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将王小草拉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悄声问:“你刚才在这儿那会儿,有没有瞧见一个长得黑黑的,高高的男子,手里拿个篮子过来买肉。”
王小草,想了想,问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那个?”
“啥?”弯弯惊了一跳:“脑子有问题?不会吧?”
“刚才是有个黑高黑高的男子过来买肉,他手上拿了个篮子,拿到肉以后他居然不给钱,李师傅不让他走,他还不依,问他干嘛不给钱,他却说他娘只给了他篮子,让他来买肉,又没给他银子,当然不用付银子。你说这样的人不是傻子是啥?”
弯弯和百首顿时无语,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会不会王小草认错了?
见弯弯两人脸色有些不信,王小草又道:“二姐你说那是多长时间的事了,我在这儿也就站了一刻钟的时辰。”
弯弯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好像也就一刻钟前的事。”谭二虽然没说话,不过真没瞧出他脑子是有病的,弯弯不死心,继续问王小草:“那后来怎么办?你有瞧见其它人吗?”
“有啊,后来过来一男一女,是他爹娘,我听那男子这么叫的。”然后王小草又将那一男一女老头老妇人相貌形容了一遍。
弯弯和百首顿时不知心里啥滋味。难不成谭家的人以为他们家有个来生,所以也拿个傻子来糊弄他们?可依王小草的叙述,那谭二连来生也不如呢!
这就是王媒婆那姐妹说的太老实?
敢情把她们一家子都当傻子了!
下午,弯弯看到王媒婆,气愤的把这事告诉了她。
王媒婆也不相信:“你妹妹不会是瞧错了吧?”
“我也希望她瞧错了,可她形容的那人确实是谭二,再说她有必要去诬陷谭二吗?”
王媒婆顿时内疚起来:“哎哟,你瞧我这办的啥事,本以为找到了好人家,谁知道谭家竟怀的这种心思,这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呢?”
这事确切说来也怪不得人家谭家,要怪也是王媒婆那姐妹,说得不清不楚,这傻子岂是能用老实来形容的?
王媒婆也很气愤:“我一定得找她去,竟然敢如此骗我。”后来她又细细回想了那姐妹当时的话,顿时一拍脑袋,拉着弯弯的手惭愧的道:“二妹,我诚心跟你道歉,都怪我啊!我那妹子确实是说谭二太老实,可当时她也提醒我让你们好好相看相看,语气还怪怪的。哎,是我没明白过来啊!”
弯弯怔了怔,这时候她还能怎么说。
“二妹,要不你说我两句吧,你可别生我的气啊!”
看着王媒婆无比自责的样子,弯弯只能无耐的笑了:“哎,没事,该是没缘份吧。幸好这事发现的早。”
王媒婆立刻点头:“对对。看我这办的啥事。你放心,这事就咱们几人知道,不会再有其它人知道。”
而且王媒婆第二日去了谭家村找到自己那姐妹,果然那谭老二是个傻的,连来生也不如,至少来生还知道买东西得给钱,复杂的事他脑子便反应不过来了。但就这种小事谭老二也不会。
那日王媒婆的姐妹本来想细细跟她说的,后来两人说话的时候有一个谭家隔房亲戚走了过来,所以,她才没明说。等到她有机会说的时候,王媒婆又急匆匆的走了。
本来以为给麦草找到了好婆家,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件糟心的事。看来这事也急不得,只有顺其自然!
正在弯弯糟心的时候,谢逸来了。
那天她正在地里锄草,麦草跑到田里来找她,告诉她有人来找她。那时百首正好在矿上。
弯弯跟着她回到家,就看到谢逸悠哉悠哉的正站在她新菜园旁瞧着。身边没带其它人,常带的那小厮不在,长随也不在。
长衣飘飘,衣角连连,挺拔身姿带着一身正气,只看背影就让人心生好感。
难怪人们常说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心性将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
像谢闲这种心术不正之人,身上怎么也不会有这种气质。
谢逸看到弯弯时不由眼前一亮,笑眯眯的,有模有样的朝她拱了拱手:“许久不见百首兄弟,特来看看。”
弯弯笑了笑,道:“百首今日上工,在矿上,不知道二少爷有啥事?”
谢逸摇头叹气:“长时间不来,和村子里倒陌生了,这好不容易来一次也没人请喝茶。”
弯弯一笑,顿觉谢逸也有幽默的时候,便道:“那二少爷请先坐坐。”然后去了厨房烧水,麦草帮着将茶拿出来,泡好茶,弯弯端了根凳子放上面,放在谢逸旁边,作了个请的姿势。
谢逸端起碗先闻了闻,点头,吹了吹水面上的菊花,浅喝了一口,接着皱眉,然后慢条斯理的将碗放回了凳子上。
弯弯一怔,忙道:“乡下茶比不上贵府的,还请二少爷莫嫌弃。”
谢逸看眼弯弯,仍然皱着眉,然后指着碗:“太烫!”
弯弯差点笑出口,水是刚烧的不烫才怪,这人烫得厉害既然还能装斯文,果然是高人啊!
面上不好意思的道:“这才烧好的水,没来得及跟二少爷说,你别生气。”
谢逸无耐的笑笑,摆手:“我生啥气呀,你给我想了那么一个挣钱的好点子,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弯弯听着一喜,忙道:“不知道这烧烤在京城卖得怎么样呢?”
谢逸拿着扇子在手里悠哉敲打着,高兴的道:“在‘福生酒楼’还没啥是没人吃的,再说你发明这东西实在是太……抢手了。每天来的客人几乎每人都必点烧烤,当初派到京城去的那几个师傅早已经出师了,酒楼可谓是财源滚滚来呀!”
弯弯也很高兴:“这不是很好吗,现在恐怕京城没哪家酒楼敢跟‘福生酒楼’比了吧。”
“那是自然。”谢逸一言一语仿佛与弯弯是多年的至交朋友,话里都带着与有荣焉的味道。
说话间,谢逸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放在弯弯面前,笑着道:“这是这半年来烧烤的分红。”
弯弯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她高兴得差点当场跳起来,两千两啊。好比方是现代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夜之间突然有了好几十万,或者上百万,那是个什么心情?身体里的血液都在翻腾,激动又激动………
转念又想,她都能拿两千两,那谢逸岂不是赚翻了!
恨呀,时不再来啊,若当初她和百首有两千两作本钱,那么现在坐在钱庄数银子的就是他们啦!
不过,她不是个贪心的人,才开始就有这么可观的收入,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多,想到以后他们啥也不用干就有这么可观的收入,而且一辈子也不愁吃穿了。弯弯嘴笑得都快咧到了耳根后。
等她高兴够了,谢逸才道:“这些是开始到年底的,我走后的一个月,也就是年节这一个月的盈利是还没算的。”
弯弯张着嘴,她已经呆愣住不知道要说啥了,本来以为这些就是这半年多所有的分红,没想到还有一个月生意最好的没分。
哎呀我的妈呀!心里飘飘然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花这两千两银子了!
谢逸笑眯眯的看着弯弯,对她表露出来的财迷相一点也不反感,谁不爱财,虽然她有时候表现出令人意外的精明,但做事坦荡,不像其它人,这也是谢逸愿意和她合作的原因。
弯弯小心的将银票揣在怀里,然后热情的招呼谢逸:“二少爷喝茶,喝茶,你一路过来一定口渴了吧,多喝两口。”
谢逸咧嘴一笑,端起碗应了声:“好”然后咕噜两下将半碗茶水一口气喝光了。
麦草恰到好处提着水过来掺茶,看到麦草后谢逸一怔,这才注意到自个儿跟弯弯说话这么一会儿,其实院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在,问她:“这是你妹妹?”
弯弯摇头:“这是麦草,咱们村的……”然后把麦草和香秀的事告诉了他:“……现在她娘不在了,她一个人夜里在家不安全,所以一直和我们住一起。”
谢逸凝眉,点了点头。
既然说到这,就得提提谢三的事。
弯弯端坐好,看着谢逸皱着眉道:“……相信三少爷对麦草娘的事多少有些耳闻吧,她娘和她爹虽然分开了,但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一个人将麦草拉扯大,若她是个如此小气的人,怎么能克服那么多的困难,忍下那么多的苦难把麦草养大成人?”
“所以……”谢逸看着她。
“所以,香秀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杀的。”
弯弯说得很坚定,谢逸皱紧了眉,片刻,他道:“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给麦草姑娘一个交代的。”然后又道:“西北的生意有些问题,我在这边待不了几日,有事你们可以直接去找余掌柜。”
有你那弟弟在,有些事恐怕找余掌柜也作不了主吧!
但这话弯弯不好说出口。
“有些事我不在,你们自个儿注意点便是。”说完谢逸起身,然后又想起什么,对弯弯道:“矿上现在缺个工头,让百首兄弟干怎么样?”
弯弯还没反应过来,谢逸已经朝着院门走去,并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正好余掌柜从外面走了进来,忙跟谢逸道:“二少爷,三少爷刚去了矿上。”
谢逸点头,弯弯急忙叫住他:“三少爷,不知道你啥时候得空,谢三趁夜翻墙入我家,欲行窍,还请二少爷替我们作主。”
谢逸手一扬便出了院子。
弯弯怔怔看着院门的方向,不知道他这扬手到底是啥意思?管还不管啊? 秀色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