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灵剑师脸上同时变色,尤其是那四名四阶灵剑师更是向后疾退,但莫问比他们更快,长剑划出,一式大周天剑诀中的“清风扶柳”划出一个优雅的弧线,就是这样简单的剑式,四名灵剑师竟感觉无从抵挡,眼睁睁的从自己身体上拂过,然后各自感觉右臂一轻,一股剧痛淹没了整个身心。
四个人踉跄倒退,脸色因为疼痛而扭曲,终是忍者没有发出叫声,他们的右臂竟是被莫问一剑齐肩削断,鲜血狂涌而出。
莫问一剑断四人手臂,脚下不停向那名五阶灵剑师而去,那五阶灵剑师脸色一变,激发一道剑芒,却被莫问轻描淡写的一剑击碎。
一道恐怖的淡青色剑气突然从侧面横插而去,阻住了莫问的去路,莫问挺剑横档,整个人如遭盾击,连退十数步才稳住身形。却是那名七阶灵剑师出手了。
莫问看着自己剑上那扩大的裂痕,微微摇头:自己终究不是七阶灵剑师,修为差距太大,如果不是体质已经无限接近于上品灵剑,恐怕已经身受内伤。
见莫问接下自己一剑而完好无损,那七阶灵剑师微微错愕,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凝重,手中灵剑嗡的一声轻鸣,一头青色狐状剑灵从剑体之上浮现,然后再次向莫问斩出一剑,那狐状剑灵化成一道光影融入剑气,青色的剑光立刻暴涨数倍!
莫问双目一凝,长剑抖动,似缓实快的划出一个玄奥的轨迹,一道肉眼不可辨的黑线如闪电一般射向那七阶灵剑师。那道粗壮的青色剑芒首当其冲,悄无声息的突然从中分为两半,贴着莫问的身体左右而过。
七阶灵剑师瞳孔收缩,灵觉中一股极度的危机刚刚产生,便觉眼前视线一阵模糊,似乎有一道细长的黑线划过自己的身体,接着心神便越来越沉,眼前的景物似乎也离自己越来越远,终至完全失去意识。
噗!七阶灵剑师的眉心首先出现一道细长的血线,然后整个身体毫无征兆的从中裂开,切口平滑无比。
随着七阶灵剑师的死亡,整个营地的氛围似乎都是一滞,那五阶灵剑师脸上完全被惊恐所取代,围在四周的那些守卫更是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
莫问将目光投向那唯一完好的五阶灵剑师,那人竟是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阁下饶命!在下只是受人所雇,完全是奉命行事,不关我的事啊!”
莫问心中一动,顺着此人的话问道:“你是受什么人雇佣?”
五阶灵剑师以为莫问是飞石城城主方面派来的,为了乞命老老实实的答道:“我们都是受飞石城司空黄仁建雇佣,来这里帮他看守矿场。”
“你说这里是黄仁建自己的矿场?”莫问微微错愕,他也没想那被城主府打压的整日闭门不出的黄仁建竟然会私自采矿,而且是极为稀少的寒铁矿脉!作为铸造灵剑剑胚的稀有材料,寒铁矿脉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私自开采几乎等同于叛逆!也难怪黄仁建那些官员会这么排斥城主,毕竟这是谋逆大罪,走漏一点风声可能便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随即莫问看到矿洞边正一脸怯懦的望着这里的几名衣衫褴褛的矿工:“这些矿工哪里来的?”
“他们都是飞石城的猎户,是黄仁建以组建巡山卫为名骗到山中巡逻,然后被我们擒捉,还有一些是秘密押送过来的刑犯。”五阶灵剑师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答道。
“这么说他们都不是自愿的了?”莫问声音中透出了一抹杀气。
五阶灵剑师浑身一个哆嗦,连忙道:“阁下,不关我的事啊,我们只是受雇佣来这里防守妖兽侵袭,其他事情都是黄仁建派人操办。”
“哼。”莫问冷哼一声:“这些事先不说,我问你,前些日子有没有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人?大约二十岁出头,长的很漂亮。”
五阶灵剑师身体微微一颤,悄悄瞥了一眼莫问,见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微微松了口气,点头道:“是见过一个女人,不过往东南方向去了。”
“你没有骗我?”莫问冷冷的注视着他。
五阶灵剑师额头渗汗,不敢直视莫问的目光,声音却坚硬的道:“绝对不敢欺骗阁下。”
莫问眉头蹙起,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又有股如负释重的感觉,如果夏守玉落在他们手中会是什么下场他不敢想象,从自己刚刚的遭遇就可见一斑。
正要说话,突然发觉这名五阶灵剑师目光有些游移,抬头向那些守卫看去,一个个将目光避开,脸色蜡白的不敢与他对视,心中暮的一沉,蒙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
将手往其中一名守卫一指:“你过来。”
那守卫立刻面如土色,浑身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叫道:“大人饶命!小的不知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守卫语无伦次的求饶,莫问心中更沉,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冷冷的盯向那五阶灵剑师。
五阶灵剑师冷汗涓涓流下,身体僵硬的跪在那里不发一语。
就在这时,远处矿场边缘的一座石屋之中突然传出一声男人凄厉的惨嚎,接着是疯狂的喝骂声。虽然距离甚远,声音已经很模糊,但还是能依稀分辨出其内容。
“贱女人敢咬我!我宰了你!你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臭婊子……”
莫问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至极,身体一闪向着那座石屋而去。五阶灵剑师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双目失神的喃喃道:“完了……”
但很快求生的欲望在心中升起,慌忙从地上起身,抓着自己的灵剑便向山谷外急奔而去。其他诸多守卫和监工面面相觑,然后哗啦一下一哄而散。
很快一股比高级妖兽还要恐怖百倍的凶戾煞气从石屋中爆发,坚固的石质墙体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四分五裂,露出一个半跪在地上的身影。
莫问没想到再次见到夏守玉会是这个样子,这个飞石城猎户出身的女子,她有着男子般的豪爽,又有着女子原有的任性娇蛮,她的音容笑貌早就融入了他的心里,两个月来他一直把她当做姐姐看待,她也一直把他当做弟弟。出身在铸剑山庄那个复杂特殊的环境,极度缺乏亲情和友情的他在心底非常珍惜这份情谊,他甚至幻想着某一日参加夏守玉的婚礼,以弟弟的身份献上一份贺礼,但如今一切都破灭了。
他不知道这个外表坚强内心却无比孤寂柔弱的女人在这里都经历了些什么,是怎样活到了现在?当他冲入这间石屋,看到的情景让的心几乎都碎了,他恨!恨这天,似乎跟他沾染上关系的人总要遭遇不幸,总要将其夺走,吴伯如此,如今夏守玉依然如此!
当他将那具被摧残的不成人形身体抱在怀中,弥留之际的女孩只留下了一句话:“杀了我……”
莫问感觉自己的胸快要炸了,吴伯那次身死让他疯狂了一次,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再次疯狂了,那潜藏在身体深处的无边剑煞喷涌而出,主导了他的意志。
将女孩的双眼轻轻的阖上,然后从地上站起抬起了头颅,那双眼睛已经完全被血色取代。
随意一挥,石屋废墟中的那名监工尸体砰然变成一堆碎肉,如烂泥一般涂抹在青灰色的石块上。大步走出石屋废墟,血红的双目望了一眼远方那些惶惶而逃的身影,身体一动,化成一道残影射了出去。
鲜血染红了山谷周边的山坡,三百二十三名普通剑客守卫,一百五十六名监工,全数被莫问诛与剑下,没有一人逃脱,也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在他那凌厉的剑煞下纷纷暴成一团血肉。四名断臂的四阶灵剑师也没有放过,追上去之后一剑授首,尸体暴成血雾。只有那名五阶灵剑师,因为见机的早,逃的最远,等莫问追上去之后已是十数里之外,但依然被诛杀在剑下。
返回矿场山谷,莫问身上的煞气已经消散了很多,重新隐入了身体深处,双目也恢复了清明。将夏守玉的尸体深埋入一座秀丽的山峰上,然后就那么坐着,在夏守玉的陵墓前枯坐了一夜。
直至第二日清晨,那些重获自由的矿工终于大着胆子派出了一个代表前来拜见。
莫问看了一眼面前局促不安的中年人,平淡的问道:“你们都是飞石城之人?”
中年人忐忑的一拜,恭声道:“回禀阁下,我等却都是飞石城城民。”
莫问点了点头,似乎再没什么兴致,将头重新转到墓碑之上:“你们都走吧,到了飞石城城主自会为你们做主。”
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感激,重新跪谢道:“小民代表七百三十四名同胞谢过阁下救命之恩,阁下的恩惠我等将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中年人又叩了几个头,才起身准备离去,但一直静坐不动的莫问突然抛出一物,中年人下意识的接过,然后瞳孔一缩,再次郑重向莫问一拜,原来莫问竟是将那只驱兽香送了出来,有这驱兽香在大可护这历经苦难的城民平安回城。 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