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时,被赵泽霖这般盯着瞧,沈悦儿还能够忍耐,可一直持续了好久,却是没想到赵泽霖竟然都保持着同样的姿态,同样的神情,同样的沉默,同样的打量却是让她愈发的心中发怵,头颇都不由得一阵阵发麻起来。
头一回,她心底深处有种想要爆粗口的冲动,生凭最恨的就是这种装神弄鬼装模做样死装死装的人,偏偏如今遇上的还是一个装字辈的老祖,实在是让她无法再保持应有的那份从容与镇定。
“王爷总这般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她语气不善,终于无法忍受那样的目光打量,率先打破这分让她有种快要疯掉的死寂与异样。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是个男人你他妈的就痛快一些,别装得多么的高深莫测,尽让人想要抓狂!她暗自在心里头已经吐槽了无数遍,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变态的方式。
听到沈悦儿终于忍不住先出声了,赵泽霖如雕塑般的面容这才有了些许的变化。
“悦儿终于肯主动与我说话了?”他反问了一句,神情带着一些说不出清楚的复杂,“难道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悦儿不知道王爷指的是什么,还请王爷明示。”沈悦儿微皱着眉,自是不会上赵泽霖的当,顺着他的话去做什么所谓的主动坦白。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她为何让人去刺杀他取血引吗?解释她为何要解去身体内的蛊毒吗?解释她为何要与他做对吗?
这一切压根就没有半点好说的好不好?这个贤亲王还真是自以为是得紧,难不成她就必须得任其控制,任其处理,而不可以有半点反抗不成?
笑话!
既然这会大家都心知胆明的,又何必搞这么多的没用的花哨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弄得好像是她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一般,这样自以为是的态度当真是一种笑话!
“明示?”赵泽霖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显得格外的古怪。
而后他却是并不再多说,反倒是出乎意外的直接伸手将自己的衣裳给猛的一扒,显露出胸膛之上心脏处的那道已经愈合却还依就有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咦,王爷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呀?”沈悦儿见状,看了两眼后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原来王爷不是什么突发急症,而是受了伤回京城调养。我说平日里也不见您有什么隐疾来着呢!”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泽霖面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不过很快间,却反倒是笑了出来,如同纠正调皮顽劣的孩子所犯下的错误一般说道:“你不必装做什么都不知情,你体内的蛊毒清除之日,我便已经感觉到了,那些刺客刺杀我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取血引替你解蛊罢了!”
沈悦儿一听,这会反倒也没有先前的那种不适之感,嘲讽而道:“原来王爷还给我下了蛊毒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蛊毒已经解了吗?奇怪,我倒是一点都没察觉出身体有任何的变化呀?不过王爷,听你这般一说,悦儿倒是更加疑惑了,不悦儿倒还真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竟然要受到王爷如此责罚!”
“责罚?”赵泽霖微眯着双眼,目光显露出一从危险的光芒,他面无表情的将胸口处的伤疤重新用衣裳掩盖了起来,盯着沈悦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难道悦儿以为你体内的蛊毒是用来害你的吗?”
他的神情极其严肃,目光如同可以穿透一切,一直直抵人的灵魂。
沈悦儿不去理会,于她而言,这样毫无意义的争辩实在不必。蛊毒不是用来害她,难道还是救她不成?赵泽霖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纯粹浪费时间。
见沈悦儿压根一副予理会的态度,赵泽霖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自行说道:“原先你体内的确是被我种入了三步蛊,但从头到尾你可曾有过半点的不适,因此而受到过半点的伤害?不论你做了些什么,哪怕是后来帮着张家对付我,帮着赵洛其除掉我的暗桩,我可曾用那蛊毒害过你半分?就算是到了现在,你找人刺杀我取了血引解了蛊毒,我不照样没有动你分毫?”
沈悦儿没想到赵泽霖竟然已经知晓一切,心中微微一怔,却依旧不出声。
不论赵泽霖说什么,这些都没有用,没有动手并不代表什么,只不过说明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罢了。否则的话,无缘无故的往她身上种上什么蛊毒做什么,难不成他以为这是喂她吃糖吗?
好笑!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并不掩饰的嘲讽,突然觉得这个贤亲王当真是有些问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不断跟她说着这些没用的话,实在不知道这人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赵泽霖自然不会漏掉沈悦儿脸上的那抹嘲讽,他脸上的深色更冷了几分,只不过却还是极为耐心的继续说道:“你只知道,解取蛊毒需要取我的心头血为药引,却不知道种此蛊毒同样如此!我若只是为了控制于你,何必那么麻烦,何必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你只知道三步蛊毒发作时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却不知道每一次发作我亦同样会受到反噬!你只知道三步蛊是害人的,却不知道因为种下了此蛊,哪怕是隔着万水千山,我亦可以因此而知道你是否安全!悦儿,如果是你,你会这样去害一个人吗?”
最后一句话,赵泽霖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点,而他的目光亦从头到尾都不曾离开过沈悦儿,不曾放过那个小丫头脸上一丝一毫最为细微的神情变华。
听到这些,沈悦儿倒是有些晕了,弄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看赵泽霖这样子也不似说谎,更何况,这些事情一查就可辨别真假,以赵泽霖这样高智商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捏造这些东西出来。
可问题是,如果赵泽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这贤亲王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赵泽霖与原主之间的关系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沈悦儿忽然觉得迷糊了起来,当真是有些迷糊了起来。
不过,很快的功夫,她的这种迷糊便一挥而去,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又如何?总之在原主的记忆中,对于贤亲王始终都是排斥甚至于有些恐惧的,而且再如何他也的的确确的将原主当成了棋子,这一点毋容置疑。
“王爷不必说这么多,不论您给我下蛊的初衷到底是什么,于我而言都没有区别。”沈悦儿终于不再沉默,一脸郑重地说道:“总之,我只想做我自己,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附属,这一点,您可明白?”
没有人会甘心被人操控,没有人会自愿去做棋子,她只是选择为自己,为自由而战,其它都不重要!
这话一出,赵泽霖脸上的神情顿时如同被扔进了染缸似的,而正当沈悦儿以为这回这个贤亲王必定会怒不可遏之际,却没想到片刻后竟然听到一连窜不可思议的笑声。
没错,这会功夫,赵泽霖的确笑了,不仅是笑,而且是毫无抑制的大笑!
那笑没有半点的愤怒与不满,反倒是如同终于释怀了一般,笑得无比的开怀,无比的愉悦。
可这笑,听到沈悦儿耳中却是让她瞬间头皮发毛,不知道这个贤亲王怎么突然发起疯来,疯了吗?
她说了多好笑的话吗?不是她的行为有这般可笑?她想不明白,这个神经质的男人为何一会一个脸,一会一个样,一会一样让她无法想得通的疯狂模样。
好半天,赵泽霖一直等到似乎终于笑够了,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笑声停止,但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收拢半分,反倒是盛开得愈发灿烂如同刻到了脸上一般。
“好!好!好!”他一连道了三个好字,定在沈悦儿脸上的目光是无与伦比的开怀:“小丫头终于回来了!这回是真正的回来了!回来了!”
一系话,更是说得沈悦儿莫名其妙,她这会无法形容心中的感受,只觉得最后一个回来了是那般的熟悉,除了赵泽霖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曾对她说过。
虽然并不是这样的语气,但当时所带给她的震慑却远远不会比现在赵泽霖所言及时的小上半分。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了出来,看向赵泽霖的神情也更加的迷茫。
赵泽霖无比满足的长叹一声,而后这才说道:“小丫头,是不是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是不是江枫那个疯子也曾对你说过?”
沈悦儿再次沉默,赵泽霖没有说错,江枫,的确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见沈悦儿默认了,赵泽霖却是一脸霸气地说道:“小丫头你听好了,我不管你以前忘记了多少东西,哪怕已经将我忘得一干二净都没关系!但从现在起,我会让你永远记住现在的我,以后的我!而且,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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