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满意夫人的眼神放回到自己身上,祁佑很是愉快的点头,“恩,祁亮带着人在外面等着,你想放哪里?”
紫砂泥再能做出精美的东西来此时也只是一堆堆的泥土,放到花厅来是不行的,这些泥土要处理好派上用场也需要一个地儿,如果可以,她是很想放到别院去的,可是她也不能总是往外跑。
“云书,厢房还有空屋子吗?”
“有的,您的嫁妆虽然占了几个屋子,可还是有几间空着,您是想放到厢房里去?”
“恩,正好祁亮带着人,你去让他们帮个忙,清一个厢房出来,我有用处。”
“是。”
此时祁佑已经饮尽了一杯茶,明明和太子那里是一样的茶水,怎么就觉得夫人这里的更好喝呢?
“你做那个动静大吗?”
“应该不大,怎么?不能在府里做吗?那我让人送去别院。”
“如果动静不大,在这里没事,只是你若是不想引人注意,最好别让人知晓。”
“可你都让人把泥土送来,别人看到会不会多想?”
“箩筐用东西盖住了,没人知道是什么。”
华如初顿时笑开了,有个什么都想得远想得仔细的夫君还是很有好处的,“我不会让你白费心的,若是送礼,茶叶配上茶壶才是绝配。”
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祁佑没有说出破坏气氛的话,他其实是抱着给点东西给她玩的心态把东西弄来的,虽然女人玩泥巴有点异类,但是自家夫人也不是世家出身,有点异于常人之处也没什么。
要是华如初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会收回先前说要亲自做一个送给他的决定,好东西就是给猪拱了也不要给不识货的人,尤其还是费了心劳了力的东西。
因为祁佑今儿回得早,华如初决定稍微早点吃饭,再去主院那边请个安,至于公婆那边,她打算明天去,祁佑从心底里不愿意亲近他的父母,那她便独自去吧。
看到两人前来,两老都很高兴,老太爷脸上虽然看不出喜意,可眼神却是要比往日温软的。
大宅院里,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话,华如初没有一点不耐的倾听老夫人老人式的啰嗦,那边老太爷在问祁佑朝中的事,虽然荣养在家,可老太爷对朝堂的关心一点不比别人少。
离开时,老夫人免不了老调重谈,“佑儿,要是有时间去看看你爹娘,他们总归是挂念你的。”
“是,祖母。”
答应得倒是挺爽快,可你倒是行动啊,老夫人无奈的叹气,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快从她眼前消失。
回屋的路上,经过岔路口时,华如初停下脚步,“要去吗?”
祁佑脚步只是顿了顿就继续往前走,“天黑了,回吧。”
老夫人,孙媳妇努力了,是你孙子不愿意去的,不能怪我,心下这么安慰自己一番,华如初欢快的跟在祁佑身后往来路走,其实,她也不是那么愿意去的,这天底下大概没有几个媳妇愿意去亲近婆婆的,不然天敌之说从何而来?
跨进院子,看到树下桌子上摆着的两盏茶,华如初也没了在外时的那些顾忌,拉着祁佑的手就走了过去面对面的坐下。
祁佑眉眼不动的随她动作,手腕处的温热柔软仿佛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
满足的喝了口茶,华如初眯着眼睛回味,“祁佑,你有没有觉得老夫人那里的茶没咱们家的好喝?”
咱们家?他们两人的家吗?祁佑不动声色的捂了捂自己胸口,跳得有些快,心下的欢喜那么明显,就因为那么一句话?
“祁佑?”
“恩,是比不上咱们家的好喝。”
听到他的回答,华如初没有深思他刚才的走神,道:“你没让人送水去主院吗?”
“送了,爹娘那里也送了一桶。”
“那就奇怪了,一样的茶叶一样的水,怎么就还能泡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祁佑也不懂,太子那里的水是他亲自带去的,太子喝了后倒是直说这水奇妙,当即就把他送去的水亲自送到宫里去了,还亲自给圣上沏了一盏茶,很是得了欢心,可他在太子府喝着,也没觉得和平时喝的有何不同,倒是一回夫人这里便感觉出了好喝,这是个什么理儿?云书泡茶手艺出众?
华如初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脆就扔到一边,说起今天下午的事来。
祁佑听得直皱眉,幸得夫人不是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绵软,绿柳怎么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府里的规矩并不是才订下来的,多少年来都是如此,怎能因为她绿柳就坏了规矩?你不用理会她,我让人去申斥一通,免得以后越来越没有规矩。”
就知道他不会答应,华如初低头笑了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当时我也没有应承,但是后来我又想了想,绿柳明知道规矩如此却还是来求我,必定是另有所图,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半疯狂的状态,既然她打定主意我觉得不如就满足她,不然恐怕她还会惹出别的事来,要是再半夜三更求到你面前把事实闹大了,老夫人和婆婆就真的要对我有看法了。”
“我不会让她有求到我面前来的机会。”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祁佑,你便允了吧,让事情在可控制范围内我心里才能安稳。”
祁佑深深的看向她,似乎是想看穿她的真正想法,“你这般顺着她,以后她们只会越来越过分。”
“祁佑,说句你可能不高兴的话,我宁愿她们在明面上闹腾也不想她们耍阴招,吴氏和段氏这些天太安份了,安份得我寒毛都在警惕,我不知道你有多了解她们,但是我不相信她们是多天真单纯的人,这内宅,养不出那样的人来。”
华如初低头打量着自己的十指纤纤,这么洁白,虽然出身武林,到现在为止却也没沾过血,以后呢?出了武林入了世家反倒要染上血腥吗?从心底里,她不愿意。
只要能够自保,其他的,她不介意偶尔退让一步。
“我……确实不了解她们。”祁佑想了想,很艰难的承认,他在这事上不上心,只要求她们不许惹事,这几年她们也确实让他省心,于是便越加忽视了。
华如初很想问问当初他是怎样收的段氏和吴氏,可一琢磨便歇了心思,她还是少说少错少做少错吧。
夜幕低垂,对面夫人的脸也低垂着,柔和的眉眼,微颤的睫毛,朦朦胧胧中很美。
可这样的沉默,让祁佑心下不悦,她这时候在想什么呢?不高兴他有妾室吗?可若真是不高兴,为何每每提起都是那般风淡云轻,仿佛根本不在意那几人的存在?
还是说,她此时的情绪也和她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的表现一般,也是带着伪装的?
“如初,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不管你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夫人。”
华如初满心诧异的抬头,她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让这个男人心里起了这种心思?还用……如此深沉的口气。
“我没有伪装,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和在别人面前不一样。”
真是如此吗?祁佑推开茶杯起身,“你记着便好,起风了,回屋吧。”
“恩。”
早起,在祁佑起身时华如初便醒过来了,迷糊着声音问,“什么时辰了?”
祁佑在床沿坐下,给她揶了揶被角,“还早,你再睡会。”
“不了,祖母说了明天要去主院用膳,今天再不去给公婆请安,恐怕婆婆都要过我这来兴师问罪了。”
祁佑沉默了一会,说出了让两世为人的华如初也惊讶的话,“如果不喜,你应付应付便是。”
“那是你的爹娘……这样做会不会对你不好。”
“这祁府里,以前我认的亲人只得祖父祖母。”
那现在呢?华如初咬住嘴唇,险险的把这话消灭在嘴里,有些答案,知道比不知道好。
“那毕竟是你爹娘,没有养恩也有生恩在,祁佑,我是你的夫人,不说要给你什么助力,至少,我不能给你惹来麻烦,媳妇侍候公婆天经地义,我知道你护着我,你放心,爹娘不会为难我的,说句难听话,娘若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爹哪能抬了一房又一房,对那些女人尚且如此,对我又怎可能狠辣。”
祁佑静默了半晌,才道:“好。”
非是他心狠不认爹娘,这祁府现在看着你好我好风平浪尽,可是转去十年二十年的祁府没有如今势微时,每房争斗的如何厉害只有在府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才清楚,他是被爹娘以争宠的手段送离身边的,祖父看重他,说要把他带在身边时那两人只顾着高兴没让别房的人占了便宜,根本没想到他们的儿子还那么小,离了爹娘会如何。
都以为他不清楚当年的事,可谁又知道他记事会那么早?有时候他倒宁愿他不要那么早慧,如若不知道,能省了多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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