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想想也知道,雍大火了,雍大是真火了,雍大在沉寂这么多年后终于靠负面新闻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地火了一把,进而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柄。
雍大校长是勃然大怒,下定决心开始进行整顿,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大家并不在意,这种懒散的风气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靠校长一己之力显然难以改变,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做作表面文章,说说就算了呢。
可校长显然是认真的,他开始动真格的了,把几个消极怠工,根本不当回事的学院党委副书记都撤了,这下领导们开始恐慌了,你要想办事,就首先得把住领导这一关,如果领导都不当回事,下面的人自然毫不在乎。
可领导们突然间重视起来了,下面的人自然就有了反应。一来他们离学生们更近,管的事更具体,自然效果就不一样了,二来那些辅导员老师为了巴结副书记也会拼了老命地为领导提供热忱服务。
就这样雍大的签到制度开始轰轰烈烈地执行起来了,而且写入了新的校规,从老师做起,大家无一例外地在早晨7点左右开始签到。
每个学院签到的地点都不同,但大都是离各自宿舍很远的地方,主要是为了锻炼大家的身体素质,当然你跑了这么远的路,本来睡的迷迷糊糊的你也会被冷风灌个清醒,不至于签完到后又跑回宿舍睡个回笼觉。
不签到的惩罚是严重的,灰常苛刻,以至于大多数人会为此悔恨一生。如果你一学期内没有签到的次数超过20次,那么这学期你就不能参加班级的综合测评,不参加测评的人首先肯定是与奖学金无缘了,因为综合测评要占30%的总成绩,拿你70%的学习成绩与别人100%的总成绩去PK,那你只能是一败涂地。
这还不算什么,有些人可以说他不在乎奖学金,有没有都无所谓,但学校显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被你挟制住了。
如果你毕业前有两次不能参加综合测评,那么不好意思,你毕业的时候无法拿到毕业证,那么说明你就只能光荣地肄业了。
还有如果你在一周内连续未签到的次数超过三次,那么将会在你最后的总成绩里扣掉5分,而且学院会在你期末的个人鉴定上打一个不合格,背着一个不合格的个人鉴定,那也够境遇凄惨的。
签到制度的惩罚措施之严重,让大家不寒而栗,如果不签到只是缴点罚款了事的话,那么总会有一些财大气粗的骚年,他们家里有的是钱,实在不行一次性地交足一年的罚款,尔后放心大胆地窝在宿舍睡懒觉。
但如果不能够顺利毕业,除了极少数对生活彻底失去信心的无可救药的顽固分子以外,大家都是不能接受这个糟糕的事实的。
这样一项制度制定之初的意图是好的,制度条款本身也是无懈可击的,可惜在制度的执行过程中却总会出现偏差。
一本再好的经也架不住歪嘴和尚念啊,雍大的这项紧刹不正之风的好措施却无情地被大家钻了空子,其实钻空子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代签。
学校当时还没有身份证扫描仪之类的先进设备,只是靠人工负责签到,刚开始是高年级签低年级的到,低年级反过来也抽一部分人去签高年级的到,大家交叉为对方签到。
但还没有签上几次,大家就已经混了个脸熟。高年级的学生的意志力早在校园里消磨殆尽了,谁不愿赖在暖暖的被窝里,所以他们很快就撑不住了,主动约低年级的小弟谈,希望大家各退一步,到时候让他们帮着给别人代签了,条件就是低年级的学生如果代签他们也装作视而不见。
这种双赢的提议迅速就得到了双方的共同支持,进而推广到了全校施行。结果没有多长时间,雍大的签到制度就形同虚设,只是做给校长一个人看罢了。
但即使可以代签,最起码也得去那么几个人吧,如果一个人都不去,你不能指望签到的人帮你把名字写上,他也未必能记得全所有人的名字。
在我们宿舍,张晓东一直都是帮我们其他三个人去签到的,他会起个大早吃完饭后到签到的地方顺手把我们的名字都写上去。万一有一天张晓东生病了或者有事不能去上课的话,那四个人就只能都缺勤了。
在准备四级考试的那段时间里,我把张晓东解放了出来,由我来负责为他们两人签到,我这样做是无辜和被迫的,在戈飞和刘宁的软磨硬泡下我只好委曲求全了。
但我并不能保证每次都帮他们签上,我怕我有一天像绷紧的弹簧一样会突然断掉,到时候我就直接放弃四级考试了,更别说起个大早专门去签到。
“没事,如果你放弃考英语四级了,咱不还有张晓东么,到时候再麻烦他就是了,放心吧,哥们,想放弃就放弃,别这么有压力。”刘宁厚颜无耻地安慰我,他是一心想拉我下水,但目前看来我还能挺得住。
“去吧,要是签完回宿舍的话帮我带个煎饼果子,后市场第二家的味道比较好。”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像戈飞这么无节操。
我仰头长叹,“嗯,都是禽兽,我也真是命苦,怎么就遇见你们这么两个禽兽。”
临考前一个月的时候我开始认真对待英语了,而且四级考试的复习还带动了我上课的热情,我往往在背完一个小时的英语单词后累的不想动弹,有时都没了回宿舍的力气,顺势就在教室里或者图书馆趴下就着了。
虽然课堂上的内容是一点也没有进入我的大脑,但我还是在一个月里坚持以全勤的姿态出现在课堂上,后来我发现我爱上了在教室或者图书馆睡觉,当我在宿舍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时候,我就会直奔图书馆,随便拿起一本书后就能睡整整半天,而且不会有人打扰我,我觉得这有效地治愈了我的间歇性失眠。
有时一天的单词量没有完成,我就会把词汇本带到教室里接着背,不过声音会放的小一些。有一次有个戴眼镜的小个子男生用他那对贼眉鼠眼恶狠狠地盯了我半天,我却压根没搭理他,接着嗡嗡地背我的单词。
我觉得他肯定在用眼神告诉我,我这么做及其没有素质,影响了周围的同学,我就是这么没素质,怎么着吧,不服就出去单挑,你想用眼神杀死我,那不好意思,我还没那么脆弱,小个子盯了我几次,又一次甚至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我,我看他是有起身干架的冲动,正好单词背的我是一肚子邪火,如果他敢挑衅,今天非要战个痛快不可,我已经捋起袖口,做好应战准备了。
可惜他却又转过头去了,可能是他估量了一下敌我态势后主动放弃了,小样吧你,想干架就来,哥等的就是你。他在诉诸武力不成后,只好缴械投降,无法阻止我接着发出奇怪的声响后只好主动离开了。 乱红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