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虽然有些贪婪、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甚至爱贪些小便宜,但大多数人心理都是善良的,这一片“这一夜,海港在哭泣……”的头版头条文章,大部分人都是红着眼睛看完的,多愁善感的甚至哭得稀里哗啦。
那鲜红的血色震撼心灵,图片中的尸山血海更是直入灵魂,捧着报纸,街头的人们不禁叩心自问,人类这时怎么了?真的惹得天怒神怨了么?为什么灾难一次又一次降临,而且还如此诡异。
几年前那一场席卷全球的流感直接就导致了新人类的诞生,国内还好些,国外直接就出现了人族两分,普通人跟新人类彻底走上了对抗,成为了见面分外眼红的仇敌。
而现在,又蹦出来一只猩猿大军,在人类居住的闹市将人类杀了个尸骨累累,血流成河,整个海港市一片悲鸣。
这次国内的新闻媒体没有再隐瞒真实死亡数据,看着高达几万人的死亡数字,无数人两眼空洞无神,这不是海啸,也不是地震等人力不可抗拒的天灾,而是货真价实的人祸,是的,是人祸,因为报道中将其中的前因后果详细剖析了一次。
一连串只有在电影中出现过的词汇映入人们脑海,生化研究、猩猿活体实验、活体猩猿小白鼠,这无不昭示着这是一场人祸,说到底,这是人类为自己残忍行为付出的代价,说得难听点那就是自食恶果。
“生化研究?这么说那些猩猿大军都是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一位学者装束、正在早点铺吃包子的中年男子忍不住一拍桌子,怒喝出声。
“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人类酿造的苦果终究还得需要人类自己来买单。”一名长须斑白的老者,蹲在街头哀叹。
“不是说黑猩猩什么的是我们的祖先近亲么?为什么我们要把自己的祖先近亲当做活体实验小白鼠?”课堂上,一位青年学生疑惑地向老师提问道,老师语塞,一时黯然无语。
“妈妈,黑猩猩不是我们人类的朋友么?它们为什么要杀我们?”一道充满童真的清脆声音询问道,旁边的妈妈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呢喃道:“也许是因为我们没有真的把它们当朋友吧……”
同一时间,无数类似的问答在全国各地上演,被问者哑口无言,渐渐演变成一股自我灵魂拷问洪流,人类为了自身的发展,开山造田,自然环境被破坏殆尽,难道对动物也要赶尽杀绝么?难道真要等到地球只有人类一种生灵时才幡然醒悟么?
一时间,全国各地,无数人群涌上街头,此时不分你我,普通人跟新人类手挽手并行街头,没有打砸、没有骚乱,沉默的人群鸦雀无声,只有一幅幅醒目的横幅迎风飘扬:
“回归自然,回归自我!”
“人类不是自然界的刽子手!”
“地球是万物生灵所有,人类不是唯一的主人!”
“停止一切生化研究,人类回归正统!”
“……”
随着汇集街头的人群越来越多,各地政府首脑站出来了,当着无数摄相机镜头、当着无数人的面郑重承诺:生化研究背弃人类真我,中国将会正式给予取缔!
这一刻,无数国人欢呼雀跃,他们相互拥抱,奔走相告,有的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们做到了,人类回到了正常发展轨迹,从此,种族屠杀的噩梦离中国渐去渐远。
等街头人群散去后,国内中枢高层这才长舒一口气,直到这时他们才发觉后背已然全湿。海港在哭泣的那一夜,他们也是整宿未眠,他们知道这件事一不小心就会引起社会动荡,而且还不是小打小闹,一旦爆发肯定就是山崩海啸。
到底该怎么应对,有人提议像以前一样,全面封锁这消息,对泄露者严惩不贷,让全国人民永远都蒙在鼓里,但最后被否决了,现在不是以前,虽然言论还没有完全放开,但“以事实说话不获罪”已成为公共定律,况且那一场厮杀,海港市十几万人亲眼目睹,难道要将这几十万人全部逮捕?很明显不现实。
又有人提议在全国进行戒严,不许任何人议论此事,更不许任何人汇集街头,结果这名提议者被中枢大佬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跟搞“白色恐怖”有什么区别?那样做我们政府恐怕要永载史册,背上千古骂名。
最后中枢大佬直接拍板,用事实说话,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公布于众,为了保证事情不向坏的方向发展,老人亲自手书了当天各大报纸头版头条的标题:这一夜,海港在哭泣……
老人这是打出了悲情牌,他相信国内老百姓还是是非分明,识大体的,在这危难时刻,我们要做的不是遮掩,也不是狡辩,更不是铁血手腕,而是将事实公布于众,让老百姓自己捉摸其中缘由,相信他们会自动汇集中枢政府周围,共度难关。
李孝亭放下手中的报纸,轻微松了一口气,暗自佩服老人的智慧,那醒目的红色标题深入人心,感人肺腑,这也许就是国内老百姓没事趁机闹市的根由,在如此惨案面前,国人需要的是万众一心,否则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
想起国外各大媒体发表的言论,其略微恢复红润的脸庞一阵煞白,那是给气的,在中国遭受厄难时,国外媒体千篇一律的幸灾乐祸,直言中国这是咎由自取,不少人更是冷嘲热讽,道中国时外强中干,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想必此时各大国际论坛上的正在打得不可开交吧……”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口,网民数量更是首屈一指,水军的力量自然是庞大无比,口水仗而已,中国怕过谁!
但想到另一个问题,李孝亭眉头骤然紧缩,猩猿这次将人类杀了个血流成河,数万人横死街头,那些仍旧生活在人类圈养中各类猩猿该如何处理?那可不是小数目,国外大大小小动物园不计其数,科研机构也是不胜枚举,恐怕也不下十万之数。
在这次事件中,为了迅速安抚国人情绪,中枢政府可以淡化了这一问题,但这个问题早晚要面对,人类面临着两难选择。
按照其原本的打算,其一度想将这些猩猿全部尽数诛杀,但想到自己老友的话,又是犹豫不决,按照自己老友的话说,这些猩猿不但杀不得,还得尽心尽力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以待他日猩猿大军真的杀来或者突发危机时,人类也好有一张底牌,不至于四面楚歌,身陷绝境。
对于自己这位老友的话,李孝亭虽然不怎么明白其中缘由,但却深信不疑。说起自己这名老友,现在可能没有几个人认识,但其在那些隐居山林不世出的异人圈子里却是威名赫赫。
袁公山这老友本名田不饿,名字有些奇葩,当初李孝亭跟其相识听闻这名字时,忍不住捧腹大笑,田不饿那时还很青涩,脸红脖子粗地辩解称这名字蕴含深意,乃预示着以后田间大丰收,一辈子丰衣足食,说是其父母希望他一辈子有田种,一辈子不挨饿。
最终田不饿没有像他父母期望的那样一辈子种田,而是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期间充满荆棘,但他坚定不移,誓要登上那武道通途。
帮助自己报了灭门之仇后,田不饿曾极力劝说自己跟他一起隐居山林,追求那武道巅峰,可惜那时李孝亭自己深受别人大恩,有割舍不下赤子之情,说什么也不肯避世。
几十年过去了,再相见时,田不饿已然巩固在易筋境,而他自己一只脚踏入了易筋境,但却始终迈不动另一只脚,一停就是那么多年。
照田不饿的说法,那些依旧被人类圈养的猩猿万万杀不得,但凡产生灵智的异兽不但爱惜自己的羽毛,还非常记仇,如果真的把那被圈养的近十万猩猿尽数屠戮,他日那黑猩猩归来时必定会对人类大开杀戒,包括那些普通人,真到那时,两个种族之间将真的没有了任何回旋余地。
对于这个理由,李孝亭虽然觉得有些道理,但并不完全认同,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人类跟猩猿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猩猿族群要崛起,肯定要争夺生存资源,而人类必然不允,这根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那黑猩猩纵然强大,但却也没有强到要人类避让三分的地步,真到了人猿决战时,即使避世异兽尽出,人类也不见得会一败涂地,从老友口中得知,那些隐居山林不世出的易筋境绝世强者并不在少数,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人类跟猩猿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田兄到底为什么要力保这些猩猿?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李孝亭感觉自己老友肯定还有什么话没有对自己讲,光凭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他对猩猿如此忌惮。
“什么隐情?”随着一道疲倦的声音传来,以为身穿唐装的老者走了进来,其鹤发童颜,却难掩疲惫之色,正是执掌中枢大权老人。
“哦,没什么,我在纳闷那写黑猩猩对普通人为什么基本秋毫无犯。”
李孝亭岔开了话题,虽然不明白自己老友为什么要力保那些猩猿,但出于信任,他还是打算劝说老人善待那被圈养的近十万猩猿,而昨夜一战,猩猿大军对普通人秋毫无犯就是一个很好地切入点。 猩猿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