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侯公子和你说话,你们没听见吗?”之前嗤笑朱由学的那人,双手叉腰,厉声厉色荏的大声呵斥道。
“就是,等明天我就让锦衣卫去查查看谁敢如此大胆,带军士来京师意图行谋逆之事。”说话之人明显就是一锦衣卫内世袭的花拳绣腿。
“何须明天,我看就现在,直接让五府将军派人来将其缉拿就可。”
“??????”
众人就好像自己是高高在上别人就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地下,脆落的生命一样,任他们宰割。你一言我一语,大有将朱由学他们的生命掌控在手上一般。
蝼蚁尚能吞噬大象,何况朱由学不是蝼蚁而是那种洪水猛兽,对他们来说是正真至高存在,侯国兴他们才是那种不堪一击的孤零破屋,只可膜拜,无法超越。
跟随在身后的侍卫连忙从身后越到朱由学的前面去,护在他的周围,神情很是紧张,如临大敌一样,那随身携带的兵器也紧握在手中,随时都可以祭出。
虽纨绔,但不蠢。
侯国兴慢慢腾腾的脚踩着木梯,咯噔咯噔的,往这走来。
他知道身穿白衣的少年出路不寻常,护在他身边的侍卫们也很是不凡,没有历经过生与死的人是不会有那样的杀气的,特别是那少年一身的气势更是出众。
在京师,他侯国兴就是地头蛇,纵然你是条龙来了也得盘着,是虎也得蹲着。
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迈着八字步,眼中一闪而过戾气,嘴角处还挂着似笑非笑的样子,道:“都在干什么,有你们这么对待客人的,吗?太没礼貌了。”
侯国兴说这话时,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喉咙里犯恶心,更何况其他人。
以主人的姿态,居高临下,很是满不在意又像那种‘礼贤下士’的样子,说道:“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侯国兴,喜欢广交天下豪杰,不知??????”
“我家公子不喜欢与外人交朋友,还请诸位让开,刀剑无情,别到时候伤着各位,那就不好了。”易容上前半步,拨开护在前面的侍卫,指着前面堵路的几人很是不齿与之为伍的样子,冷声道。
“人不能太独,也不能太自傲,不然,是很难行走天下的,再说一山更比一山高。”侯国兴神色变了变,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不光是打了,还当着众多人的面,明着打了,侯国兴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耻辱,沉声道。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恐吓我,欲对我行不利?”一直如事外之人,沉默在人群中的朱由学出声了。
打蛇打七寸,朱由学与侯国兴他们之前虽没有见过面,但不代表朱由学对侯国兴他们这些人没有注视过。
现在朱由学还没想与已经成气候的阉党一派对抗,毕竟官场上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只有站队对错之分。他不认为阉党都是坏人,但也不会苟同东林党那些人。
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朱由学是一再退步,可侯国兴他们就是像那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黏住他们。
亲王虽被人誉为笼中的金丝雀,但其身份、尊严是不容他人耻辱的,明显不知情的侯国兴掉进这个陷阱里去了。
这个坑貌似还不小,这可是要杀头,株连九族的大罪。
“威胁又怎么样,本公子给你脸,你不要脸,就别怪本公子翻脸不认人。”侯国兴也是脸色一沉,喝斥着,话音还未落下时,身子往后退了数步,手一挥,继续道:“给我将他们拿下!”
顿时,这门口就被穿甲带兵器的京师巡捕给团团围困了起来,滴水不漏。
“他们几人欲行谋逆,被我等发现,张将军快将他们缉拿下来。”侯国兴就像胜利者一样,高扬着头颅挑衅着朱由学他们。
怪不得侯国兴会说出这般话来,原来是援军到了,够嚣张的,这爪子都伸进了军中中。
京师巡捕算来也称不上是军队,但由于其位置特殊,人数又很庞大,所以也被归类进军队一列。
领队的是负责贵宾楼这一片安全的张哲,他心虽不喜侯国兴这类人,但为了生计,为了本职,他还是忍住了,每次看到侯国兴他们都强颜欢笑,很是生硬的应承他们这帮寄生虫。
贵宾楼是这一片最为紧要的地方,连张哲他们巡捕都在其斜角处设立一固定的办事地,一有风吹,他们便如草一样第一时间到。
所以,朱由学与侯国兴他们稍微有点争执的时候,张哲就令队到了现场。
“侯公子!”张哲不卑不亢的对侯国兴拱了拱手,并没有按他说的话来做。
不要说张哲不鸟侯国兴,就是攀附他,他张哲也没这胆子胆敢在这贵宾楼抓人,当然了,出了贵宾楼的地界,那得另说。
“张将军,侯公子让你将他们抓捕归案。”站在侯国兴身边的人认为自己很有眼见,接着侯国兴的话喝斥着根本不接茬的张哲。
张哲不想与侯国兴发生不好的事情,但不代表他怕他们,甚至连一个跟班的都能这样叱喝他。
冷峻着脸庞,怒目瞪了瞪之前喝斥他的那人,然后指挥手下分开侯国兴一帮人呢,将朱由学他们围困在里面,说是围,实则是保护。
张哲以为,又是什么外地来的学子因为议谈国事而惹到了侯国兴他们,所以才被围困起来。
张哲从出现到现在的一切表现,都被朱由学他们看在眼里,给朱由学的第一反应,这是个纯粹的军人,也是个能委以重任的人。
“这位公子,因有人举报你们与谋逆一事有关,所以还请跟我们走上一遭。”在人墙的堆堵下,张哲和朱由学之间有很大的空距,也是二人到现在为止第一次正面近距离的相互打量对方。
朱由学轻轻点头,表示同意跟张哲走上一遭。
他这可不是以身犯险,若没有后手,朱由学岂能这般大摇大摆的从毅王府里出来,要知道现在有多少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在盯看着他。
身后侧的易容神情很是担忧,虽不怕,但这心里还是没底,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暗中拉了拉朱由学的一角。
冲着张哲这个人,朱由学就会走上一走,所以转头过去给了易容一个宽慰,放心的神色。
朱由学可没想过虎口夺食,不过不妨碍他欣赏人才。张哲也是出身不凡,他看出了朱由学是经过打扮的,而且那华贵不可掩的气质透露无疑,人群中总能那般的闪耀射眼,也就是说张哲已经看出了朱由学的来路不寻常,只不过不能猜出具体身份。
毕竟这偌大的帝国,传承的一两百年,有多少有身份的人家,谁也不清楚,唯一清楚这些的也就是那些朝廷秘密机构。
朱由学他们在张哲的‘缉拿下’缓步的往那办事地走去,到门口时,张哲站立在一旁,做出请状,道:“请!”
朱由学也不做作,会心的朝他一点头,然后就昂头挺胸,大跨步的往里走去,神情很是轻松般。
侯国兴他们虽很想进去瞧一瞧朱由学他们会被怎么的拷打,但一想到这巡捕的名气,就如这些不可一世的纨绔们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锦衣卫坏,东厂坏,那都是坏在明处,这京城巡捕的坏可是坏在暗处,这百年来,巡捕一直被京师各靖难功勋之后给掌控着。
谁都知道,明面上是那些功勋后人掌控,实则就是皇帝在遥控指挥,不然,谁会傻到将关乎到自身性命的的军队交给旁人。
侯国兴一帮人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成群结队的往京师烟柳集结地浪荡的走去。
就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高兴的,到现在连朱由学是什么身份都没弄清楚,就这般的高兴,看来真是嚣张的时间够长了。
众人都离去后,贵宾楼一下变得冷清了下来。
“经理,您认识之前被带走的那穿白衣的少年。”贵宾楼掌柜的站在一中年男子的身侧,低声询问道,这种事情虽不是什么密不可闻的事情,都能也无须大声道所有人都知晓。
“嗯。”中年男子嗯的声,点头道:“还是在几年前见过一面,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情况下再次相见。”
傅浩环视着贵宾楼里已经集结好的众人,大步往前走去,嘴里大声道:“走,同我去将我们的主子给迎接回来。”
短短数十步之远,不需几息时间。数十人聚在一架势很是浩荡,傅浩带着贵宾楼的掌柜的进了巡捕办事地,其他人都待在外面等候着。
“傅浩参见殿下。”傅浩走进后,一眼就看到坐在那正喝着茶水的朱由学,然后左腿上前半步,单膝下跪道。
跟在傅浩身后的贵宾楼掌柜的有点愣了,他没想到自己所忠心的主子此时就坐在他的面前,虽然之前有见过面,但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朱由学并不在意这些礼节,虽三番五次的申令过,但麾下还是有很多人依然我行我素的行这些礼,久而久之,朱由学也懒得说了,深入人心的礼制和习惯是很难在短时间里改变的。
“之前多有冒犯毅王千岁,还请多多包涵!”坐在下手的张哲,此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行拱手礼,道。
“张将军做的对,遇上权贵表现的不卑不亢,处事多据实情,袒护弱者,围观做人都很正直,大明需要你这样的官。”朱由学两手并出,虚抬着张哲的双臂,说道。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