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望着门口渐渐远去的大红花轿,羽儿和翎儿两个泪如雨下。
“姐姐嫁人了……呜呜呜……我想姐姐……”翎儿圆圆的脸蛋儿上,如今泪痕满布,娘亲早逝,相依为命的凤家三姐弟,如今只剩下羽儿和翎儿两个了。
“翎儿,别哭,等过两天,姐姐就能回来了。”羽儿板着小脸说道,姐姐出嫁之前,特意嘱咐自己好好的照顾妹妹,姐姐出嫁了,自己就是小小男子汉,要把妹妹照顾的好好的。
“姐姐真的会回来么?”听到这话,翎儿仰起小脸,眼睛晶亮的看着羽儿,满脸的期冀。
“会的!”羽儿钻进了小拳头,坚定的说道,凤轻羽,这个家要靠你了!
三天后,羽儿和翎儿望眼欲穿的看着大门,从清晨太阳升起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姐姐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少爷、二小姐,小的派人打听了,大小姐成亲的第二天就已经启程离开了咱们凤阳城,往北边去了,听说姑爷家在那边一个叫清平镇的地方。”
“什么?姐姐已经去北边了?!”羽儿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看着已经开始哭泣的翎儿,“爹爹怎么说?”
“老爷……老爷……”这下人实在是不好说老爷的事情啊,说老爷丝毫没有想到今天是大小姐出阁回门的日子,说老爷现在正在跟着几个姨娘厮混?这话不说出来还好,说出来以后,就是给小主子们的伤口撒盐啊!“老爷现在忙着铺子里头的生意呢,还没回府。”
“哦……”羽儿和翎儿的小脸都沉沉着,为了姐姐回家特意穿上的漂亮衣裳,显得也没有那么好看了,两个小人儿相对无言,小脸都板的紧紧的。
秋去冬来,转眼就过了一年,这一年里头,姐姐竟然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从北边传来的消息,让羽儿知道了姐姐嫁去的地方,是个叫清平镇的镇子,镇子上有个商家姓李,就是自己姐夫的家。年少的羽儿和翎儿,如此思念着自己的姐姐,以至于开始偷偷计划着,要去那清平镇走一趟。
就在他们准备了长达半年之久以后,机会终于来了,凤老爷要出门谈生意,一走要走三个月,因为没有当家主母,家里头的事情都交给了管家。羽儿见到时机成熟,张罗了一辆马车,带了一个老妈子和两个小厮,按照自己打听的清平镇的位置,急急的往北边去了,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去,遇到了如此多的危险,差点就让两人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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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前行,羽儿和翎儿两个沉浸在马上就能见到姐姐的喜悦中。远处的青山绿绿的,官道边上的河水缓缓流动,羽儿高兴的很,“姐姐要是看到咱们,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吧?她要是知道了,咱们两个能够跑这么远来找她,肯定会开心的!”
“是呢是呢,都有一年没有看见咱们了,肯定会高兴的。”翎儿认真的点头说道,小脸儿红扑扑的,望向北边的眼睛里头充满了期待,很快就要见到姐姐了啊,真是太好了!
“看,前头有个镇子,咱们去镇上玩一会儿吧!”羽儿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看到前头有阵子,想象着又能看到新鲜的东西,当下就兴奋起来。
“好嘞!少爷小姐坐好啦!”小厮一扬鞭子,马车轻快的往前走去。
“哇,好热闹啊!”镇子上热闹非凡,做买的做卖的,吆喝声连成了一片,羽儿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少爷,我去找间客栈,待会儿咱们就在客栈休息!”随身的一个小厮跳下车说道。
“好,去吧去吧!”看热闹看的正开心的羽儿不在意的挥手说道,正好旁边有个杂耍的地方,表演的什么刀枪不入,什么胸口碎大石,还有小猴子翻跟头,把羽儿和翎儿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看的是目不暇接。
“停下停下,把车停在边上,我们下去看看热闹去!”眼瞅着马车就要走过那杂耍的地方了,羽儿看的意犹未尽的,当下便让赶车的小厮停下。
“少爷,这外头人太多了……”跟车的教养婆子犹豫着说道。
“没事儿,要是担心,你们俩就跟着好了!”羽儿全部的身心都被那好玩儿的杂耍给吸引了,不在意的挥挥手,拉着翎儿就往前跑去。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穿着华美的衣裳,在这些普通老百姓里头,那么显眼,在两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悄悄的盯上了他们俩。
“把车停好了赶紧跟上!”教养婆子看到两个小主子飞快的往前跑着,心里头着急的很,回头跟那小厮说了一声,忙跟上了两个孩子。
“好吃的糖葫芦啊,酸甜可口……好吃的糖葫芦啊,酸甜可口!”一个卖糖葫芦的扛着草把子走过来,羽儿和翎儿两个听到了这声音以后,连杂耍都不看了,两人蹦蹦哒哒的跑到卖糖葫芦的人那买糖葫芦。
紧跟在后头在人群里头挤来挤去的教养婆子,看到两人站定了以后,长出了一口气,两个小祖宗总算是停下了。教养婆子低头抹了把汗,扭动着肥硕的身躯继续往前挤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家的两个小主子,已经不见了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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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羽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周围都是呛人的尘土气,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上了,羽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到翎儿正靠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心中才微微的放松下来,翎儿还在,还好还好……
羽儿心中稍定,在看到这屋子里头的情况的时候,却又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丈见方的屋子里头,除了自己和翎儿以外,竟然还绑着十来个人,这些人有大有小,大的大概有十三四岁,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小的从三五岁到自己这么大的都有,看不出什么样子来。
饶是羽儿年纪小,也不怎么懂事儿,却也知道,自己这恐怕是被人给拐了,这些孩子和少女,都是被拐子拐走了以后,要卖掉的吧?想到姐姐曾经给自己讲过出门在外要小心再小心,而自己刚才却被好玩儿的好吃的冲昏了头脑,害得自己和翎儿陷入了危险之中,顿时后悔不迭。小小的脸儿皱的跟小包子一样,一定要带着翎儿逃出这里,只要能到了清平镇,只要能够找到姐姐……
渐渐的,翎儿也醒了,羽儿怕翎儿哭闹惹来恶人,费劲了力气,把嘴上的布条给弄断了,一般警惕的望着四周,一边低声的安慰着翎儿,兄妹两个在这小小的黑屋子里头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等待着他们的,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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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里头被关在小屋子里头,吃着又干又硬的馒头,羽儿和翎儿兄妹两个,日日忍耐着等待机会,胆小的翎儿也曾经怕过,但是羽儿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只要一找到机会能跑出去,就能去找姐姐了,即使是胆小的翎儿也坚定起来,干馒头就凉水,也用力的吃着,就是为了能够找到姐姐,能够看到姐姐。
更好的是,因为他们这帮孩子没什么力气,也没有逃跑的意思,过了十来天以后,看管他们的人,就已经不再绑着他们的手了。手脚有了自由的羽儿和翎儿,时时紧绷着精神,被带着转移了好几个地方,一直在注意寻找着机会逃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等到机会了,这天晚上,似乎是又抓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抓了羽儿和翎儿的这群人贩子高兴的很,喝着酒庆祝,说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他们都运走卖掉,可是当天晚上,不知道从哪开始燃起了大火,一直睡得轻的羽儿看到了自己被关的小屋子的门被打开了。
好机会!羽儿眼前一亮,却不敢贸然的跑出去,万一外头有人贩子在,自己这么一撞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了?羽儿忍耐着,看着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被院子里头喝的迷迷瞪瞪的人贩子给抓起来了,但是,跑出去的孩子更多些,羽儿当下决定,拉着翎儿往出走。
绕过了追着抓人的人贩子,羽儿和翎儿两个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人贩子所在的院子,拼命的跑啊跑的,沿着一条小路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停下,直到实在是跑不动了,才担惊受怕的躲在道路旁边的草丛里头,怕直接在大道上跑着,会被人贩子一抓一个准。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当兄妹俩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摆脱人贩子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了,一身衣裳又破又脏,跟小要饭的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北风呼啸着刮过,天气阴沉沉的,翎儿抱着肩膀缩成一团,两人这一路上,把身上带着的值钱的东西都给当光了,如今是身无分文,兜里头没有能吃的东西,身上也没有能保暖的棉衣裳。
“哥哥……我饿……”翎儿扁着小嘴儿看着羽儿,忽然有些后悔这么私自跑出来了,身上好冷,肚子里头好饿。
“来,翎儿,哥哥搂着你……”羽儿此时也是委屈异常,没想到好好的看姐姐会变成这样,周围全都是荒荒的野地,连个人家都没有,天马上就要黑了,想要给妹妹找点东西吃都不能,这可怎么办啊?羽儿小小的心灵里头浮现出绝望的感觉来。
“翎儿,再往前走走就有人家了……”羽儿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风里头甚至夹杂起不少小雪花,伸手把翎儿搂得更紧些,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取暖,然后艰难的往前走着,被风刮得厉害,羽儿觉得脸上像被刀子割了一样的疼,却一直在往前走不敢停下来,怕自己一停下来,两人就会冻死在雪地里头。
羽儿带着翎儿一直走一直走,气喘吁吁的,翎儿年纪小走不动了,羽儿就驮着她继续走,雪越下越大,就在羽儿几乎绝望,以为自己和翎儿就要冻死在荒郊野外的时候,看到远远的好像有火光在闪耀。
“有人家……”羽儿兴奋的眨了眨眼睛,确认着那火光不是自己的幻想,看到那火光还在,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背着翎儿向那火光走去。
“真的……是火光……”羽儿看着那火光是一对儿大大的灯笼,大红的灯笼在风雪中显得那么的耀眼,让羽儿觉得自己都暖和起来了一样,“太好了……”羽儿背着翎儿拼命向前,因为走得太快竟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倒了,翎儿疼得闷哼一声,竟没有再开口说话。
“翎儿……翎儿……马上就有人家了……你撑住了……”羽儿拼尽全力,把已经开始昏睡的翎儿背上了自己的背,试了几次都不能爬起来,只能一点点的向那大门挪去,在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的时候,终于把自己和翎儿一起,挪进了那大门的门洞里头。
在昏迷的前一刻,羽儿紧紧的抱住翎儿,把她护在了门洞里头的一个角落。 农女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