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舍弃修炼多年的灵剑强自炼化别的灵剑不是那么容易,可能要用一部分修为作为代价,但能够往更高层次冲击,这点代价也就显得微不足道。
那位侯爵留下一柄上品灵剑自然会引起众多中阶灵剑师的窥觑,甚至一些低层次的高阶灵剑师也会心动,这些在前几天的袭击中便证实了。
“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八阶灵剑师。”莫问望着不远处的丘陵,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昔日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已经能够斩杀七阶灵剑师,人生无常莫过于此。
“少帅有令,原地宿营!”阿光的传令声从前方传来。
一处开阔地带,莫问坐在地上,无趣的看着二十多名黑甲护卫忙碌的身影,虽然他现在是车队中的一份子,但众护卫明显对他这个半路加入的身份不明的人报以警惕,什么活也不让他干,也没有人命令他,除了每次伙食多他一份之外,基本上将他无视。他有心上去帮帮手,但黑甲护卫们并不领情,那怀疑警惕的目光让他识趣的不再凑热闹,每次宿营便呆在一边看着。
二十多人分工明确,有的架设营地,有的执行警戒,有的搜集干柴寻找水源,有条不紊极具效率,很快一个不大的营地便落成,并且升起袅袅炊烟。
这次的伙食依然跟往常一样,一碗肉干熬制的汤水配上几块行军干粮,领取了伙食之后莫问便回到自己的角落,隐在黑暗之中继续做透明人。
几名黑甲护卫的低声交谈声从不远处隐隐传了过来。
“明天过了这山岭便到青岭城了,等小侯爷表明身份便可征召剑师堂的灵剑师护送,到时候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是啊,希望今晚太平,张都督和王都统还都重伤未愈,光凭我们几个恐怕连五阶灵剑师都挡不住。”
“别废话了,抓紧进食休息,下半夜轮我们执勤。”
青岭城吗,这么说那位侯爷的封地就在青州境内,不然是无权征调青州诸城的剑师堂的,不知道那封地在青州哪座城池,不过莫问兴趣不大,他在意的是也许明天就能离开了。那黑甲护卫说的很对,有剑师堂的灵剑师护送,不会再有人明目张胆的袭击车队,因为那样等同于叛乱,剑师堂代表的是朝廷颜面。
只是离开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莫问不禁有些茫然,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问题,不管如何他现在的目标就是修炼,修炼成为天下最强的灵剑师!
将面饼就着肉汤囫囵吞枣的塞进嘴里,但当肉汤下肚的时候莫问却皱了皱眉,身体里微微传来一阵不舒服的感觉,然后便消失了,这让他脸色微变,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在蛮牛山脉生存了大半个月,野外生存能力匮乏的他误食过不少毒果,也吃过带有毒素的妖兽肉,但他都顽强的活了下来,那些毒素并没有对他经过改造的身体造成伤害,只是微微有些不舒服,很快便被他的身体消化,而刚刚喝肉汤时正是那种服下带有麻痹作用毒物的感觉!
有人在肉汤中下迷药!莫问目光微闪,抬头扫向不远处忙碌的众多护卫,能够在肉汤中下药只有在场的自己人有这个能力,没想到几天来平安无事最后问题会出现在内鬼上。只是谁是下药的人?
莫问不动声色的一个一个看过去,首先排除的是那对姐弟,然后是张都督和那名五阶灵剑师,两人都是重伤状态,没有能力接近食物,最有可能的就是负责烧火做饭的护卫,还有……莫问目光一震,微微眯着看向不远处正在挨个给每名护卫殷勤的添加肉汤的“少帅”那些护卫一个个面露感激,神情激荡,恐怕不会想到他们尊敬的“少帅”给他们的不是肉汤,而是索命的勾魂汤!
“小兄弟,要不要再来点?”少帅微笑着站到了莫问面前。
莫问凝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但遗憾的是对方似乎是个非常善于隐忍的人,看不到其他多余的东西。将空碗递了过去:“谢谢。”
少帅笑着从身边两名护卫抬着的汤桶中舀出一大勺添进碗里:“多吃点,这一路上虽然有惊无险,没有小兄弟出手的机会,但每日提心吊胆也非常辛苦。明日就要到达青岭城,干粮也没有必要再节省,今晚让大家吃个尽兴。”
莫问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但他的淡然态度惹怒了那两名抬汤桶的护卫,均对他怒目而视,看样子要不是少帅在旁边,一定会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礼数不知感恩的少年剑客。
面对莫问的冷淡回应,少帅却显得非常大度,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两名护卫向营地外围执勤的护卫们走去。
莫问看了看手中的肉汤,一饮而尽,然后靠着一棵大树抱剑而坐,默默打坐修炼,丝丝天地灵气被纳入体内壮大着丹田内的剑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少帅想干什么。
夜深了,远方偶然传来几声夜兽的嘶吼,整个营地一片寂静,莫问依然静静的修炼,等待着变故的发生。
但没等他等到变故发生,自己的身体却发生了变故,那枚安静多时的蓝玉小剑突然再次一动,传递出了一道冰凉的气息进入了体内。一个月前的那一幕再次重演,体内所有灵力剑气一瞬间全部被冻结!
“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
莫问暗骂一声,虽惊不乱,有了头一次的应对经验,这一次他依葫芦画瓢,首先用自己的全部精力夺回丹田内一丝剑气的控制权,然后一点一点蚕食被冻结的剑气,直指疏通全身经脉。但这需要时间,而此时他似乎缺少的正是时间!
营地中的变故在这时出现了,营地警戒巡逻的数名黑甲护卫同一时间不声不响的软倒在地,没有惊动任何人,整个营地一片死寂!
一会儿,一条身影从一座单人行军帐篷中钻出,衣甲穿戴的异常整齐,正是那位少帅!
少帅首先环顾了一圈营地中的情况,走到不远处和衣而卧的一名护卫前,轻踢了两脚,确定对方醒不过来之后,紧绷的脸上才露出如负释重的表情,接着被一丝阴霾贪婪所取代,英俊的面庞显得有些狰狞。
他大步走到营地正中心那顶最为精美的帐篷前,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冷笑一声挥剑横斩,刺啦一声,坚韧的帐篷帆布被轻易从头到尾划开,里面的情景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
帐篷中佳人侧卧,似是被帐篷撕裂的声音惊醒,睁开了双眼,清丽脱俗的脸上满是惊惶,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名手持利剑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方越大哥,你、你要干什么?”
少帅嘴角微微上扬,冷冷一笑:“我的好妹妹,既然你醒过来了就不用麻烦我动粗了,把剑给我。”
方柔一脸不解:“剑?”然后想到了什么脸色肃然一白:“你,你竟然直呼父亲的名字!”
“父亲?”少帅脸上露出一丝讥讽:“那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方柔惊呆了,不敢相信从自己的大哥口中听到的话。
“哼!”少帅冷哼一声,似是触到了内心的痛处,脸色有些扭曲的嘶吼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是你们的父亲!不是我的!我只是被你父亲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野种!”
少帅激动的挥剑乱砍,半毁的帐篷终于不堪摧残彻底倒下,帐篷下,一条小小的身影蜷缩着充满惊恐的望着如疯魔一般的“大哥”。
发泄了一番,少帅逐渐平静下来,瞪着眼前的姐弟喘着粗气道:“把那老匹夫的剑给我,作为我在你们方家做了二十年奴才的补偿,从此我们各不相欠。”
“方越大哥!你……”方柔依然不敢相信。
“住口!不要叫我大哥!我不是你们的大哥,你们也从未把我当成大哥,我只是你们家养得一条可有可无听话的狗!”少帅怨毒的叫声传遍整个营地,但却无法惊醒任何一个人。
“把剑给我!”
少帅失去了耐心,一把抓住方柔的肩膀用力推开,方柔半坐的身体失去平衡倒向一边,露出遮挡在身后的弟弟。
男孩握着一柄灵气逼人的长剑,惊恐的望着少帅,竟是被吓呆了。
看到灵剑,少帅脸上扭曲的表情立刻被贪婪所代替,大手抓过去将灵剑抢到手中,激动的抚摸着剑鞘。
“有了这柄上品灵剑足以让本少帅一辈子衣食无忧,再也不受你们方家呼来喝去。哈哈哈哈……”
“把剑还给我!”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男孩不知哪来的勇气,爬过来抱住了少帅的腿。
少帅脸上闪过一丝戾气:“滚开小畜生!”
大脚一蹬,男孩像皮球一般被踢出数尺远,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小云!”少女悲呼一声,从地上爬起踉跄着扑向自己的弟弟。
“畜生!” 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