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阳这般模样,沈悦儿却是愈发觉得自己所想极有可能了,因此根本就不给云阳什么搪塞过去的机会,径直说道:“为何不问?莫不是你心虚了?我问你,贝儿公主是不是……”
话说到这,她突然又停了下来,看到屋子里头还有其他人在,因此朝着阿久说道:“阿久,你们先退下吧。”
阿久等人也是聪明人,见状便明白沈悦儿想问云阳的事情估计有些让云阳难为情,所以她们都在的话自然不太好,因此几人连忙应事先行退出了屋子。
“好了,现在也没有其他人了,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沈悦儿见这会屋里头只剩下了她与云阳两人,这才继续问道:“我问你,贝儿公主是不是对你这个王兄有些什么特别的感情?”
见沈悦儿脸不红心不跳的问出了这么个问题,云阳顿时有些无奈,皱着眉说道:“悦儿,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呀?我可是她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你所说的什么特别的感情呢?”
“我可没说到底是什么特别的感情,你却好像十分明白,看来我的想法果然没有错,她对你真是有了那种不应该有的爱恋之情,不然的话,今日又岂会对我如此态度。”沈悦儿还真没有半点觉得别扭的地方,直接就替云阳道出了那份无法说出口的隐秘。
云阳见沈悦儿倒是将什么都给说破了,因此也没必要再吱吱唔唔的,叹了口气道:“哎,你果真不是个女人。罢了,说给你听也无妨,贝儿对我的确是有那种特别的感情,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几年前当我知道后便一直绕着她走。我们草原儿女虽然在情爱之上大胆开放,但是却绝对不可能接受这种有着血缘之亲的关系存在。我也不知道这个妹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对我有那种……那种想法。所幸她也是明白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也只当做不知情算了。如今她远嫁大盛,日后更是难再回草原,所以这种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去提的。”
“噗,果然如此!”听到这个,沈悦儿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阳见状,脖子都一下子红了起来,瞪着眼睛不满地说道:“臭丫头没良心,还敢拿这事来笑话我。”
沈悦儿摇了摇头道:“你可别误会,我并没有笑话你之意,只不过今日贝儿公主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反常,让我不得不往这处而想。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枉被她给连骂带辱的说上一通了。你倒真是好本事,连亲妹妹竟然都对你……”
“停停停,你还说!”云阳这回可是毫不客气的白了沈悦儿一眼道:“这不是摆明要往我伤口上撒盐吗?我哪有什么好本事,心心念念着你,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你都无动于衷,还好意思在这里看我笑话,当真是个……”
“停停停,你也别说了,越说越瞎扯远了。”沈悦儿见云阳趁机提及这些,自然立马出声打断,而后正色了些说道:“其实我真不觉得这是什么笑话,也没有旁的意思。之所以会向你证实,也只是为了确定贝儿公主今日只是因为看到你受伤了才会如此冲动呢,还是有旁的用意罢了。”
她朝着云阳解释道:“你的身份很是特殊,她若执意拿此事做文章,倒还真是可以生出许多不同的可能性来,所以我自然得弄清楚些才行,也方便应对。”
听到这话,云阳倒是罕见的没有再与沈悦儿抬杠,正在这时,外头阿久走了进来,快速朝沈悦儿与云阳说道:“十六王子、悦儿小姐,贤亲王带着太医来了,说是奉了皇上口谕给十六王子仔细的检查一下伤势。这会人已经快到院子前了,我家主人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沈习一听,倒也并不意外,云阳在这京城里头遇刺受伤,消息传过去之后,大盛皇帝自然不可能不引起重视,让人带太医前来却是最为基本的做法了。
她很快便点了点头,示意阿久去做准备便是。而她自己并没有特意出去迎接什么,至于云阳一听,亦是懒洋洋的重新躺了下来,一副就等着这些人上门来的模样。
没一会功夫,赵泽霖、江枫等一行人便进来了,看到沈悦儿亦在倒是并不意外,先行看了看她后,却是都将注意力先行放到了此刻躺在床上,手臂处已经包扎好的云阳看了去。
“十六王子,皇上刚刚听说了你遇刺受伤一事,感到十分震怒,这会皇上已经派了专人彻查此事,势必不会让那些胆敢行刺十六王子的歹徒逍遥法外。”赵泽霖算是代表皇帝前来探望慰问,所以这些话当然也得一一尽数道出:“皇上请十六王子只管安心养伤就好,至于贝儿公主与二皇子的婚事绝对不会因此而出现半丝的耽误,皇上还特意命本王给十六王子带来了些慰问之物,还请十六王子宽心。”
听到这些,云阳动都没动一下,眼睛朝着赵泽霖身后那些奴才所奉之物瞄了一眼,很是不屑地说道:“东西什么的没半点的关系,本王子福大命大这次只是受了些小伤,用不着这些进补之物。不过贤亲王倒是记得替我提醒皇上,不论如何,本王子都是在你们大盛京都,在天子脚下被人给刺杀,这样的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找几个替死鬼就能够打发得掉本王子的!”
云阳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皇帝一句已经派专人彻查,不让歹徒逍遥法外之类的套话可是没有半点的说服力,虽然他这次只是皮外之伤,半无大碍,不过这伤的可是整个草原的脸面,他强势要求大盛皇帝给个交代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更何况,云阳知道这伙刺客极为厉害,若是不尽快查出来的话,日后怕是还会威胁到悦儿的安危,所以他当然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催促着大盛皇帝全力去查此事,越早将那伙人给揪出来便越好。
听到云阳的话,赵泽霖并无异议,点头说道:“十六王子尽管放心,你是我们大盛的贵客,皇上对你的事极为重视,怎么可能不查出真凶而随随便便找几个替死鬼出来了事呢?不过王子之言,本王一会进宫向皇上回禀情况时一定会转呈于皇上,现在,本王让皇上特意指派前来的太医再重新替王子检查一下身体,如此本王一会也好回去复命。”
“要看就看吧,快点,看完了都回去,本王子困了!”云阳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丝毫没有对贤亲王客气分毫。当然,这会他有着足够嚣张的资本,更何况说话也只是冲着那太医罢了,任是贤亲王心里不爽也不能当面将他如何。
果然,赵泽霖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太医先行上前给云阳将全身下下、里里外外好好检查一通。
趁着太医给云阳检查的空隙,赵泽霖却是朝进屋之后一直站在一旁并没有出过声的沈悦儿说道:“悦儿无妨吧?我听说十六王子当时坐的是你的马车,看上去那伙人本应该是冲着你去的。”
“有劳王爷挂心,我很好,当时并不在车上。”沈悦儿平静的回了一句,而后也不再多理会赵泽霖,却是直接朝着已经站在身旁的江枫说道:“刚才贝儿公主来过了,看上去倒是有些兴师问罪于我,看来此事不好好查个水落石出,还真是不好交代。”
“你尽可放心便是,皇上都说了会全力追查此事,自然是会给十六王子他们一个交代的。”江枫一脸安慰地着看着沈悦儿,旁若无人的说道:“你没事便好,这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让十六王子替你化了一劫去。放心吧,莫说皇上,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放过那些想要取你性命的人!”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在那里酸了,本王子这会还受着伤呢,这不是故意让我看着更心伤吗?”云阳嚷嚷着朝江枫说道:“江枫我跟你说,你府里头那匹踏雪可已经是我的了,先前臭丫头可是亲口答应了的,你可不能反悔。”
听到云阳的话,江枫却是极为爽快的说道:“悦儿说什么自然便是什么,更何况就算悦儿没说,就凭十六王子今日替悦儿化了这一险,莫说是一匹踏雪,只要是我能够拿得出来的东西,十六王子若是想要都没有问题!”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难得你小子大方一次,等我手好了,我可得亲自去你府中挑宝贝去!反正你小子不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是替你赶跑了不少缠情敌,这份天在的人情你可更是得好好还,到时我挑宝贝时你可别心疼!”云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总算是觉得江枫也有不那么讨人厌的时候了。
“好说,十六王子的人情我领了!”江枫爽朗一笑,当着众人之面丝毫没有半点需要掩饰之处。
听云阳与江枫一说一笑的倒是直接聊了起来,沈悦儿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到云阳如今可以这般坦然的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存有什么芥蒂,这无疑是最让她舒心之处。
而这会赵泽霖显然没有半点的理由一并融入到这种说笑之中来,不过神情也看不出半点的喜怒来,反倒是平静如水。只不过这偶尔抬眼看看沈悦儿,一副耐性十足的模样反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片刻后,太医检查完毕,回禀于贤亲王只道十六王子除了胳膊处受伤以外,其他一切安好,而且受伤之处处理得十分极时,用药也没有半点的问题,按以前的方子再服上三日便可。而以云阳的体质来说,这样大小的伤势,最多五日之后便可痊愈,不会耽误到贝儿公主与二皇子大婚之日。
听到这些,赵泽霖自然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而让十六王子好生休养,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让人去找他便是。场面上的事情了结之后,他自然也不在这里久留,而是得先行回宫复命。
“十六王子养伤期间,本王会加派人手保护这里的安全,有劳悦儿多加照顾了。”赵泽霖丝毫没有提什么让云阳回官驿去休养或者别外去别处之类的话,似乎云阳本就是居于此处一般:“悦儿自己也得多加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让人去跟我说便是。”
“王爷太客气了,照顾云阳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我的安危也不必王爷费心,王爷贵人事忙,悦儿就不送了。”沈悦儿倒是干脆利落的直接送客,全然没有在意与赵泽霖一并前来的那些太医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
众人这会还真是不得不在心中感叹,普天之下,怕是敢这般同贤亲王说话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悦儿小姐了。
而赵泽霖听到沈悦儿的话不但没有半点的生气,反倒是微笑着说道:“也罢,倒是我太过啰嗦了些。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便先回宫去给皇上复命。明日也先不来看你了,反正等过多几日还得来再看十六王子,倒是顺道看看你的话应该不至于那般惹你不悦的。”
这话一出,莫说是沈悦儿,就连一旁的云阳都吃惊不已,何曾想过赵泽霖竟然会有这样低声下气之时。
而这会江枫神色未变,但心中却是一阵不爽,敢情这贤亲王如今却是改变了策略,想要在悦儿面前以退为进了!不过不论赵泽霖做何想,他都不会让其得逞的!
旁边一干人等听到贤亲王对沈悦儿说出的这番话来,个个心里头都现啧啧稀奇,却是不由得再次看了看沈悦儿,当真不知这女子对于贤亲王来说竟然会是如此的不同。
“王爷慢走,我还得留下陪十六王子说会话,也就不多送了!”江枫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淡淡的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至于此处的安全,王爷也不必再重新派人了,反正国师府就在边上,此处的安全,本就是江枫的责任,不必王爷挂心。”
江枫的话说得很有技巧,此处的安全而并非点明云阳的安全,实际上这是在告之于赵泽霖,沈悦儿的安全是他的责任,其他任何人都不必费那些闲心。
聪明人说聪明话,同样,聪明人亦听聪明话,此时屋子里头这些随赵泽霖一并前来的太医宫人,没有哪个是蠢笨的,自然一下子便听出了国师这话明着是指云阳王子,实际争的当然还是那个悦儿小姐。
而片刻之间,贤亲王与国师相互对视,谁都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可当真算是暗涌四起,那情形看得一旁之人都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慌。
沈悦儿微微皱了皱眉,正欲出声,却见沉默了一会的赵泽霖竟然突然看向她道:“只要悦儿没意见的话,谁派人来增强这里的防守都是一样的。我很先走,悦儿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罢,他朝着沈悦儿又是微微一笑,而后这才转身离去。
屋子里头的其他人等见状,也马上反应了过来,一番行礼告退之后,这才连忙跟了出去,没一会功夫,原本挤得满满的屋子顿时清静了不少。
沈悦儿与江枫没去想送不代表这院子里其他的人也可以如此不注意规矩,沈悦儿的人也跟着出去将这一大拔的人送走,就算还有没走的这会也自动自觉的退到了屋子外头候着,没有留下来影响他们三人说话。
“江枫,你说今日到底是什么做的?”云阳这会也换上了一副较为认真的神色朝着江枫说道:“那些人的身手个个都是万里挑一都不止,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不会在铁辰之下,你说悦儿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下这么大的血本想要取她性命呢?”
见云阳舒舒服服的躺着,江枫便拉着与他一起站了半天的沈悦儿先行坐了下来,而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伤你的暗器,我已经看过了,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来历。不过半个时辰前,我已经找了最识货的人去检查这东西,应该很快便会有线索的。”
“说来说去原来你也不知道呀,我还以为你当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云阳一副不过如此的神情,脸上倒是浮现出几分笑话之意。
江枫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其实虽然暂时无法确认什么,不过这天底下能够有那么大的手笔又一定想要悦儿命的人却并不多,所以倒也不难猜。”
“那你到底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云阳一听却是糊涂了,不满于江枫故意卖关子,朝着沈悦儿嚷着:“你看看,你看看,这人压根一点都不关心你的事,好好的问他偏生不好好说话!你还是赶紧回头是岸,舍了他跟我回草原算了,免得以后找不到地方去哭!”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云阳一眼道:“成日就喜欢胡说八道,自己笨没听明白就算了,江枫的意思是他现在虽然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可以完全确定行凶之人,不过却是有嫌疑的目标!” 妻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