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对灶台之事是有天赋的,如同小香、如同孙氏娘亲。
小香仍是下厨做了拌三丝、麻辣猪肚、鲜鱼汤三个菜色凑个趣。
辛婆也做了拿手的炸丸子、还有酱爆肉、烩羊肉等几个菜。
林家比过年还要热闹,林老爷子一想着他屋中柜子里的那块宁王提亲给的玉佩就开心得不行。又担心把这一生的开心都用完了,便想少开心些,结果脸上的表情就很古怪。
林家的饭桌上不用人伺候,肆意得很,桃村几个老爷子家的吃喝风很是严重、很是温馨。
宁王与安风安雨一上桃村的饭桌,本性就露了出来,与林老爷子拼酒吃肉、大声聊天、大声欢笑,四个高手略含蓄些。
三虎却是目瞪口呆,六王爷他们也有如此“豪放”的一面?
望仔与火儿适时出现了,围着两大桌转着,讨要各种吃食。
千里如风被辛婆的一大盆煮肉块给喜得围围转。煮肉块的水,是林府后院那口井,放了空间晶石的。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林老爷子不出意外的醉了,大着舌头对宁王笑道:“好,好,痛快,只可惜今天家栋不在,不然定要把你灌晕乎。”
桃村初升的朝阳是金红色的,洒在桃村被收割过的土地上,洒在桃村一排排的青砖瓦房上,洒在鱼塘上,透过林家的院里的风景树木,洒在各院当中。
宁王缓缓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昨天也喝多了,被安风扶进屋昏昏睡去。
多少年没醉过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他心中发笑,一跃而起。
安风安雨早就候在屋外,凌晨时分,在裕县不知去向的两个高手来了桃村。
宁王匆匆洗漱用膳,便与几人关了房门谈事。
晌午时,安风曾找的四个护院之一与辛婆带着清水县的牙婆和雇的两辆旧马车,装满了人,赶回了林府。
只是护院与辛婆脸上表情怪异。
停了马车在侧门,护院丢给辛婆一个眼色,就急匆匆去找安风。
仿佛宁王与林小宁的低气运一直在偷偷守着他们,只等他们一个疏忽就窜了出来。
从裕县回桃村之时,因着林小宁的归家心切,让千里如风带路,抄的近路,走的是几乎是小路,歇脚的不是极小的镇子就是村子,大的县城、府城啊基本没落过脚,只是匆匆路过。
这样便与各处张贴的通缉令错身而过。
遇上那两个蠢笨的江湖大汉,宁王与安风只猜想是河芒镇上的客栈老板娘因被杀了相好,花钱寻了他们来报仇。自是懒得与这等翻不出风浪的寡妇计较。
宁王一行人一直没看到通缉令,就没有及时处理通缉令一事,从裕县回桃村近十天的功夫,流言纷纷,已给他们定了性:一对年轻的,极淫的男子,最是喜好姿色上等的女子,无论是寡妇、闺阁小姐或是小家碧玉,皆为他们下手的目标。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秀美女子,杀人只是作案的辅助手段。许多资深的赏金捕手最后这样总结。
于是,各路人士专挑山清水秀出美人的地界巡守着,只等着淫贼前来。
其中有江湖豪杰、有赏金捕手、有官衙捕头、还有山匪乱贼。想用人头换取令人眼红的赏金。
说到这赏金,终于有官方透露,不是衙门出的赏金,竟是那白家人所出。
白家人正义啊!众人感叹。
白家人为何出这五千两巨赏,也是有原因的,原是那庄头是白家老太太的远亲,远得不能再远了,但这庄头很是精明,曾机缘巧合帮白老太太娘家的铺子避过一回骗局之祸,挽回大量银两损失。
白老大大后来就把他放到白家最大最富的庄子上做庄头,竟然给他经营的更加有声有色,风声水起。他自己贪了个钵满盆满不算,交获给白家的利润比之前更高,且年年高。
白老太太对他甚为满意,现在当众被淫贼给杀了,那不打白家的脸吗?白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真当白家是死人啊,任你上天入地本事多高,也敌不过区区黄白之物,白老太太挥手定下五千两赏银,就安心等着两个小淫贼的脑袋挂上城门。
护院与辛婆正是去清水县找牙婆回村时,无意间看到了城门张贴的红头悬赏,傻眼了。王大人与安护卫怎么成了采花大盗了,那两头大白狗不正是千里与如风吗?
护院找到安风与宁王,把事情一说。两人终于头尾都明白了。
“我说呢,原来如此。”宁王与安风怒极反笑。
“王大人、安护卫,怕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你们要不要先躲躲,避过这风头再说。”护院说道。
“躲?”安风嗤笑一声。
“安风你处理吧,反正你才是奸夫,我可是被你拖累的。”宁王笑道。
“倒是奇了,这衙门净出这等蠢货,道听途说、指鹿为马,这等蠢货,如何为官。”安风骂道。
“我看这样的蠢货还多着呢。”宁王冷笑道。
安雨一脸好奇,爷与安风出去寻个小姐,就成了采花大盗了,此事甚是有趣。
护院是如堕五里雾中,听王大人这话,还真是与他们有些关系,可又不是那么回事。
“王大人,您在京城任高职,要不要托人去查查,也活动活动……把那个……给撤了?”护卫好心提醒着。
安风冷笑道:“爷,听到没,都知道此事能活动呢,通缉令能撤了呢。”
宁王沉默着,脸上看不出表情。
护院只觉得冷汗淋漓。是说错话了?可是这样啊,这事大到这地步了,得好好活动活动才行啊。
“你看要如何活动?”安雨笑问。
护院硬着头皮道:“王大人在京城身居高职,此事必是误会,当然要查一查,是谁人敢诬蔑大人的声名。”
“呵呵,宁王笑了,安风,那就去好好查查,也好好活动活动,定要让人还我们一个清白。”
原来没说错话,护院松了一口气道:“是啊王大人,这事可不能姑息,可是朝中有人故意……”
“故意……”宁王喃喃道,陷入了沉思。
安风对护院善意笑着:“你下去吧,这事你有心了,不错。”
护卫心中满是嘀咕地走了,通缉都贴出来了,肯定是天大的误会,可哪来这样的误会?明显是朝中有人想对付王大人啊,王大人都不急。
宁王道:“安风你马上带千里如风进京,六个高手也带上使着,与佐管事他们会合,看看丫头与周赋被绑之事查到哪一步了。依我看一时半会也查不清,那猎户一家就这么无影无踪了,牵扯甚深啊。对方已善后得干干净净。可这采花盗一事……故意?这个好,就由此事下手查,此事是故意的,指鹿为马,我们也得学学……哪怕无所获,朝中也正有几个张牙舞爪的……”
安风了然道:“知道了,属下这就出发。”
“别急,吃过中午饭再去。”
“别,到了中饭时,那几个老爷子非得把我灌醉了不可,我们还是带些干粮吧。”安风笑道。
安风出了屋后,安雨笑问:“爷,这事,是怎么回事?”
宁王笑骂着:“你这养伤倒是养出妇人八卦之心了。”
安雨笑道:“桃村呆的这些日子,实在是安逸啊,在这等风水宝地呆久了,难免会这样。说说啊,爷,到是怎么回事?”
宁王笑着把事情说了,安雨哈哈大笑:“安风这小子,还真是拖累了爷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他招惹上那个寡妇,怎么会有这些事。”
“那是,连累无辜,太过份了,那河芒镇也着实太小了,连个像样的大客栈也没有。”安雨嘻嘻笑道。
宁王一脑门子尴尬。
“去,还不谢丫头去,若不是她,你早就没命了。还有心在这乱嚼舌根。”宁王骂道。
安雨笑着退了。
哪会等今天才谢啊?昨儿个就谢过了,问出了一直的疑问,那一剑穿透胸口,断不能活命,实不知小姐如何救的。哪知小姐笑道,是望仔的口水救了他。他才想起来,的确,身下藏着的那株三七,一直都是望仔咬碎了吐在伤口上的。望仔果然是灵物啊。
他一辈子都想不到,迷糊中嘴里残留的温暖的水,是怎么回事。他只当也是望仔的口水。
林小宁不会告诉他,周少爷与福生还有荷花,并不了解真实情况。况且他们三人除非傻了才会告诉他:林小宁曾扑在他身上号啕大哭,伺机治伤。
中饭时果然几个老爷子又来灌酒,宁王也不推,痛痛快快的喝着,安雨却是醉了。
几个老头子自己也喝得晕乎了,被扶到屋里睡觉。
林小宁与宁王在秋日的午后,一人骑马,一人骑驴,在桃村慢悠悠的逛着。
小毛驴也长大了,很是英俊,跟在宁王的高头大马身边,一点自卑的感觉也没有。
林小宁摸着小毛驴的脑袋,快活说道:“小毛驴,我给你换个名吧,你以后不叫小毛驴了,叫‘得意’吧。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多得意!” 贵女种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