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战场后,袁公山穿行高楼大厦间,沿着猩猿族群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寻,心中有些悲伤,其飞驰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凄凉。
总的来说这次复仇之旅也算画上了句号,但却不圆满,因为猩猩妈的遗体还在人类手中,身为“人”子,时隔五六年却不能让自己的母亲入土为安,其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有好几次,他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转身杀回,最后都黯然放弃。
虽然他已经彻底融入了猩猿,但人类毕竟是心中永远的羁绊,今天的杀戮已经够多了,袁公山真的不想再屠戮前世同胞了,对杀戮,他有些厌倦了。
况且他也不想猩猿族群再增伤亡,那数万只猩猿跟随其从实验基地杀出,历经一番惨烈厮杀,伤亡惨重,如果再继续下去,他怕那些猩猿会永远留在这里。人类历经这么多年的积累,底蕴深厚,真要被逼急了,不计伤亡地厮杀到底,结果很难预料。
既然自己扛起了猩猿一族的旗帜,那就应该为整个猩猿族群负责,因此在那数万只猩猿跟猩猩妈遗体之间,他选择了保存猩猿族群。
“是的,我一定会回来的!”望着苍茫夜空,袁公山仰头就是一声咆哮,只不过这次不再是人类语言,而是纯粹的猩猿嘶吼。
“啊,那里还有一只落单的大猩猩,快开枪杀了它。”突然一声人类的惊呼在耳畔响起,袁公山回转过神,只见前面不远处数辆汽车横在路中央,车顶警灯闪烁,一行几人正拿着枪口对着自己。
接着便是一阵猛烈的枪声,袁公山见此没有任何表情,身体一个纵跃就窜进了旁边的写字楼,这几个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也不想再下杀手,所以选择了退避绕行。
待窜出那写字楼,袁公山没有任何停滞,几个纵跃间便消失在昏暗路灯下,只留下身后数道迷惑不解的人类嘈杂话语更“噼里啪啦”的枪声。
被这几人打扰,袁公山发现了一丝异常,只见原本铮明瓦亮的高楼大厦此时却是一副破败之色,窗户玻璃基本全部破碎,墙体上弹痕累累,想必是经历了一番战火洗礼,应该是跟猩猿族群有关。
越往前走,所见所闻令其脸色愈加沉重,到最后已是浑身气息冰冷,杀气盈盈。这是一副什么画面,人间炼狱么?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身影,有猩猿,有人类,这些身影全部气息断绝,其中那些猩猿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弹孔。
看着惨烈现场,一副画面慢慢在其脑海中勾勒出来:无数猩猿潮水般涌来,人类军事武装磨刀霍霍,瞬间枪炮齐鸣,为了躲避,众猩猿不得不分散穿行,直接爬上两旁的高楼大厦,撞破玻璃,从其中穿行而过。
但人类并没有就此停止追杀,无数枪炮弹药如影随形,击得墙体弹痕累累,不少猩猿应声跌落,还没反应过来并被人类热武器打成了筛子。猩猿自然不甘,便悍然发动了反击。就这样,在脱离远处主战场的厮杀后,猩猿族群再一次遭到人类阻击。
看着地上还没有发干的血迹,袁公山知道这应该是刚发生不久的厮杀,也就是说在自己跟那些人类精英暂时“握手言和”后,人类出尔反尔来了个半路截杀,看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设下了伏击圈,就等着众猩猿自投罗网了。
“可恶!”袁公山恨得牙痒痒,虽然种族战争没有对错,但就真的一点礼义廉耻都不讲么?既然已经默认暂时罢战,怎么又能如此卑鄙无耻!
原本已经心生疲惫的袁公山再一次怒了,你要战那便战,又有何惧,大不了再杀他个尸山血海!
袁公山继续循着猩猿族群的痕迹向前追赶,路上不时碰到一行十几人的人类武装,此时他也不再心慈手软,冲上前去便是一通杀戮,直到周围的人类全部倒下,这才继续向前追赶。
渐渐前面传来杂乱的枪炮声,隐隐还有火光闪耀夜空,再往穿行一段距离后,声音渐渐清晰,与之相伴的还有阵阵猩猿咆哮声跟人类的嘈杂怒喝声,袁公山知道他到了,前方不远处就是猩猿跟人类的又一处战场。
跃上一栋高楼,不远处的场景尽入眼帘,只见一片住宅区内,密密麻麻两片黑影泾渭分明,人类用装甲车布成一道钢铁封锁线,而猩猿族群则是借着建筑物的掩护,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局势对猩猿很不利,呼啸的炮弹不时落入猩猿群落所在的区域,将数只猩猿轰飞上半空。
看了一眼后,袁公山暗自舒了一口气,因为现场并没有看见多少猩猿的尸体,双方应该是刚刚碰撞不久。
“何必呢,就此让猩猿族群离去不好么?”袁公山有些黯然,原本战事已平息,又何必再起杀戮,就凭眼前这些普通人类武装,纵然有炮火之力,但如何是猩猿族群的对手,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袁公山并没有着急下场,他要看看这些猩猿如何破这铁桶之局,猩猿一族的崛起不能只靠他个人的力量,他没有分身之术,不可能每一次猩猿战争都出现,有些时候还要靠众猩猿自己。
战事的发展没有让他失望,只见以六只生化猩猿为首的十几只猩猿穿行于族群之内,一连番嘶吼后,数只猩猿率先钻进了下水道,而后一小股猩猿悄无声息的紧跟其后,只留下众多猩猿留在原地吸引人类火力。
也许是为了逼真,也许是为了双管齐下,在其中一只生化猩猿的指挥下,几十只猩猿猛地将一辆废弃的装甲指挥车掀翻在路中央,以此为遮挡,数十只猩猿藏身其后,合力推动这装甲车向前突进。
同样的场景在战场不同之处上演,对面的军事指挥官看得不急,惊呼道:“调整火炮角度,给我把那车给炸了!”接着人类阵营就是一阵忙活,但用火炮击中移动中的目标谈何容易,猩猿突进的速度越来越快,急得人类阵营大叫连连。
“唉,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一支普通军事武装来截击猩猿族群。”袁公山看得暗自摇头,连出动由人类武者组成的精锐力量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这些普通力量又能取得什么战果?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掐算着时间,袁公山知道,猩猿的反攻即将开始。果不其然,随着几道惊恐呼叫声,人类后方出现了骚乱,紧接着就是惨叫连连,一股股的猩猿从地下窜出,扑入人群展开了疯狂杀戮。
“怎么回事?这些猩猿从哪里来的?”
“快拦住它们……”人类指挥官的呼叫是徒劳的,猩猿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搏杀,如今已经被近身,这些普通的人类武装力量只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猩猿宰割。
随着突入人类后方的猩猿数量增加,人类的钢铁防线摇摇欲坠,伴随一声激昂咆哮,躲在建筑物后方的猩猿大部队展开了冲锋,无数猩猿蜂拥而出,像人类军事防线发起了最后冲击,守在最前方的人类武装人员彻底懵了,看着不远处铺天盖地般袭来的黑潮,绝望之色爬上脸庞。
袁公山此时也起身冲了上来,他担心后面还有人类武者力量赶来,所以打算速战速决,以尽量避免猩猿伤亡。
袁公山速度快若闪电,奔若惊雷,特别是其后背那一缕金色鬃毛,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随着一声大喝,袁公山落在一辆装甲车旁边,在车上机枪手跟炮手的惊愕眼神中,生生将装甲车举过头顶,砸向不远处正在吞吐火焰的坦克,直接来了个叠罗汉。
“嗷……”此时不少猩猿认出了袁公山,不禁发出兴奋长啸,不一会,猩猿啸声彼此起伏,连绵不绝地激荡在夜空,其中饱含着喜悦。
众猩猿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它们在欢呼自己的王者回来了,顿时猩猿族群斗志高昂、战意迸发,在人群中冲杀不停。
人类跟猩猿相互纠缠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但结果已经非常明显,这些人毕竟都是普通人,如何是这些猩猿的对手,战局迅速朝着一面倒的方向发展,但国人的血性也被彻底激发出来,不要命般的上前厮杀,义无返顾。
袁公山没有再有所行动,只是静静地趴立在废弃装甲车上,看着拼死反抗的国人,愣愣出神,血流成河的战场让他心里沉重无比,暗自嘀咕道:“到底是谁下了这么愚蠢的命令,难不成一点都不体恤普通人的生命么?”
让这些手持热武器的普通人来截杀猩猿族群,这个命令愚蠢至极,结局才能够一开始就注定了,袁公山有些悲伤,心道:“罢了罢了,众猩猿发泄的也差不多了,何必在徒增杀戮。”刚才那一丝厌倦情绪由发现心头,这场杀戮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其刚想发动撤退号令,突然感到战场不远处一道灼热目光在盯着自己,迷惑之下不由扭头一望,接着便脑袋轰鸣,呆立当场。
只见那人长发飘飘,一身沾满血污的白大褂,一双美眸无神地望着自己,不是夏雨又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里?”看着面露悲伤欲绝之色的夏雨,袁公山内心五味具杂,只是静静趴立在那。
战场中出现诡异一幕,喊声震天的战场中,一人一猿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 猩猿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