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如意连忙偏过头向院门口瞧去。
正对着沈家大门口的沈易乔眼尖的看到了赵君顾策马而来的青灰衣衫一角,顿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清了清嗓子,声音拔高了一截,笑着说:“如意表妹,那混小子要是还不娶你,实在不行我俩就凑活过了,只消弄个排场仪式,天地一拜,你钱如意就是沈钱氏了!”
如意正因为被沈易乔提醒赵君顾来了,转头去瞧人影在哪,被沈易乔莫名来的这句话弄的一愣,又偏头不解地看着他。
“你好好考虑一下一下我的提议,我先回去了,哈哈哈。”沈易乔拍了拍如意的削肩,转身大步迈进东阁的厅中。
“这乔哥哥是越发不正经,就知道捉弄人!”如意跺脚回身正好也看见了赵君顾的身影,有些不好意思,抑制内心的欢喜之情,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门口。
远处的赵君顾自然也是听到了沈易乔刚刚所说的话的,不禁在心里暗骂,沈易乔你这个家伙还敢对如意瞎扯,赶紧收拾好你那点破事儿吧,要不然我还的跟着遭罪。看着如意磨蹭地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赵君顾想起前两天一起去夜合村的时候,她梳着飞仙髻,红衣如火,清颜如雪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了她两句,“如意姑娘,还请快些移驾莲步,小生在此恭候多时了。”
见赵君顾笑话自己,如意的本性一下露了出来,鼓着腮帮子有些嗔怒地喊了一句,“君哥哥!”提着裙子两步就跑到了赵君顾的面前,赵君顾牵着一匹黑马立在沈家的门外,“你这身装扮应该还可以,上马,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君顾驾着马儿向西边驶去,如意眼看着就要到郊外,便问道:“我们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赵君顾带着闷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不要着急。”
如意见赵君顾不说,就观察起赵君顾的马来,黑中带亮的毛发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不禁微微俯下上身摸着赵君顾的坐骑油光雪亮的鬃毛,“小黑,乖……”听到如意给自己取得名字,小黑嫌弃地甩了甩尾巴,喷了一大口气,驻蹄不走。
听了如意叫的名字,赵君顾连忙拉住了缰绳,一手把她护在怀中,“踏月!”一手伸了出去轻拍了拍小黑的脊背,安抚了闹脾气的马驹,再一夹腿,“驾!”果然小黑又奔驰了起来。
如意哭笑不得的回头看赵君顾,“小黑脾气还好大……这个名字多好啊。”小黑在听到如意说小黑两个字的时候,奔驰的速度明显放慢了,弄得如意连忙改口,“好踏月……连你的马都不喜欢我。”小嘴巴撅起,扭过头向前。
换赵君顾有些哭笑不得,“踏月是二叔养的马,前段时间才给了我,它从小就叫踏月,你叫他小黑它自然不愿意,若是你跟它相处的时间长些说不定你叫它小黑,它也就应了。”如意姑娘闷头想的却是:踏月文绉绉的,哪有小黑简练好听,又生动又形象!
出了城外,是西郊一望无垠的原野,如意看着芳草萋萋,野花错落的原野,“今天是要骑马游原野吗?”话刚说完,就就见远处有两个人的身影,旁边还放着两匹正在往嘴里摧残花草的马儿。
“如意,我今天教你骑马。”赵君顾先下了马,“你试着自己下来,我在旁边看着你,你扶着马脊,先抬右脚,平伸右腿,不要碰到踏月的屁股就行了。”如意一个人在马上抬起了右脚,绣鞋的前端擦过了小黑的屁股,小黑动了两下,就颤巍巍地不敢下去,最后见小黑没有晃动,才连忙伸腿跳了下来。
“真的要骑马?”如意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一些胆战心惊,迟疑地看着赵君顾。
有了几次被带着骑马的经验之后,如意也不是那般惧怕骑马,前两天还和赵君顾开完笑地说道:“其实骑马也没有太难嘛,要不你教我骑马吧!”没想到这赵君顾果然是个行动派,今天就带了如意去西郊的原野教她骑马。
“自然,我给你挑了一匹温顺的马,你不用太害怕。”赵君顾一边说,一边牵着小黑领着如意往那两个人那边走去,走进了仔细一看,竟然是段双卿和尤双双,如意先是有些诧异,然后对段双卿做了一个“你们果然有暧昧”的笑容。
“赵兄,如意姑娘。”段双卿面不改色,娃娃脸上甚至露出两个酒窝,以显示他的心情不错。
“段兄,尤姑娘,多谢二位帮我看马。”赵君顾拉着如意上前,如意仔细打量着尤双双,今天尤双双穿了一身窄口的衣服,盘着不易散开的发髻,方便行走,艳绝的容颜中透出一股英气来,唉,美人果然怎么看都是美的!
上次在琉璃舫中沈易乔和容安都说要调查尤双双的身份,如意只觉得她艳绝无双,能生出这样的美人的家庭确实应该不一般才对。
因着如意一直盯着尤双双看得入迷,段双卿和沈易乔都有些脸色不对,段双卿将正在吃草的小枣红马牵了过来递给赵君顾,“我和双双就不打扰两位策马红尘的雅兴了。”如意一直看着尤双双直到她和段双卿共乘一匹马离开。
后来的某个时刻,赵君顾怀搂着如意说起这一天来,跟她说了一句很没品阶的一句话:你们两个在一起不能生儿子。惹得如意当场就想把他踹下床,但实在是实力悬殊,只好用不大的劲儿在他精瘦的胸口咬了一口。
“这匹马给你的,叫追云。”赵君顾拉着如意转身,把她的注意力引回到马身上。
“小红!它很漂亮哎!”如意姑娘完全忽略掉“追云”这个赵君顾刚刚告诉给她的名字,追云对于如意叫它小红没有像踏月那样的排斥,只是甩了甩尾巴,像是在应答如意的称呼。
“我前两天从二叔那里要过来的,追云很适合你。”赵君顾笑着把缰绳放到如意的手中,如意郑重地就过缰绳,内心还是有些害怕。
小时候私塾里教骑射课程的时候,才九岁的如意不管是在年龄气力方面都不惧驾驭马匹的能力,但是因为比赛场上有赵君顾,她也偷偷地跑到了赛场,在一旁加油呐喊,奈何那些马匹的训练程度还有待于加强,见了人群最前面穿的一身红火的如意蹿来蹿去,有几匹马受了惊吓,其中有一匹没控制住,将骑马的人甩了下去,径直就朝如意的方向胡乱奔来。
人群哄散开来,场面十分混乱,赵君顾见如意又闯了祸头,气也不是,担心也不是,连忙一边骑着马过去,一边对如意喊道:“把手递给我!”在那匹失控的马撞到她之前把她捞上了自己的马背上,当然免不了的,事后如意被赵君顾结结实实地数落了半天。
如意打量着眼前的追云,身躯不像踏月那般高大,相对要矮一些,比量着身高,上下马应该也会方便得多。
赵君顾细致地给如意讲解上马、骑马、下马的各个动作,交代她有哪些注意事项,如意记性好,记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在赵君顾的带领下一遍一遍地重复动作,但还是一会被赵君顾说脚抬高了,一会又被赵君顾说背没挺直,如意做了几遍动作,折腾下来只觉得烦躁了,气闷地看着赵君顾,“我们今天先学到这行不行?”
注意到了如意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了,赵君顾拉着她牵着马散起步来,“饿了吧,我们去找段双卿他们。”其实如意的动作做的还好,只是赵君顾想着让她做得更好更标准,也方便她和马之间的交流,马都是有灵性的动物,越是良驹越是如此,赵思远负责训练禁卫军,他养的马匹匹都是精锐。
“咦,是什么好香啊?”走了一会,如意的鼻子闻到了烤肉的香气,一扫刚才因为学骑马所带来的烦躁,换上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小馋猫儿,走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赵君顾牵着踏月和追云到一边的草地上放着吃草,如意已经先向段双卿和尤双双那边跑了过去,不过,不过实在是去的不是时候。
段双卿和尤双双两个人正你侬我侬地耳鬓厮磨着,却被如意的一嗓子,“你们在烤什么好吃的呀?”打断了,段双卿有些恼怒地看着如意,如意只觉得有寒风扑面而来,尤双双也有些红着脸,拿着帕子半掩面。
赵君顾将马放妥当过来一看,段双卿的唇瓣还有些胭脂,尤双双低头掩面,这场景顿时明了,如意,你又闯了祸……这段双卿是个大度的人没错,但那是在大事上,小事上可是个锱铢必较的家伙,这将来说不定怎么捉弄我们呢。
“咳咳……”连忙把如意拉过来,如意也因为着自己一时不查,惊扰了一对鸳鸯而不好意思,任着赵君顾将自己拉过去,“段兄,今天弄的可是烤羊腿?”
尤双双见有人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就回答道:“是呀,赵公子的鼻子真灵,我和双儿烤了半天了。”
双儿?难道是段双卿吗!如意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段双卿又看了一眼尤双双,最后瞅着赵君顾,如意在心里合计什么,赵君顾不用想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因为自己听到尤双双这么叫段双卿也着实被震撼了一阵子。 相思尽长安