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过后的柳铭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艳,瑶鼻樱唇,明眸皓齿,娇美的脸颊份外诱人。她碧波盈溢的美眸,冲着芊芊眨了眨,轻笑道:“我想你看上的那位‘良人’,身份可不简单哦,说不定会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呢。”
“啊?公主?难道她是卫国公主卫仙儿?”芊芊小嘴微张,惊讶的说道,完全顾不上柳铭的笑语纠缠。
“我想八成是她。齐国这次与卫国停战,据说就是齐国太子看上了卫国公主卫仙儿,以十数座城池的百姓性命相逼迫,要卫仙儿嫁给她。而卫王也已答应,卫仙儿一行早就从卫国出发,相信早已踏进了齐国领土。既是卫国人,报得假名又是姓卫,而且还扬言要灭齐……所以从发现她是女扮男装之后,我便有此猜测。这也能解释云舒为何一定要拿齐国太子开刀了。”
“这样啊,其实她也很可怜的,被逼着嫁给齐国太子那个衣冠禽兽。”芊芊听完师姐的话后,心里对卫仙儿又是一阵怜悯,浑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对卫仙儿咬牙切齿。
“那个云舒,师姐知道是什么人吗?我觉得他很不简单呢。”
柳铭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我也看不透,小小年纪,武道修为便高得吓人。而且心思缜密……”
“等等,这些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师姐你不会真是想老牛吃嫩草吧?”芊芊还击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装出来的古怪眼神,盯着柳铭说道。
“作死!”云舒此时躺在床榻上,静静的思索着这几日之事。他下午在院子中随便找了一个空房间住下,卫仙儿也凑着热闹在他旁边选了个屋子。许是多日路途劳顿,这丫头吃了点东西早早便睡下了。
“这边的事不能多耽搁啊……”
月光从窗子间洒进,如水波荡漾在他俊秀的脸颊上,眼神明亮,灿若星子。他要做的事虽然都没有什么头绪,但那紧迫的压力感却一分未减,压在心头,让他恨不得现在便出现在至亲至爱之人的身边。
诸事压身,云舒从床榻上翻身而下,推开屋门步出院中,就着月色来到院墙边。身子轻轻一纵,便越过墙,来了到院子外。而后,他认准真武内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云舒是奔着齐国太子去的,他不想再耽搁了,此行之事越早解决越好!
内城并非指齐国宫城,而是齐国达官显贵、商甲巨豪所居之处。可谓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龙凤彩雕处处可见,金砖碧瓦尽显奢华。此时已至午夜,依旧处处灯火,吹拉弹唱之声伴随着娇腻柔软的莺莺燕语,从阁楼中传出,是那么的扣人心弦。夜间的繁华热闹犹胜白昼,大街中来往之人皆饰金佩玉,锦衣华服。偶尔有女子出现,也是花钿绣罗,尽皆秾李。
云舒一身无袖粗布麻衣,出入此地显得很是突兀,就连路边街角上那些不能跟着主人进入楼阁之中寻欢作乐的小厮、随从,都纷纷向他投来轻蔑的眼神。他心中淡然,对于这种轻蔑也只是笑笑而过,如今令他头痛的是如何找到齐国太子!
“王二,你最近可是发迹了,听说你家那位贵主子最近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心情大好,对你们这些身边之人可是打赏有加啊。”
“哼,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家陈公子是什么人。他平日间对我等可是以礼相待。如今他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说不得今后便可超越我家老爷,入阁拜相,一朝成为那人上之人。”
“二爷如今跟着这样的主子,以后也定是富贵命。到时候发迹了,可千万别忘我们这一干人啊。”
云舒在街中闲逛,思索着该如何打探出齐国太子的行踪时,突然听见这样一段对话。他心中一动,循声望去,见一座镶着金字招牌,上书“吟春阁”三个大字的奢华大楼前,三、五个随从装扮的青年正聚在一处聊的火热。
“敢问这位可是王二小哥?陈公子正要我来此处寻你,唤你马上过去。”云舒上前,对着那个正鼻孔朝天的王二说道。
“哼,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欺瞒我王二。我家公子就在吟春阁里,怎会叫你来寻我?”
“小哥且听我说,方才我在隔壁街上碰上一位公子,以前见过一面,依稀间认得是陈公子。他神色匆忙的拦住了我,指名道姓要我来此处唤你马上过去,不然……”
闻言,王二心中一凛,已经是半信半疑。自家主子什么脾性他可是清楚的很,对自己这些人,哪里会狗屁的以礼相待哦。
这时,旁边有一人插话道:“许是陈公子有什么急事从后门出去了,谅这小子也不敢骗我们。王二,你还是赶紧过去,主人家的吩咐可误不得啊。”
“嗯,小子,你头前带路,领二爷前去。”王二本来还想进吟春阁中,看一眼自家主子可在里间。可是旁边人的话一出口,他顿时就是一哆嗦,马上要云舒领路,实在不敢拖延了。
“你跟我来。”
“我家公子到底在何处?”王二跟在云舒后面穿街过巷,心里已经生疑,出声问道。
云舒也不熟悉周边环境,只是带着王二往没人的地方钻。此时在一条窄巷之中,他打量一下四周,见左右无人便转身对着王二说道:“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免得受皮肉之苦。”
“你是什么人?”王二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拨腿退了几步,提高了声音问道。
云舒不多说,一闪身便来到王二身边,出手捏住他的肩膀,问道:“你主子与齐国太子走的很近?”
王二心中大惊,知道此次碰上大麻烦了,他也算粗通拳脚,只是云舒速度过快,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云舒欺近身前。此时肩膀被制,顿时感觉全身瘫软,完全使不出劲来。不过,嘴里却也硬着不肯出声。
“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肯老实回答。”云舒见王二嘴硬,手上略微用力,顿时便将王二痛的是嗷嗷直叫,脸上青筋都露了出来。
“别……别动手……我说……”肩膀上传来的巨痛仿佛直往骨子里钻,一阵强过一阵,痛得王二死去活来,哪里还敢不回答,老实回道:“我家公子也是最近才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
云舒见王二服软,收了力道,手却未拿开仍捏着他肩膀,问道:“太子现在可与你家公子在一起?”
“没有,不过他们白天还在一起。”王二也怕再惹怒眼前这位,只能老实回答。
“那你可知道太子现在何处?”
“白天听太子殿下与我家公子说话,似乎晚间要去问情河,寻花仙子,也不知道去了没有。”
“哦?问情河是个什么地方?花仙子又是什么人?”云舒问道,他倒没想到这么容易便打听出了齐国太子的行踪。
“问情河就在真武城外。它是一处销金之地,在凤平郡乃至整个齐国,都是最为有名的。从这里出了南城门走不多远便到了。河中楼船画舫林立,艳丽佳人无数,花仙子更是其中翘楚。市井里传她是一位绝世美人,比得上那月宫里的仙子,其实真正见过的人却不多。只听说她姓花,所以人们都惯称她为花仙子。”
王二将自己知道的都老实道出,心里却吓得要死,这位竟然是要去寻太子殿下!万一这人要是在太子面前惹出什么麻烦来,那自己这报路之人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嗯,我劝你最好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或许还能留住一命。”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王二哆嗦着道,他才不敢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半句,不然第一个送命的肯定是自己。他此刻还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马上远走高飞。
云舒打听到齐国太子的踪迹便不再停留,径直往城外问情河而去。
问情河,是一条异常宽阔的河流。此时月光洒在河面上,河水映着月色,发出银亮的光,迷离而清幽。一座座装饰奢华,挂满大红灯笼的楼船画舫,或停靠岸边,或漂荡在河面上,时有阵阵轻脆悦耳的弹唱声从中传出,伴着迷离的月色在问情河畔徘徊流转,将河岸酒肆中还在吃酒的男人们撩拨的更加醉了。一个个舌头打卷,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河岸两边栽种着一排垂柳,柳荫处,在朦胧的月色与画舫中昏黄灯光的映照下,隐约间可见到一双双适龄青年与芳华女郎的身影。
云舒来到问情河,打量着这处有名的销金之地,不由想起了华夏历史上有名的秦淮河。他信步河畔边,见有许多轻舟泊在岸边,三、五艄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他走上前去问道:“打搅诸位了,敢问花仙子在那艘画舫中?可否将我渡过去?”
诸位艄公皆是一愣,眼神古怪的打量着眼前问话的少年。其中一位老者面容严肃的说道:“小哥,你年纪不大,我劝你莫要流连这种地方,当心被声色所污害了今后啊!”
云舒轻笑,对这老者倒是生出好感,摇头道:“老丈说笑了,你将我渡过去,我付你撑渡钱。诸位需知,过了今夜才有今后。”
老艄公摇了摇头,道:“是我多言了。不过我等日落时便接到居仙舫的传言,说是今夜居仙舫被当今太子包下,概不接客,恐怕要令小哥失望了。”
“这样啊……”云舒皱眉,望着烟月迷蒙的问情河,片晌后道:“老丈可否将居仙舫指与我看。” 仙道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