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我越发地不爱去上课了,上学期在于慕华的影响下,尽管不太愿意还是以一定的频率会出现在课堂上,现在被于慕华打击的够呛,完全没心思上课了,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中,只想让歌声麻醉自己,练完后如果觉得累就会去拉戈飞喝酒,喝的酩酊大醉然后躺在床上睡觉,偶尔还会去打打篮球,出身臭汗,总之只要是能麻醉神经和让我转移视线不再去想于慕华的事我都干。
在篮球场上碰见吴宁峰,一块打了会球后他拉着我去他们宿舍坐坐,我也没跟他客气,到了宿舍后发现他们宿舍里没人,吴宁峰告诉我他们宿舍的几个哥们都倍儿爱上自习,学习特认真,全都拿奖学金了,就他最次,勉强拿了个三等奖学金,排名是三等奖学金的最后,吴宁峰戏谑他自己是“孙山”。
我告诉吴宁峰这算不错了,起码他还跟奖学金沾点边,而我完全就是名落孙山,跟奖学金还有着一段距离,这距离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反正不管距离长短,总之是无法逾越就对了。
人都说没挂过科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没拿过奖学金的大学生活是苍白的。我的大学生活就是苍白而又不完整的大学生活,既拿不了奖学金又费劲力气绞尽脑汁拼了老命没让自己挂科,管他呢,我本来就够平凡的了,还不允许我在平凡的岗位上继续平凡下去啊,我就这么一平庸的人。
跟吴宁峰聊了会,不出我所料,我们又聊到了于慕华的话题上,对吴宁峰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这事也没什么可丢人的。要说戈飞被甩了他肯定避而不谈讳莫如深,但我本来就是一只卢瑟的土狗,被鄙视千万遍那才是我的剧本,被人追捧当明星一样供着那是戈飞这种高富帅才有的人生。
吴宁峰听到这个结局后并不怎么惊讶,他确实没有惊讶的理由,吴宁峰和戈飞都早早预言到了这个结局,所以他们接受这个结果是心安理得意料之中的。只有我这样的败狗才会明知结果是被甩却依然勇往直前,结果碰了个头破血流,不过即便这样也是不会被人同情的,在角落里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也就是了。
出于道义,吴宁峰还是安慰了我几句,不过无非是些“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不适合你也许是她不够优秀,不足以与你相配”之类的废话,这些话我也会说,关键是我找不到一个安慰别人的机会,不过算了,吴宁峰也是一番好意,从一开始他就婉转乃至苦口婆心地劝过我,是我自己一意孤行,我还能说什么。
和他闲扯了几句,在向吴宁峰告辞,离开宿舍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别难过,总会遇见好女孩的,只有你有信心,相信缘分不会错的。”吴宁峰看着我的眼神足够真诚,我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我接受了他这番诚挚的祝福,希望能如他所说吧。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演出就要开始了,吉协的主席忙于准备演出的各种事项,这就是领导该做的事,他要考虑到演出的各个细节以及会出现的各种意外,我们这些上场的人则单纯的多,只需要不停地训练,然后保证自己在场上不掉链子就行,不过我们的精神压力太多,离上台的时间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吉协虽然只是民间组织,可宣传阵势一点不比官方的差,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吉协里的成员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演出前夕,雍大校园里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条幅,似乎吉协演出这样的活动才是雍大的核心内容,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自从和于慕华分手后我已经不自觉地将自己定位到了废柴一类,而且我发现自己转换角色很快,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废。
角色,这充分说明我本来就有做废柴的潜质,不过一直未曾被开发而已,废柴通常都有一个通病,对这种上台露脸的事既期待却又害怕。
我也想在众人面前露一小脸,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也拥有成千上万迷人的粉丝,可真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估计我也把握不了,到时候就是牵羊进相馆,出尽洋相。
演出的地点选在了雍大大礼堂,虽然吉协得不到校方的重视和支持,但每年的演出还是能靠主席的个人能力和许多老粉丝的大力声援,在大礼堂借得一席之地,不至于让我们沦落校外,改变曲风,开始主打乡村音乐。
不论我如何紧张与忐忑,时间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前走,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何况是我这么一只败狗。其实废柴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他们最会调节自我了,一想起既然这场演出不能由我左右,而我的发挥是好是坏同样也影响不到这场比赛,到了最后我反而坦然了,何必呢,弄得自己跟救世主一样,其实你只要扮演好小厮的角色就行了。
唐露娜曾经给过我机会让我翻身,但我考虑再三,发现自己还是扮演废柴的角色比较拿手,果断地拒绝了她的好意,用句俗语来说,我这是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
相比我的颓废与消极,戈飞则一如既往地奋力拼搏,他似乎准备将这么高昂的情绪一直保持到演出结束,看来我要失去最后一个废柴同盟的成员了,连戈飞都努力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争取下,不过为什么我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呢。
演出开始,我是以替补的身份呆在后台等着前面的主唱累了的时候换人上场,一场演出要足足三个小时,就是块钢它也熬不住啊,毕竟这都是免费的义演,要是唱这么一场给个十万八万的,我也豁出去了,唱它三五个小时,没有了原始的推动力,主唱的积极性似乎也调动不起来,不过出于团队的考虑,他还是决定唱完前面一个半小时,中场休息后,后半场就交给了我,一个初出茅度的愣头青。
歌曲的选择每年都不同,但大多都是摇滚乐与校园歌曲,我喜欢这个歌单。离开校园后也在各种不同的应酬场合唱过几句,每次唱那些腻歪的流行神曲的时候都会有种含着臭了好几个月的坏鸡蛋的恶心劲儿,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简单与清爽。
Beyond乐队的歌曲是每年必有的,雍大吉协的创始人是Beyond的铁杆粉丝,他留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年的演出必然要有一首Beyond的曲子,无所谓是哪首,但一定要有一首。
这就像炒菜的时候要放盐一样,他们在安排节目的时候首先会挑选一首Beyond乐队的曲子,不过Beyond拢共也就那么多首歌,唱来唱去总有唱完的一天,没事,唱完咱可以来个二遍么,反正台下的观众总是在新人换旧人,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等几年后再唱同一首歌的时候,当年的那些老东西都已经不知道飘落何处了,不怕有人会批评吉协是换汤不换药。 乱红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