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进了村后,虚弱的对望仔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去把安风带来,别惊动他人,尤其是小姐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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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宁被劫的第六天。
刺客的路线是一直绕着人迹而行,所以行的很慢。在周少爷与荷花的力争下,每日晚上,必能停留在人口简单离村索居的农户或猎户家中,有时也会找个人迹稀少的庙宇休息一夜。
这些地方,通常是给些银子借宿,银子当然是周少爷出。
周少爷这几日只做着英雄救美的绮丽之梦,成日盯着周边的环境,成日里寻机会想要逃,并且要逃得漂亮,把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医仙小姐一起救了去,这样再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说不好更是一段佳话呢。
只可惜周少爷一直没寻到任何机会!
林小宁一直不愿意也不让周少爷节外生枝。她心里清楚安风他们一定会来的,有望仔在,她走到天涯海角望仔也能找着。
寻机会?笑话!这几个刺客哪个不是高手,天天跟在身边,能偷跑得掉才怪呢,不如老实呆着,省得刺客看出什么来,小命不保。这世脱贫才多久,福还没享够呢。安心等安风他们前来才是正理。
林小宁仔细想着这些天的路线,包括借宿的那些人家,她有一种感觉,第四天借宿的,在山脚下的那个猎户,不出意外应该是刺客的同伙,因为她发现了有喂养鸽子的玉米粒,当然玉米粒也可以说是拿来吃的,可她半夜还仿佛听到山上的林子中有鸽子的咕咕声。
林家就是猎户出身,猎户打来的每一只猎物都是换银两,那户人家,里外都看着清贫得很,哪会有那闲心养鸽子啊。
怪不得这些刺客联络起“上面的人”那般方便迅速,看来夏国是花了大量的精力来构建情报网啊。
林小宁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们要如何把自己运到夏国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路线。
平静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这天中午时分,林小宁的亲戚来造访了,这一下子让她手足无措,一点准备也没有。
荷花红着脸结结巴巴吱吱唔唔吞吞吐吐与刺客交涉了半天也没表达清楚,刺客恶狠狠地威胁道,“少整些个什么妖娥子,看你这样子就不老实……”
林小宁听着这话就在车里沉下了脸,这次亲戚来得凶猛,还有些隐痛。大约是因为被劫受惊,环境恶劣的原因。
福生与周少爷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也去与刺客交涉。
林小宁在车厢里听到荷花细小羞涩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有福生和周少爷讨好的话语,刺客们喝来喝去,看着这三人低头百般恳求,很是得意。
林小宁沉着脸下了车,裙子后面有几块红色的印迹,她心中也升着一小团红色的火焰。
她站在那个喝呼着的刺客面前道,“今天我们得去镇上,我要去买些事物,还有我得洗个热水澡,还要换身新衣……”
刺客笑着看着林小宁。身边的其它刺客也下流而猥琐地笑着。
林小宁心中的火“趁趁”地烧得旺了,她想着安风怎么还没有来,都过去六天了。她又想着那个西南的男人,她出事,安风肯定会想法通知他的。他还说要来帮她收庄稼的,结果现在却是她带着大姨妈,与刺客行在这荒郊野外……还得告诉这些恶心的男人,她来了葵水,请求这帮恶心的男人们给些必要的方便。还要听着这些恶心的家伙发出这些猥亵的笑声……
他娘的你们笑个屁啊,绑票了不起啊,有功夫了不起啊,就是山上的土匪绑票,也是好吃好喝相待啊。有你们这样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吗?
林小宁脾气随着大姨妈的造访,决堤不住,怒火中烧,脑子一热,就冲上前去抽刺客的脸。
林小宁从没习过武,来这一世也没想过要习武。她觉得有功夫在身的女子很酷,但再酷她也不想辛苦自己。虽然有空间的调养,她的身体好过绝大数女子,甚至不亚于汉子一般强壮有力,身体也相当灵活,可到底比不过这般的高手刺客。
刺客不过一闪身就避过了,抬手就给了林小宁一个大耳括子。
那耳括子声音响起时,荷花与周少爷三个人都呆住了。
林小宁被打了一个踉跄才站稳,只觉得左耳嗡嗡直响,左脸火辣辣地疼,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她从没被人这般欺辱过!
她嚎叫一声,声音高得都破了音,“你他娘的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她凶狠的扑上前去,一把就把刺客的脸给抓花了,刺客吃痛着捂着脸,把她甩开,一脸狰狞。
荷花脸煞白,哭着冲过来把她抱住了。
林小宁其实不怕刺客,敢这样动手甩刺客主要是知道自己有空间可以随时进入,这空间给她勇气与安全。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进入空间,最早遇劫时,就可以躲过。可她没有,一是安雨受重伤,二是身边的这几个人。荷花好糊弄,必竟是个丫鬟,身契还在自己手中,可周少爷不是傻子,这样一来,太容易暴露了,如果可能,她得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然而现在,林小宁就是不能进空间,她的勇气与胆气也没有丝毫减少。她当初学中医时,老师就说过,她是一个猛家伙。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大学时在外租的房子住,认识了一个租在那片区一间地下室的姑娘,一个在工厂打工的姑娘,她的爸爸与她一个厂,但却因为脑梗塞后遗症偏瘫了,据说她妈妈不识字,在家里种田。她生出恻隐之心,看过那姑娘的父亲后,又问过老师并查过资料,知道这种不算严重的偏瘫或可用针灸治好。她愿意义务给那姑娘的父亲治病,那姑娘与父亲自然答应,她们的意识当中,中医就是治不好也治不死人的,比西医安全多了。而她为了更准确地找到穴位,先在自己身上针灸,以至于晕了过去。醒来后便急打电话给同学过来,后来这事老师知道了,骂道:你真是个猛家伙。
林小宁听了老师这一句,却认为是鼓励,愣是在二年时间内把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偏瘫的地下室邻居给治好了,虽然不能像从前那般的好体力,但生活自理做些家务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当荷花悲伤惊恐地抱着林小宁大哭时,此时林小宁脸上的表情不亚于被抓花脸的刺客的狰狞,她恶狠狠地冲着被她抓花脸的刺客叫道,“我告诉你,我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没有一点职业道德的绑匪!他娘的还有没有人权啊,这般欺辱女子,有种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活着就一直诅咒你们这些个下流的家伙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千刀万剐……”
刺客看着林小宁如此发狠又口吐恶言,也恶狠狠的上前来做势又要打人。
林小宁甩开荷花的,又冲上去,一口咬住刺客的手腕,那刺客吃痛,另一只手便一把揪着林小宁的头发。
林小宁一痛之下咬得更狠,同时手就伸出去,用着她精心打理过的长指甲狠命的抓着刺客所有没被衣物遮挡的地方。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真欺负我没脾气啊,好吧,我不等安风他们来救我了,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不受这般侮辱。
刺客或劫匪这种职业绝不是功夫高就能当得了的,之所以遇刺那天,林小宁能强强抓住主动权,趁机救了安雨,以及后来周少爷与福生对待刺客那种嘻笑讨好,在这些天里都保持着和平,都因为这帮刺客正如周少爷所说,是新手。功夫高却不果决。
刺客被林小宁咬着手,脸上又被林小宁给抓出了几道血印,一怒之下,就失了理智,本来他可以点穴以制住林小宁的,但他没这么做而是与林小宁厮打肉搏起来,原因就是这样方式才痛快,以期狠狠侮辱这个脑袋有些毛病的死丫头。
这种男女厮打肉搏,那是精彩无比好戏一场,就是最著名的话本也没有这样惊心动魄的情节。更何况这是活生生的现场表演,只能说林小宁的狠劲上来后,智慧与风度就跑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那前世的淡菊其实骨子里是一个极为狠厉泼辣的女子,有着不管不顾的血气,有着永不低头的血气。不然也不会在三十岁就混到了高职与市名医。
除了与林小宁厮打肉搏的那个刺客外,其它的刺客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样的女子啊,这个披头散发,张牙舞爪,满脸狰狞与疯狂的女子是医仙小姐吗?周少爷与福生的嘴张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林小宁一直竟然忘了那个与医仙小姐厮打的男子是个极危险的刺客。
只有荷花,在惊异一刻后立即清醒过来,叫着哭着扑到刺客身上,拼命掰着刺客抓着头发的手指,却根本没用,荷花哭着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哀求道:“求求你,放开我家小姐,求求你……” 贵女种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