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繁华过后成一梦(4)
武媚骄傲地看着诸武、太平公主、张氏兄弟,“他们联合在一起要扳倒来俊臣!”她微笑着,心知肚明。她的骄傲所不能容忍任何人左右她。武承嗣武三思太平公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
太平公主按捺不住约出上官婉儿询问:“婉儿,陛下为何还没下诏书处置来俊臣呢!”
“陛下生性如此,公主要耐心等待。”
“等待?只怕我们都会被来俊臣算计了。”
“他早已经算计你们无数次了,陛下只当他说笑话。”婉儿让太平公主吃下定心丸,“要决断此事,就要请狄仁杰出面请命陛下。”
太平公主会心地笑了,“你真是冰雪聪明。”
武懿宗率军刚至赵州,听说契丹数千骑兵将至冀州,就心惊胆战.遂仓促退兵至相州,军需物资损失惨重。此事传到朝廷,朝廷中人一向鄙视武懿宗的萎缩卑鄙,有人故意写了一首诗《嘲武懿宗》:
长弓短度箭,蜀马临阶骗。
去贼七百里,隈墙独自战。
忽然逢著贼,骑猪向南趣。
武媚看着这首诗怒火中烧,武懿宗再一次让她蒙羞,使她看清楚武家子弟人的无用。“朕再一次给他机会,他却是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她哀叹着。
契丹军全线崩溃,兵败如山倒。孙万荣顿感无措,带领残兵败将逃走,先是受到了奚族军队的四面围攻,又遭到武周方面的三次伏击,契丹军星流云散,孙万荣在逃走途中为家奴所杀。至此,为时一年的营州之乱终告平定。为了庆祝这伤亡惨重来之不易的胜利,武媚宣布大赦天下,改元神功。
静下心来,武媚心中几番喜悦几番感慨,营州之乱使她感到仅仅依靠一己之力是难以支撑起大周的江山。“朕要用狄仁杰魏元忠等人重建大周的威严与辉煌。”她忽然变得更加和气更加平易近人了。
“朕想在宫里头骑马。”武媚说。“陛下,又有几位大臣联名要弹劾来俊臣。”婉儿扶着武媚骑上马。“是吗?”武媚明白时态进一步扩大了,她不得不有所交代。
“陛下。”狄仁杰走过来。
“狄阁老,来的正好,陪着朕一同骑马吧。”她热情的招呼着。
“是。”
洛阳宫,御花园,武媚骑着马,兴致勃勃,一点都不像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仿佛是那个初入宫廷的武元华,骑在狮子骢上,那一份骄傲与洒脱依然让人心动。高大的苑内林木树影婆娑,映在她的脸上,深深浅浅的印记。
狄仁杰看着武媚说:“陛下,您真是神采奕奕。”
武媚脸上浮起红晕,“是吗!”
“陛下,臣想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来俊臣呢?”
“来俊臣有功于国,朕不能不能考虑这些。”
狄仁杰立刻翻下马拜倒在地,沉声道:“来俊臣聚结无赖,诬构良善,赃贿如山,冤魂塞路,是为国贼。不杀不足以平息民愤,安顿朝野,何足为惜!”狄仁杰又拿出罗织经呈给武媚。
“如此机心,朕未必过也。”武媚看完罗织经,果断地说:“婉儿下旨:将来俊臣斩首弃市;还有李昭德一同赴死。”
洛阳西市,六月,天闷热异常。成千上万的洛阳百姓蜂拥而至,目睹一代名相李昭德与酷吏之王来俊臣共赴黄泉之路。“杀死他!”“用他的命来还我的儿子的命!”“杀死这个恶魔!啖其肉,喝其血!”来俊臣口含着木枣,站在囚车里惊恐地看着。不时有人向他丢来菜叶子与石子,怒涛般的吼声。李昭德站在另一辆囚车中,同样含着木枣,他想喊:“痛快!痛快!”却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乌云涌了上来;电闪雷鸣,暴雨顷刻而下。来俊臣胆怯地看着李昭德,他苦笑着,“忠臣得死,奸臣亦得死。”李昭德仰天大笑,“终于看到你赴死,痛快。”刽子手刀光闪过,两颗人头瞬间落地。
鲜血喷溅的那一刻,围观的人墙突然裂开,强烈的情绪无可遏制,人们纷纷推开刑吏,争先恐后地扑向来俊臣的那具无头尸体,撕扯着来俊臣的四肢,有甚至连皮带肉地张口就咬,状若疯癫,凄厉如鬼。短短几分钟内就变成了一摊肉泥,混和着雨水,任人践踏。而李昭德的尸体,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盖上了一张草席。
“陛下,洛阳的百姓如此憎恨来俊臣!”狄仁杰说。武媚有些震惊,“酷吏之治,朕从此废黜!来人,朕撰写《暴来俊臣罪状制》公布天下,朕要为百姓昭雪逐步平反以往的冤狱,从此我大周再无冤狱。”
“陛下英明。” 少女武则天:凤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