胡乱抓人?”云泽安心里惊慌,嘴里拼命地叫了起来。
身后之人冷“哼”一声:“你是哪国奸细?竟然胆敢算计大公主!”
“大公主?”云泽安一愣,嘴里叫得更为起劲,“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云泽安,彭城南安人,四年前中探花,现为池县县令,怎么可能是奸细?不信你去查。”
“哼,是不是奸细,公堂上说去。”那人将他绑好,用力一推,“走。”
云泽安也知道此时挣扎没有用。只一心期盼着是抓错了人,到见到京城府尹便一切明白——京城府尹王大人,在秦若彤在世是他是见过一面的,那王大夫对他印象极好,还不断地夸他才华横溢。云泽安相信,他一定会还自己一个清白。要知道,他陷害的是卫国公夫人,可不是大公主啊。
然而到了大堂上,看到被五花大绑明显被用过刑的那两个派去执行任务的手下,再听府尹把案情一说,云泽安顿时绝望了——他这两个最能干、最聪明的手下,下药下错了人!
十月初三早上吃过早饭,瑞王府正院的厅堂里,瑞王妃正对三位儿媳妇道:“……大附马虽说家族没落,却也是个侯爷。原先聂贵妃把持后宫,大皇子又有希望当太子,就算大公主骄蛮任性,他也只得忍了。可现在,他可忍不住了。今天早上,就闹到了养心殿,希望皇上能允许他将那三名妾氏和一双儿女接回府中。虽说聂贵妃哭闹得厉害,但皇上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至于大公主,以后恐怕也只能在家吃斋念佛,再没脸四处嚣张跋扈了。”
说着,她笑盈盈地看了叶琢一眼。
“如此一来,三弟妹以后出门,可就安全多了。”何雅茹则转过脸,微笑着对叶琢道。
叶琢站起来对着瑞王妃和何雅茹两妯娌福了一福:“叶琢多谢婆婆和两位嫂嫂的维护。”
叶琢这话虽然没说明白,但瑞王妃却明白她指的是这一次对付大公主的计谋里,她们所出的力。
“婆婆。”叶琢对瑞王妃道,“我想进宫去看望玉妃娘娘,您看我什么时候进宫比较合适?”
自从知道杜浩然是穿越人士,叶琢就急于把这个秘密跟顾尘分享,也想跟她商量一下要不要把龙石种玉料给杜浩然。但有了上次进宫的危险,瑞王妃和杜浩然一直不同意她进宫去。所以一直拖着。
可现在是十月初三了。无论如何,她得在十五之前进宫一趟,见上顾尘一面,把杜浩然这事告诉她。 玉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