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起来吧,我有点饿了。”
“是。”
云书抹了眼泪,有条不紊的安排大家去忙,很快,精致的饭菜便摆在华如初面前。
和平时一样吃了两碗饭,装凉菜的碗更是干干净净的一点不剩,华如初这才满足的擦了擦嘴,道:“云书,晚上再给我用菜茎做个凉菜吧,想吃了。”
“也就您喜欢吃这些百姓都吃腻了的东西。”云书端了水过来给她漱口,又拿了帕子给她净了手脸。
“天天煮着吃自然没什么味道,凉拌着吃不错。”
看小姐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受影响,云书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可另一方面心却悬得更高了,姑爷是不是听了那番话才这么不给小姐脸面去了绿柳那里?
如果真是如此,那小姐该怎么办?以小姐的性子断无可能去示弱,她要怎么做才能化解了这件事?
“云书,下午你出去一趟,好好安抚琳琅阁过来的人,吃穿用度上面都不要亏了他们,让他们别着急,安心住着就是,你多带些银钱出去交给马柏,让他这段时间多去打听打听他认为对我们有用的消息以及他觉得异常的事,还有,告诉他们,琳琅阁三个字不准再说出口,冀州没有琳琅阁,只有——假面阁。”
马柏,华如初的外管家,七年前华如初救下来的武林中人,后来助他报了灭门之仇,他无处可去,也没了野心,干脆就跟了华如初,帮他打理生意。
琳琅阁最被人熟知的是云书公子,可扬州人同样知晓,琳琅阁还有一个不爱出面,却非常有头脑手段又年轻的马管家,只是没有云书长得好,名声自然也就没有他响亮。
“是,婢子一定让他们记住,以后只有假面阁,还有春玉,小姐,婢子想让春玉在外面呆一段时间,等她病好了再让她回来,要是把病过给您或者姑爷就不好了,正好让她在外面管管事,婢子暂时不想开您身边,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婢子不放心。”
“云书,你家小姐我没那么容易被欺负,你不用担那么多心,不过把春玉带出去也好,要是你们都病了谁来侍候我?至于其他的事我再好好想一想,不急。”
“是,小姐,您精神不太好,去歇一会吧。”
掩嘴打了个呵吹,华如初起身,“也好,你们也轮流歇一阵。”
那边院里,绿柳温柔如水的在留人,“大公子,这会太阳正烈,您就在这里歇会觉吧,绿柳给您打扇子。”
祁佑看绿柳一眼,眼神深沉,绿柳不由得颤了颤,赶紧道:“大公子,绿柳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让您晒着。”
祁佑不置可否,起身离开,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虽然早就习惯了大公子的寡言,可这次,绿柳却感觉到了不一样,态度上的不一样,以前大公子来她这里不会这么心不在蔫,不会总不理会她的话,更不会拿那样的眼神看她,这让她非常不安,好像,好像事情起了她不知道的变化,而且,这变化对她极为不利。
捏紧了帕子,绿柳挺直脊梁回了屋,她要好好想想,想想。
中午最是疲乏没精神的时候,祁府这会少有人走动,除非被主子吩咐了什么事,不然仆人都找了地方躲懒去了,祁佑以比平时慢上两倍的速度来到了还有着新痕的院落。
从小在阴谋诡计中长大,抛却一时的情绪,在去到绿柳院子后他就清楚今天的冲动会给新夫人带来怎样的后果,不是不后悔,可一想起听到的那些话他就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当时他甚至想如果今天他就歇在绿柳这了如初会如何?
会生气吗?还是会伤心?
可能,以如初的性子还会贤惠的给自己送补身子的药来吧。
绿柳的祈盼他懂,三个女人里他也最喜绿柳的贴心,想借用她的贴心来抚慰自己一番,可心不但没静下来,想到的却更多了。
在绿柳挽留他时心里窜出来的怒气更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当时他在想什么呢?对,他在想绿柳太不知轻重,怎能如此置新夫人的脸面于不顾,怎能给新夫人惹来闲言碎语。
跨入院门,心中烦烦扰扰的情绪在看到大树底下空置着的桌椅时蓦然就沉淀了下来,环眼四顾,院子早不复一开始的空荡,细微处添置的东西让院子看起来鲜活不少,不知道如初说的驱蚊花草有没有找到,她那身比三人中皮肤最好的绿柳还要细腻的肌肤被蚊子叮上一口恐怕就会长出一个大包,冀州他手底下的人熟,还是他派人出去找找吧。
侍候好小姐睡下,又把春玉好好叮嘱一番安排出去后,云书就心神不宁的在屋檐下走来走去,等了许久也不见姑爷回来时她心就冷了半截了,要是姑爷今天就歇在绿柳那里,小姐这脸面就真要丢光了,府里那些嘴碎的还不知道会说出怎样的难听话来。
正打算回转进屋,眼角余光就瞟到祁佑走了进来,看他站在院门口没动她也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没有迎上去,她不能表现得太迫切,不能让姑爷觉得她心虚,她还得……还得露个口风给姑爷知道,小姐并不知道她说的话被姑爷听去了。
祁佑也终于觉得太阳太烈,抬步往里走去。
云书这才迎过来行礼,“云书见过姑爷。”
“你家小姐呢?”
从语气里听不出来什么,云书斟酌着道:“小姐在午歇,她夏天都有这个习惯,婢子这就去唤小姐起身。”
“不用。”没有去内室,祁佑直接在花厅坐下来,“春玉你安排出去了?”
云书愣了愣,心下暗暗讶异,嘴里却回话道,“是,春玉偶感风寒,婢子担心她会把病过给小姐,就安排她去了小姐出嫁的那座别院,等她完全康复了再让她回来。”
“偶感风寒?”
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云书却听出了嘲讽的味道,却还是不卑不吭的道:“是。”
“欺上瞒下,自作主张,恩?”祁佑何等聪明人,哪会看不出来云书的打算,他还在想要如何面对如初时哪想到她的丫头根本没把这事上禀,这样胆大包天的丫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教出来的,就不怕有朝一日为她引来祸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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