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锋利的指甲深深的刺进掌心，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但是与内心的疼痛相比，掌心的疼痛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他恨，很自己太过于急切想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恨自己，恨自己太过于想要让不知是否圆满的天道圆满。
更恨自己，此时的修为在面对冥老的困境时，竟没有定点办法。
“不！”
方凛一咬牙，手掌一拍丹田，猛的一转。在手掌的控制下，丹田整个颠覆，与此同时，那漂浮在半空的天道也是一震。
“就这样！”
方凛看到天道轻微的变化，心中一颤。他本想试一下，却没想到，还真管用。他将所有的意念都用来控制丹田
丹田在他意念的控制下，就像是一个珠子一样，飞快的转动。而方凛的经脉，也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跟跟断裂，血泡顺着毛孔流了出来。
三息的时间，方凛的皮肤上已经尽是鲜血，远远的，就像是一个血人一般。
因为强忍着疼痛，方凛紧紧咬牙，面目狰狞，在陪着他浑身鲜血，模样是异常的吓人。
“凛儿。”听到冥老无力的呼唤，方凛心头一怔，冥老这是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他几乎是本能的抬头扫向了冥老。
这一眼，更让方凛心如刀割。
冥老头发雪白，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此时竟变得有些浑浊了起来。显然，他的生命已经接近了极点。
“冥老！”
方凛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往日与冥老在一起的一幕幕浮上心头，他们之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就好似是一根利刃一般，狠狠得刺进方凛的内心。
“哇”的一声，方凛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刹那，他体内气血涌动，好似就要破体而出一般。
紫衣连忙将手臂搭在他肩头，这才将他浑身躁动的气血给暂时压住。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冥老惨笑一声，有气无力说道：“我视你为子，你能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我很欣慰。
今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你要帮助方逆……方逆一起将命运收复，造福……造福亿万生灵……”
冥老的笑容依旧灿烂，就像是三月阳光一般。但是，看在方凛的眼中却让其更加自责不已。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方凛仰天长吼，手掌再拍丹田，想要继续制止天道。
“没用的，停手吧。”看到方凛竟不顾自己性命的相救自己，冥老心中甚慰。
当初，他选择方凛也是逼不得已，他教方凛冥决也是出自逼不得已，可谓是一场豪赌。现在看来，冥老没用赌错。
方凛的每一步成长，冥老都看在心中。方凛所做，有一些冥老虽然不太赞同，但是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本是这个黑寂空间中的一粒微尘。”冥老用最后一口气说道，“当初天道诞生时，不小心也赋予了我生命，如今天道要圆满，必须要将我的生命取走，不然天道不会圆满。”
说完，冥老和善的看着方凛，他的双脚化作了点点星光，融入了天道之中。紧接着，他的双腿也化作了点点星光……
“再见！”
冥老惨笑一声，对着方凛摆着摆手。
紧接着，冥老已经整个消失不见了，他所化作的点点星光尽数融入了天道之中。
“不！”
方凛撕心裂肺的痛呼，手臂无力的伸出，两行泪水顺着眼眶流了出来。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紧接着，他左手撑地，右手不断的锤砸着虚空。“轰，轰，轰……”
“啊！”
方凛仰天长吼，手臂上青筋凸起。脖子上的两条青筋宛若两条蛟龙一般，很是恐怖。声音撕心裂肺，令人闻之伤感。
杨小丰以及八荒何时见到过方凛如此模样？一个个内心有些惊颤的看着方凛。
八荒还好，倒是杨小丰，她与方凛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她知道方凛待自己家人极好，却没想到，在面对生死离别时，方凛会这样。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天地，只跪父母、冥老。
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否则，他会比女性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纵然天道圆满又能如何？”
“纵然收复命运又能如何？”
“冥老，已经不在了！”
方凛的心中悔极，如果不来这个地方，冥老根本不可能被天道吞噬，冥老根本不会死。
“别伤心了。”杨小丰莲步轻移，蹲在方凛身侧，“冥老虽然已经不在了，可你还有我，还有咱们的孩子。
不要忘记，冥老为什么会死亡，冥老死亡为了什么。”
杨小丰的话很温柔，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方凛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心中一颤。
“为了收复命运。”这句话，几乎是方凛咬牙说出，“冥老、盼儿，都是因为命运所以才离开我。”眼睛微眯，一股肃杀之气从他体内爆发而出。
杨小丰首当其冲，被这股肃杀之气冲到了百丈之外。好在她反应极快，这才没受到什么伤害。
“命运，命运！”方凛咬牙发誓，“我此生定要将你收复，否则猪狗不如。”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妻，谆谆教导自己成长的冥老。
一个成为命运的躯体，一个成为收复命运的牺牲品。这一切，都是因为命运所以才导致了方凛与她们之间的分离。
“你与冥老的分离，只是收复命运的一个缩影而已。”八荒看着方凛此时的样子，摇头叹息，“收复命运，百万浮尸，但是没有一个人后悔。
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死亡前曾后悔过半分，因为他们不是为自己而死。他们都知道，如果自己不作出牺牲，或许他们的亲人就将死在命运之手，所以他们死亡时都带着痛恨命运之情，以及对自己家人不舍之情。
或许他们是新婚燕尔，或许是家有老母需奉养，但是他们仍选择去收复命运，与他们相比，冥老的牺牲算的了什么？”
八荒长篇大论，而方凛却没有半点言语去反驳。 仙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