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调皮鬼(2)
要说跑山这活,不能吃辛苦的人干不来,一个独轮车跑烂两条腿,进进出出以货易货,赚的都是辛苦钱。要说镇上本来也有集市,要想自己的东西能卖出去,就要往远走,到更大的城市才能找到更新奇的玩意回来。所以有时候翻山露宿都有可能。这年夏天,大胆儿决定走远点上货,就提前跟媳妇说好了,推着独轮车出门。一路走过来车上已经装的满满的山货。
大胆儿出门都带一把防身的弯刀,这倒是个出土的玩意,应该是个上档次的陪葬,这么多年一直光闪如新。一般出土的玩意都会不认主的,大胆儿却用他的虎劲把这刀给征服了。咋回事呢?
这刀原是阿城那边一家农民的,当时有专门刨坟地找宝贝的,让这农民带过道,等人家把墓地里的其他玩意都拿走后,这农民就弄回来这么一把刀,本来想着留着以后卖个好价钱的。这把刀到手以后,就好好的包裹起来给藏在炕洞里。结果自从家里有了这把刀,他家处处是血光之灾。媳妇没事切菜能弄伤手,自己下地割草能弄伤腿,儿子砍柴能弄到脚,全家没一个能不伤到的。这农民自己心里有成算,知道土里出来的玩意邪性,又舍不得扔,就想着趁早出手算了。赶上大胆儿过来收山货,他就偷偷摸摸的把刀拿给大胆,想让大胆出去找个当铺或者古玩铺子卖了。结果大胆看到这刀,爱不释手,就想跟人家买下来。农民很实在,直接就说这刀出土的,邪性。大胆可不怕,死磨烂缠的用两麻袋蘑菇的价钱把刀买下来了。因为这事回家还被她媳妇一顿好骂。
不过这刀到手之后,大胆还真把他收服了。不是必须有血光之灾么?大胆虎劲儿一上来,把刀出鞘就往自己小腿上割了下去,血一下子就下来了。刷刷又是两刀,脸色都没变。他媳妇都直眼儿了。赶忙扯布给他包腿。你别说,误打误撞的,他就收服了这有灵性的东西。还是后来邓姑姑告诉二姨,这种东西生来带着血气,要是压制不住就会伤人,但是大胆儿却用自己的血气养活了这把刀,刀就从此认主了。
出门走山路,带着这把刀,大胆儿就有了底气。那时候山上的胡子也都认识他,还跟他买过东西,所以他在山上,真正怕的只有狼。眼瞅着天越来越黑了,大胆儿就取出了一盏气死风灯点上,继续推车上路。今天在马家屯耽搁时间太多了,估计今晚上得走夜路才能在下半夜赶到下个屯子了。大胆儿有点跟自己生气,要是不跟那帮大娘讲价就好了。跟女人讲价讲不过不说,太耽误时间啊。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也出现了一点亮光。大胆儿没多想,寻思着应该也是哪个急走夜路的,正好搭个伴。于是加快脚步往前撵,越走越近,真是个人影。佝偻个身子,还带着草帽。打着纸糊的灯笼,慢慢悠悠往前走。
大胆就喊:前面的大哥,你慢点,等等我咱俩一起搭伴呗。
那人影听了,还真停下了。大胆儿走进了瞧,应该不是附近屯子的,有些眼生呢。就首先笑着问:大哥这么晚你去哪啊?咱顺路不?
那人也笑笑说:没啥事,走亲戚回家晚了,我就住前面屯子,翻过山就到了。你倒腾山货的啊?都有点啥啊?说着就要过来翻腾大胆的独轮车。
大胆儿虽有戒心,但看他是一个人,长的又不莽实,也不怕他,就随手从山货车里抓出一把榛子和核桃递过去,说:也没啥好玩意,凑合过日子呗。
两人一路聊,一路走,这人真不客气,一把榛子吃完了,又自己去大胆车上掏。走了没一会,已经抓了十几把。大胆都没看到他怎么能把那么坚硬的榛子壳磕开,只听到一路上咔咔巴巴的,自己车上的榛子就越来越少。一个小时不到,这家伙已经嗑了半袋子。这下大胆儿有点不高兴了。你说你实在就实在吧,也不能没完没了的吃啊。这些货都是挑选出来的上等货,一点虫窟都没有,个保个的满瓤,到城里比一般的多卖一半的价钱呢。但是想了想,大胆还是没出口说他。估计这人就是太实在了吧。
边走边吃,这人嘴里还不闲着,问大胆这啊那啊的。大胆也一一应付。忽然大胆儿的灯晃了晃,光下渐渐暗了下去,大胆心说坏了,自己压根忘了带灯油出来,这灯在家就用过,没将油蓄满啊。不过看看对方手里的灯笼,好像还挺抗烧的,就也不在意,有光就行呗。过会儿,大胆的灯呼的就灭了。
自己的灯灭了,大胆才觉得这人的灯笼咋不亮堂呢?光线的竟然不是橘色的光,有点绿幽幽好像鬼火。他就问了一句,那人回答说,啊,自己家里的蜡烛和铁钉子放一起了,估计粘上铁锈了,冒出光就这色儿。大胆不懂,也没细问。只好靠近了那人,好借光走夜路。
只是靠近了,这人身上的味道太难闻,好像几百天不洗澡一样,臭烘烘的,大胆有点嫌弃的说:兄弟你多久没洗澡了啊,身上的泥句了都能搓出卷了吧?那人不在意,还哈哈笑着说:是最近没去洗澡了。你别说,我怕进水里老泡着泡烂了。
这是啥玩笑啊?大胆没往心里去。只是觉得今天这路走的长久啊,咋前面还不见屯子亮光呢。就问那人:“你们屯子离着还多远啊。都走了这么久不见个亮光。”
那人说:前面不远了。慢慢走就行。你小心脚底下哈,这段山路客不好走。刚说完,大胆就被脚下一块大石头绊倒了,独轮车也歪倒在一旁,车上货物散落一地。那人见到竟然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大胆儿憋了一肚子气,冲他喊:傻笑啥啊,还不过来帮我拾到一下啊。
那人这才过来,边捡还边往嘴里塞榛子。大胆竟然给气笑了。收拾完了俩人继续走道。那人又说:哎大兄弟,你也得注意头顶上,这块儿树多,老有鸟往地下拉屎。话音没落呢,大胆儿脸上就落下一泡鸟粪。大胆可真生气了,瓮声瓮气的说:闭上你那破嘴,别胡咧咧,咋跟乌鸦似的说啥来啥。然后生气的把鸟粪抹掉。只听那人嘻嘻的偷笑,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灯火了,那人就说:“前面屯子到了,大哥你得小心点,这屯子里狗可凶,你一会借宿的时候别被狗掏了。”大胆气坏了,说:“你咋就不能说我点好啊?这一路你又吃又拿我都没说啥,你咋还丧气我。” 东北农村诡异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