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感慨
“什么?!”
陆玄览眼睛一瞪,眉头一挑,一脸的“你是在逗我吗”的表情。
孟子清笑嘻嘻盯着他,那只白嫩的手都伸到了他的跟前,一副不收到礼物就不罢休的表情。
被她这样光明正大的“勒索”,陆玄览气的胡子都抖了三抖,冷哼了一声之后,气呼呼的从怀里掏出一支小手臂那样长的短箫。
短箫浑身清透,是以上好的青玉制作而成,孟子清瞟了一眼,就知造价不菲!
在陆玄览拿出短箫的那一刻,最吃惊的莫过于一旁的林恭,只见他眼瞳一缩,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吃惊道:“老师,您这是……”
“老夫老了,再也吹不动这短箫了,还不如留给有需要的人呢!这丫头不是给之涧讨拜师礼嘛,免得她说老头子我不疼爱学生,所以只能忍痛割爱啦!”
将短箫往孟之涧怀里一塞,陆玄览气哼哼的转过头去,眼中闪过一抹肉痛。
这短箫跟了他许多年了,是当年东陵国的第一工匠大师打造的,在他三十岁生辰时送给他的生辰之礼,他一直珍藏至今。
此番拿出来送给孟之涧,作为给孟之涧的拜师礼,足以见他对孟之涧的重视。
孟之涧捧着那短箫,一脸的受宠若惊:“老师,您这礼物太贵重了,我……”
“给你了就拿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瞪了孟之涧一眼,将他后半句话给堵了下去,让孟之涧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只好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孟子清身上。
既然是孟子清给他讨得拜师礼,那孟子清自然不会让他退回去了,转过头看着他彷徨无措的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涧,既然是陆爷爷给你的,那你就收着!不过这件拜师礼的意义重大,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能辜负陆爷爷对你的一番期许。”
她话语认真,令的孟之涧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后给陆玄览鞠了一躬,道了谢后,便低下头去,细细把玩手中的短箫,一脸的爱不释手。
“好了,臭丫头别拍马屁了。”眼看天色渐晚,陆玄览站起身来,看了林恭一眼后,继续说道:“这天色不早了,老头子也该回去了,你们家人难得团聚,应该好好说说话,老夫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天色已晚,路上行走多有不便,陆爷爷不如住下来,一会儿子清给您烧两壶热水泡泡脚?”
见陆玄览要走,孟子清也说出了挽留的话语。
这天色晚了,路上漆黑不说,又是冬天的,外面还下着雪呢,陆玄览的身子不好,要是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不过在她的再三挽留之下,陆玄览还是执意离去。
见她神色担忧,林恭便出来打圆场,笑道:“孟姑娘不用担忧,这门外早有林某的人等候,不会让老师冻着的,再加上林某还有些事情要和老师商谈,所以不敢叨扰你们,只能接老师去我府中歇息。”
林恭虽表现的一抹淡然,但他眼中孟子清还是看出了一些忧心忡忡。
想来,他应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不得不求助于陆玄览,所以才会将他接去自己府中商谈。
他既然有急事,孟子清也不好挽留,点了点头道:“既然陆爷爷和林大人还有正事要商议,那子清也不挽留你们了,雪天湿滑,你们路上要小心一些。”
“好的,那我们就此告辞!”
朝孟子清点了点头后,林恭便扶着陆玄览走了出去,孟子清将他们送出门,看着他们上了马车,这才作罢。
坐进马车的陆玄览撩开车帘,对孟子清身后相送的孟之涧说道:“之涧,这几日你和家人过团圆的日子,三日后,老夫会来接你,你做好准备。”
虽然不知道陆玄览来接自己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是,老师。”
吩咐完孟之涧后,陆玄览深深地看了孟子清一眼,这才放下车帘,车夫驾车离开。
望着马车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孟子清一行人转身回了府中。
进了屋子,孟之涧不解的问孟子清:“姐,你知道老师说的来接我是什么意思吗?”
“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是要将你接去亲自教导,让你免于俗世的困扰,用心学习。”
听了孟子清的解释,孟之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还想询问什么的时候,孟子清伸出双手搭在他肩上,用着严肃的目光看着他。
“之涧,不管陆爷爷要带你去哪里,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要感到意外。他是闻名整个东陵的大学者,就算将你带在身边四五年,等到你能参加科考的时候在放回来,你都不要产生抵触心理,一定要用功学习,从他身上,只要能学到一点智慧,都足够你一生受用!所以啊,姐姐做主让你拜师陆爷爷,你千万不要怪姐姐,知道吗?”
“姐,我为什么要怪你啊?”陆之涧一脸不解。
“没有为什么,就算有一天你真的要怪姐姐,姐姐也不会生气,毕竟让你这么早就承担不属于你的担子,姐姐也是心疼的。你要乖乖的,想我们的时候,就给我们写信,记住我们一直都在你的身后,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要感到孤独,记住了吗?”
虽然不知道孟子清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但孟之涧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道:“记住了。”
“乖。”摸了摸孟之涧越发成熟的脸蛋,孟子清忽的露出了笑脸,将他朝自己的房间推去,催促道:“好了,快去休息吧,你可是伤员,大夫说了不能让你熬夜。”
一边说,一边将孟之涧推走了。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孟子清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有些酸疼。
或许是她太狠心了,让孟之涧这么小就承担不属于他的坚强,但她认为这是值得的,毕竟要走仕途这一条不归路,孟之涧就必须拥有强硬的心理素质。
陆玄览曾经官拜左相,手握重权,风云一时,若孟之涧跟着他学习,一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但仕途这条路始终是残酷的,孟之涧现在还小,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能让陆玄览教他去认清!
在她感慨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孟子清回头一看,孟百岁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此时也是一脸的感慨。
“之涧这孩子啊,最像他的父亲,就算前途有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你不要太担忧了,他以后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