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听到此处,想到多年前的防箭衣,想到很多与李瑶琴有关的事情,再想到这几年六皇子的行事风格的转变,心里便不由得相信起空渺道人的话来。
空渺道人又说道:“按理说,王爷与太子一边一个助力,在这方面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但看这些年来,王爷的很多事情确实不太顺当,贫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只能将事情摆了开来,还请王爷自行斟酌吧。”
贤王听了此言,心里更加的明白,六皇子只怕心里也有某种野心,他又认为沈秋君是母仪天下的命格中,自然对她言听计从,至于李瑶琴,只可惜她嫁去了定国公府,听说定国公府规矩极严,想来此时已被禁锢在后宅,而林景周不知她的好处,只怕对她所说的话,能听一半就不错了,这才使得六皇子处处风光,而自己这连时时不顺,唉,实在是可惜了李瑶琴的才能了。
其实贤王心中的谋划也有一些,只是现在还不到鱼死网破之时,他还不想早早就把事情做绝,便令空渺道人时时观赏天象,如有异常,立刻回他,至于其他,他自有主张。
一时贤王闷闷不乐地回到府中,便见沈丽君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想到空渺道人的话,心中不由泛起厌恶之情,看到妻子脸上的笑容亦是刺眼的很。
若不是沈丽君宁可失去贞洁也硬要活下来的话,现在的情况定是大不相同的。就凭沈秋君当年对自己的意乱情迷,还怕降服不了她一个毛丫头,虽说沈秋君是手段狠了些,但到底是个小丫头,不比沈丽君到底年长在王府又独尊惯了,他那时定有办法让她和李瑶琴二人都入了府,不仅一个助力也不给太子,自己的帝王之路也不必走得如此坎坷。
不过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贤王不由微叹一口气,也不理会沈丽君的殷切询问,冷哼一声,拂袖去了外院。
沈丽君被他当众给了个没脸,脸上不由讪讪的,想到贤王这段时间一直心情不郁,见他如此,只当他又犯了病,也不十分往心里去,带着丫头婆子到儿子院里去了。
过不几日,李意书却从北边回来了,这让李瑶琴惊喜万分。说起来,她对这个兄长还是蛮有感情的,如今分别多年,十分想念,在李意书回来的当天,李瑶琴便和林景周一同回了城安伯府。
对于李意书的回京,最开心的莫过于李夫人,看到儿子越发的魁梧健壮,如今又正经做了正四品的官,自谓儿子也算是有了出息,直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中就提起他的亲事。
这也是城安伯夫妻的心病了,眼看儿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一般的大的早就好几个孩子满地跑了,他却还不曾娶亲。
再加上其他的弟兄姐妹等亲友,李瑶琴和兄长也不过只捞着一点单独的时间简单讲了几句话。
李意书看着已经嫁作人妇为人母的妹妹,很是欣慰地说道:“看到你现在幸福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当年我在北边听说你因为北蛮相逼,要嫁贤王为侧妃,实在是气愤,恨不能杀光北蛮人,你乃是堂堂伯府千金,如何能去做人妾室,后来接到你嫁林景周为妻的书信,我这心里这才踏实下来,以你的品貌,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李瑶琴刚浅笑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意书又被母亲拽走,让他务必在明春去东边前娶了亲,李意书只得无奈地冲妹妹笑了笑,便结束了这段对话。
李瑶琴却有好些话要对李意书说,于是第二日又带着孩子来到城安伯府。
这次倒是有机会多聊了一会儿,李瑶琴不免遗憾地提到防箭衣一事,李意书也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你能看到那本书,保不齐这世上也会有别人看到,不过总得来说,还是于大齐有利,也就不要追究到底是谁所献了,况且就算是由贤王献上,功劳也全是他的,你我目前也不能得什么好处,就如这防箭衣,我不信是六皇子想到的,可功劳还不是都算在他的身上。”
见李瑶琴心中仍有些不服,李意书又说道:“好了,这些事你也不要去想了,如今你已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只一心相夫教子,外面的事自有林景周呢,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指手画脚的,林景周也是个傲气的,别让他误会你瞧不上他。我如今也有些成就,就算将来不能承爵,咱们家也不会落魄到那里去的,你只安心做好你的林家媳就是了。”
李瑶琴心里倒有些纳闷儿,感觉李意书的态度与前世大不相同,前世他可是一直在维护着贤王的,今生怎么看着不象是那么一回事儿呢。
李意书知道妹妹素来聪慧,定是看出自己与之前的不同心态,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说道:“我在北边,虽与北蛮无大战争,却也是小摩擦不断,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名利上的事情反而看开了些,这次回来又调离京城去东边,反倒有些好处,正好可以避开皇储之争,你得空也劝着妹夫些,别太一门心思地靠着贤王,和王爷皇帝们哪有什么兄弟情谊可讲,定国公府就是置身事外,也是荣华富贵不断。罢了,人各有志,他已经是明晃晃的贤王党了,你向来聪颖,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李瑶琴还欲待细问,却有丫头来回外院有客到访,李意书忙起身去了外院,独留李瑶琴在那里苦思。
李瑶琴知道前世大哥对她和贤王假戏真唱,也是颇多不满意,只是木已成舟,也只得认下了,后来她被沈秋君灌下打胎药,李意书得知后,极为恼怒,后来更是积极为贤王大业而奔波,也因此立下功劳,让她的皇后之路走的颇为顺利,如今她嫁与给林景周,可大哥的态度也变得太快了些吧。
李瑶琴苦思一阵,毫无头绪,心里不由埋怨老天,这次重生怎么看都象是在玩她,就好比将她空降到一经典的影视剧里,本来可以凭着对剧情的熟悉,可以得到最大化的利益,哪里想到这部影视剧竟然是被某无良导演翻拍的,人物还是那些人物,可剧情已经推陈出新,全然换了个遍,和原作相比,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变得面目全非,使得她熟悉剧情的优势荡然无存。
李瑶琴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虽然剧情改了,但一般情况下结局并不会改的,自己仍然是有优势的。”
今日茗哥儿也跟着李瑶琴来了,以前他可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不过这两日,城安伯府为了李意书的回来,早就高兴地乱成了一团,在他身上的心思便少了,这让他极为不适,便走过来,请母亲陪自己在伯府里走动一下。
李瑶琴还是很重视和儿子的亲近及对他的教育,便也干脆放下心中事,一心陪着儿子玩耍。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二门上,李瑶琴因怕遇到前边的客人,彼此不便,便拉着儿子要回转。
偏偏茗哥儿因年纪还小,大多是在内院玩耍的,对外院便有了几分好奇心,又看到自外院伸进来开得正艳的红梅,便硬要过去玩一会,李瑶琴也笑自己倒真是成了古代封建妇女了,又自认是在自己家里,应该不碍事的,便与儿子谈好,只在二门边上的小院里赏梅,不许乱跑。
茗哥儿连忙答应下来,母子二人便只在二门附近承意看了看,不想却见贤王正带了小厮走了过来,李瑶琴一时不好躲闪,只得规规矩矩行了礼:“见过王爷。”
贤王乍一见到李瑶琴,也不由吃了一惊。
他今日来找李意书,却是因为李意书去东边乃是他为其争取的,有些话要嘱咐一下。
原来到了那边,李意书便会升官成为主要的驻守将领,而太子自然不甘心将东边兵权拱手相让,便也争取了自己的人前去,皇上也不想他们一边做大,也就顺利把两边的人都安排到东边去了。
哪天二人谈到一半,便另有兵部同僚来访,贤王便大度地让李意书先将那人打发了,回来再谈。
李意书这一去半天,贤王也由小厮引路,过来赏梅,没想到竟遇到了李瑶琴,莫非这是天意?
贤王看着李瑶琴清清爽爽如白莲花一样温润地站在那里,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只让觉得心情舒畅浑身温暖。
这时茗哥儿见母亲只管低头站在那里,也不为自己引荐,只得上前进礼道:“茗儿拜见王爷,叩请王爷万福金安。”
贤王看着眼前被称为神童的茗哥儿,许是爱屋及乌,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喜爱来,又见他话儿说的有趣,便直接将随身所带荷包给他做了礼物。
哪知茗哥儿最是乖觉的,见眼前这位王爷极其大方慷慨,偏他又看上贤王腰间的一块玉佩,将荷包递给丫头后,他又上前作礼道:“如今临近新年,茗儿先在此拜个早年,祝王爷大喜大福,荣贵富贵,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李瑶琴见儿子一脸财迷样,不由轻笑着嗔视了儿子一眼,又悄悄看向贤王,却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不由粉红了脸,又低下头来。 毒妇从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