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致知打了一个电话给父亲柳传义,将自己近期将去西南慈善考察一事告诉柳传义,问了一下家中情况,柳致知与父亲关系并不亲热,电话中听到一个女声问柳传义是谁的电话,柳致知顺便问了一句,是不是蓝姨?并托柳传义代为问好,柳致知一直叫继母为蓝姨,这也是父子关系不太好的一个原因。
向家中人说了一下近期情况,柳致知也就准备行囊。明天就是出发之期,何嫂却是千叮咛万嘱咐,弄得柳致知都有点烦,不过柳致知明白这是为自己好,对何嫂,柳致知甚至比现在父母亲,好不容易听完了何嫂的絮叨,晚饭也非常丰盛,何嫂怕他出门在外吃不好,吃得柳致知肚子发涨。
到了半夜,因为吃得太饱,起来上厕所,上完厕所,准备回房间上床,陡然听到有异常的声音,由于长年习武,柳致知耳目比常人灵敏得多。不好,有小偷入室!
柳致知有些奇怪,这个高档别墅区保安设施非常齐全,居然有人能摸到家中不被发现,看来这个小偷不简单,响动是在书房发出的,还隐隐有小手电的亮光,柳致知可以肯定是进贼了,何嫂不会半夜进书房,就是进书房,也应该开灯。
柳致知猛然撞开了书房的门,一声断喝:“谁!”事发突然,里面之人一惊,正在抽一本书,此人头上戴帽,黑布蒙面,身材雄壮,书房的窗户已打开,轻轻掩着,显然此人是从窗口入内。
对方一见柳致知猛然闯入,一声断喝之下,也是做贼心虚,将手中书往怀里一塞,手中小手电向柳致知砸了过来,柳致知头一偏,让过小手电筒,脚趾抓地,如缩地法一样,人已到此人面前,一拳已劈出,如斧一样,正是劈拳,空气中传来一声炸响。
柳致知此时身上穿着睡衣,脚下的脚也是拖鞋,并不合脚,不过他已入明劲,拖鞋虽对他有影响,但并不大,毕竟他此时力量已是一个整体。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柳致知拳术到了这个层次,仓促之间,手往上一翻,虽在黑暗中,却不是黑暗一片,小区中自有路灯,城市与偏远乡村不同,夜晚想找一个地方是漆黑一团还真找不到。
柳致知发现对方架上来并不是只靠臂膀的力量,而是后脚猛然一蹬,随着身体起来,腰顺势略带旋转而上,标准是劲由根发,心中也是一怔,对方是一名练家子,由于仓促接手,显然吃了一点亏,一声闷响,对方身体一晃,退后两步,后背撞在书架上,书架摇了几摇,蒙面人头上帽子也掉了下来,露出一个大光头。而柳致知却是微微一晃。
和尚!柳致知眼神一紧,不及细想,拳头屈臂收回,肘尖前展,本能地抱肘进身,身形一矮,肘尖顶向对方心门下方的胃三角区,平时长年练习,此时显示出来,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根本不用大脑思考。
和尚吃了一个小亏,见柳致知得势不饶人,来的凶猛,刚才已落下风,急切之间,含胸扭身,柳致知的肘尖如擦在一个圆球表面,对方居然顺势化开,可见也是一个高手。
和尚含胸扭腰,同时一步横开,向旁拉开距离,柳致知一肘擦肉而过,后着自然而出,肘一松,小臂伸出,一把顺势抓出,抓向对方塞入怀中那本书,那本书还有一角露在外面。大和尚一闪未能完全躲开,柳致知恰恰抓住书角露出的几页,和尚立刻手往怀里一裹,哧拉一声,后面几页被柳致知撕下,和尚大急,就要来抢,陡然警铃大作。
原来,柳致知一声大喝时,何嫂被惊醒,又听到书房那边的声响,知道家中可能有人潜入,此别墅区的安保远比一方小区强,何嫂的房间中就有自动报警按钮,立刻按了下去,别墅区保安室立刻得到报警,安保人员迅速向这边而来,同时,这个院落的警铃也响了起来。
和尚一听警铃,当下顾不得来抢柳致知手上的几页纸,两步冲到窗前,手一按窗台,越出窗外,一阵风似的来到院墙边,紧蹿几步,纵身一跃,如猴子一样,手脚并用,愣从垂直墙面上蹿了上去,手一按墙头,翻墙而过。
柳致知却没有追出去,他脚下穿着的是拖鞋,可追不上那个光头和尚。柳致知开了灯,看手中几页纸,对方找的居然是这本,柳致知对内容可以背出来,就是柳行恕当年得到残本,上面记载的是五鬼阴兵术,不过后面几页却在柳致知手中,前面内容被对方偷走,看对方身形和光头,柳致知大体知道是何人,想不到一个出家人,却来盗取这种旁门法术,柳致知摇摇头,现在修炼其术条件很难满足,拿过去不过是一个废本,何况不全。
安保人员急急向这边赶来,还未到,就见一个蒙面光头一溜烟迎面而来,就是刘翔也甘拜下风,为首喝到:“站住!”这个和尚根本没有理睬,保安手持警棍想拦住他,被他瞬间一冲一扭,放倒两人,冲了过去,其他人在后面边喊边追,到了墙边,这个和尚又表演那套越墙的本领,保安们个个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他越墙而去。
此时柳致知和何嫂都已穿好的衣服,和安保人员一起检查现场,除了书房被翻过,那个佛堂净室也被翻过,并没有什么损失,除了损失一本书外,安保人员心中奇怪,这个小偷居然来偷书,真是奇怪。柳致知轻轻抚摸着腰间一块特殊饰物,脸上带着奇怪地笑容。别人并未留意他这个动作,他腰间这块饰物却是奇特,是五块黑色玉石和一种木料镶嵌而成,别人不清楚,柳致知知道,这五块玉石是养魂玉,木料却是上百年槐木树心,柳行恕炼制的五鬼就寄存在其中。
虽然监控上也看到了那个和尚,但毕竟是蒙面,并没有什么实证对方是谁,柳致知也未说出自己的猜想,附近派出所作了一个备案,柳家也未蒙受多大损失,此事暂时就告一个段落,不过小区的安保倒是加强了巡防力度。
这边事自有小区物业安保烦心,柳致知已到了云贵高原的大山之中,此处却是三省交汇之处的边远山区,柳致知随慈善基金会的考察团在数日内走访不少山窝中学校,柳致知以前在电视上见到过这些学校条件十分艰苦,当亲眼目睹时,也不由深深震憾了,他们刚经考察了一所小学,学生人数不过一百出头,学校建于山腰的一块平地上,教室不过四间,窗户上玻璃大多数已无,用报纸糊在窗户上,一二年级混用一个教室,三四年级也混用一个教室,五六年级好一些,能独占一个教室,教室之中,更是凄惨,课桌凳五花八门,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学生自带,有小方凳配小矮凳,也有半长板凳配上小矮凳,不一而足,柳致知出身富家,见此真正震惊了,想不到华夏有这样的学校,而且不是一所,一路过来,已看到好几所。
教室前面是操场,所谓操场,不过是平整好的一块泥地,遇到雨天,立刻泥泞一片,没有任何体育设施,教室后面是教师宿舍,数间比教室低矮的有些破落的房子,有三间住了人,其中两间是校长夫妇,还有一间是一个支教的老师,其他几间有的空着,有的堆放一些杂物,还有一间较大的是学校食堂,学生自己带饭盒来,在此蒸饭,柳致知看过学生伙食,铝制饭盒中除了米,就是一些黄豆,学生就吃黄豆蒸饭,一年近十个月,就是这种伙食,学校提供一些菜汤,这是因为教室与宿舍构成一个院子,院中种了一些蔬菜,这是校长夫人见学生困苦,种了一些,能让学生除黄豆饭之外,喝一碗稀稀的大锅菜汤,有些学校汤也没有。
略微有点现代气息的是,有几根电线通了上来,学校有电,也有一部电话,除此之外,就没有一丝现代气息。柳致知有些不解,私下问带队的孙老,孙老名叫孙祥和,是一位著名慈善人士。
“难道国家没有下拨经费?”
孙老见四下无人,叹了一口气说:“小柳,你太年轻,社会有些事情你不太了解,国家是有经费下拨,大多数被一些官员截留移用,甚至上了自己的腰包!”
“那就没有人管?”
“谁来监督?谁来管,让他们自己管自己?!”
“那我们慈善款项是不是他们也侵吞?”
孙老沉重地点点头,柳致知感到心中窝了一团火,说:“那我们做慈善还有什么意义?”
“以求心安,做总比不做好!”孙老意志也有些低。
“就没有什么办法?”
“有!直接将善款物资交到学校,定期检查,甚至派人长时间留在学校,既支教,也监督慈善基金的使用!小柳,你有没有兴趣在这麻家寨学校呆上一年,此地虽然穷,倒也山明水秀,民风淳朴,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先不要忙拒绝,好好考虑一下,一切关系我们来搞定,你就以一个志愿者身份留下,周围还有几所学校,你一同监督,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这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孙老心中一动,说出这样一番话。
“那我就考虑一下!”柳致知生在大城市,见此处山水秀丽,他不像一般毕业生,为工作奔走,加上前一阶段感情上事,也有些意动,在此休养一阶段,做些慈善,也是完成爷爷的心愿。
“今晚我们就在麻家寨中留宿,条件虽不好,附近风光不错,特别是对面山中有一处天坑,我年纪大了,爬不动,小柳,现在时间还早,吃过午饭后,你倒可以去看看,那可是一个奇观!”孙老笑着向柳致知推荐到。
柳致知站在山峰之上,向天边望去,连绵的青山向天边铺去,心中生出一股豪迈之情,甚至有一种冲动,自己踏遍这连绵青山,向天边而去,收回投向远方的目光,向不远处的天坑望去,果然是天下奇观,就在山峰下方,山脊延绵向南,陡然凹下,好像被人挖去一块,一个深不见底,直径有一二里大坑就在眼下。
柳致知是一个人,同行之中都是中年以上,个个都有些累了,午饭后都休息去了,柳致知在当地人指引下,一个人来到此处,看看离天坑还有几里路,便从峰上下来,一步步向天坑而去,想到近前好好看看,他知道天坑据说是由于地下暗河长年累月溶解侵蚀地下的石灰石岩层引起地面塌陷而成,这个天坑不知形成了多少年,坑下植被也非常繁胜,时有水气蒸腾而上,形成缕缕白雾。
柳致知发现天坑那边有三个人上山,向天坑而来,其中一个背着包,柳致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大概是一些喜欢探险的驴友之类,说实话,他有些羡慕那种生活。
双方相对而行,柳致知从峰顶向下,而三人却是从下面上来,柳致知先到了天坑边缘,所立之处却是天坑陡峭处,伸头向下望去,幽深不见底,身在悬崖边,柳致知感到双腿不由有些发软,心中恐惧,不敢多看,离开天坑边缘几步,心中才稍稍减轻了恐惧。
三人也上来了,盯住柳致知,眼光并不善,柳致知不由暗暗皱眉,其中一人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看了一眼照片,又望望柳致知,柳致知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老大,好像就是此人!”拿照片的人对三人中最壮一人说到。
那人望了一眼柳致知,开口说到:“小子!你就是柳致知?”此人口音是姑苏口音。
“你们是谁?”柳致知有一种不祥之感,并没有否认,此三人好像是针对自己而来,不由警觉起来,身体如猎豹一样,脊背微微弓起。
“小子,不要怨我们,有人出钱请我们干掉你,此处却是好地方,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们捅你几刀,然后抛下去!”被称为老大的说到,其中背包那人从包中抽出三把尖刀,抛给另外两人,身上背包往旁边地上一甩,三人呈三角围了上来。
“是谁请你们?让我死个明白!”柳致知反而冷静下来,三个人包抄上来,自己只要突过去,离开天坑边缘,脱身应该不成问题,这点柳致知还是有自信的。
“是…”那个之前背包的人刚准备说,却被老大打断:“老三,不要多嘴,小子,你死后去问阎王!”
老三被老大一训,立刻闭嘴,注意力不由分散,心神一刹那不在柳致知身上,柳致知此时却是心神高度集中,见老三心神一分,脚下一错,已冲到老三面前,老三慌乱间,一刀戳出,柳致知身体一缩一扭,刀戳了一个空,柳致知手已搭到老三手腕之上,顺手一牵,脚下一绊,老三已跌了出去,还没有结束,手一牵之后,画了一弧,手一翻,手背如鞭,正抽在老三的后脑勺上,如在平地上,老三会跌个狗吃屎,手背抽在后脑勺上,甚至能将对方抽昏过去。
可怜的是,这里是在天坑边缘,柳致知背对天坑,离天坑不过三四步,老三跌出,又被柳致知手背一抽,就听到一声惨叫,跌下悬崖,坠入深不见底的天坑。
说起来一大段,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时间,另外两人还未反应过来,老三已坠下悬崖。
“老三!”两个人先是一愣,接着眼都红,柳致知却趁这个时间冲了出来,一转身,现在形势却是反过来,对方两人位于悬崖边上,而柳致知却位于安全的位置。
“小子,我杀了你!”先冲上是老二,挥舞着手中尖刀,柳致知反而放下心来,对方看起来很凶猛,却没有章法,并不是一位搏击高手,仅仅是凭着一股狠劲。
柳致知当然不会放过对方,对方一刀戳来,柳致知都未躲,一拳击在对方手腕之上,老二手腕吃痛,柳致知可是入了明劲的高手,老二当时就觉得手臂不属于自己的,手中刀立刻飞了出去。
刀一飞出,柳致知身体已抢入对方怀中,一串连环攻击,连肘带拳,耳中听到对方骨骼的断裂声,最后一掌切在对方咽喉之上,老二一头栽倒在地,无意识抽蓄了几下,显然不活了。
转眼间,三人只剩下老大一人,而且被逼到悬崖边上,老大脸上露出惊恐和不敢相信的神色。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是谁让你们来杀我!”柳致知口气阴森地说到。
“想知道是谁请我来杀你,你还是去问阎罗王!”老大陡然狂叫到,手一甩,尖刀射向邵延,邵延随手一挥,将刀打飞。老大从怀中抽出一支手枪,狂笑到:“你武功再到,能挡得住子弹,我要杀了你,为我兄弟报仇!”
柳致知没有想到对方有枪,一下子僵住,老大见此哈哈大笑,却又哭起来,接着又笑起来:“老二老三,我要杀了这个小子为你们报仇!”抬头盯住柳致知眼睛,柳致知眼中却闪现出一丝奇异的光芒:“想杀我,真好笑,你拿条毒蛇当枪!吓唬小孩子!”
老大往手上一望,果然是一条咝咝吐芯的毒蛇,当下吓得大叫一声,将手中东西抛了出去。 新格物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